午后时分,春阳明媚。
姜府的几辆马车,在公主府侍卫无声的“护送“下,辘辘驶向位于城东的尚书府邸。
姜世安与姜珩父子同坐一辆马车,车内,沉静得近乎压抑。
“父亲。”姜珩怎么都压不下心头那股邪火,“您为何要同意长公主将那两个奴婢塞进府中?
她们与心儿结怨在先,如今又有云昭那个祸水……
日后,您与我皆需上朝理事,留心儿一人在内宅,岂不是任她们捏扁搓圆?”
姜世安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此处,皱了皱眉。
他一向看重长子,觉得他才思敏捷,又有城府,颇类己身。
可今日在公主府的种种,乃至方才这番言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厌的短视与愚蠢。
他缓缓睁眼,目光沉郁地扫向姜珩,还未开口,姜珩已下意识地垂了眼。
“孩儿知错。”他低声道。
“错在何处?”姜世安语气平淡,却透着无形的压力。
姜珩下颌紧绷,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不该妄议长公主。身为男子,亦不该过度沉湎后宅琐事,徒耗精力。”
这些话皆是姜世安往日教诲,可一想到姜绾心苍白晕倒在怀里的模样,他心头一痛,忍不住又道:
“可父亲!那个云昭,就是一条毒蛇!她今日那般折辱心儿……”
“都是细枝末节。”姜世安冷睇着他,“珩儿,你记住。大丈夫行事,当断则断。既已出手,务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姜珩一怔,旋即眼中迸出一丝亮光,急道:“父亲,那孩儿即刻……”
“晚了。”姜世安截断他的话,“方才在满堂宾客面前,为父亲口认她归宗。她若出事,那些公卿贵人会如何想?三位殿下又会如何想?你我的官声还要不要?”
他语重心长:“珩儿,你是新科状元,不日便要赴任新职,首重便是清誉官声!”
姜珩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冷静下来:“父亲说的是。”
见他有所悟,姜世安语气稍缓,带上几分语重心长:“你关心心儿,为父知晓。但你们都大了,许多事,你这做兄长的,不该越俎代庖。”
他在提点姜珩,需与姜绾心保持距离。
姜珩听懂了,却颇不以为然:“父亲多虑了。孩儿虽自幼便知,心儿是您故交之女,但我们一同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我一直将心儿看作亲妹一般呵护。”
姜世安额角青筋微微一跳。
“总之……谨守规矩,莫要行差踏错。”他沉声,字字斟酌,“下个月初之前,凡事谨慎。”
姜珩听到后半句,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是,孩儿省得!”
*
另一辆马车里,姜绾心与云昭分坐两端,无声的对峙在车厢内蔓延。
云昭指尖勾着那枚玉佩的丝绦,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掌心把玩。
姜绾心的目光,自上车起,便似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牢牢系在那枚玉佩上。
她终于忍不住,故作惊讶地轻呼一声:“阿姊,你这玉佩……怎的竟透着一丝血色?”
方才在阶下距离远,未曾看清。此刻近在咫尺,她才真切瞧见——
那雕刻着青云出岫的玉佩上,旭日边缘竟缠绕着一缕极细的血丝,宛若朝阳初升时浸染的霞光,浑然天成。
云昭淡淡一笑:“这玉佩我自小佩戴,原本是干干净净的。”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那缕血色,抬眸看向姜绾心那双掩不住嫉妒与渴望的眼,才继续道,
“只是前些日子,我偶然做了个梦。梦里许多人要来抢夺它,幸得一位老仙人指点,说若不想此玉旁落,需以血为契,令其认主。”
她故意将“以血为契”几字咬得轻缓,看着姜绾心眼底的贪婪骤然凝固,转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才悠悠补充:
“如今它已认我为主,旁人再如何费尽心机,也是徒劳了。”
姜绾心面上笑容微僵,旋即用锦帕掩了掩唇角,强笑道:
“阿姊真会说笑。即便此物是太皇太后所赐,终究也只是一块玉罢了,哪有什么认主之说。”
她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如针,紧紧盯着云昭。
云昭但笑不语,只将那玉佩稳稳握回掌心,一派尘埃落定的从容:钩子她已经下了,且看接下来会不会有人来抢这玉佩!
姜绾心等不到她后续的解释,心中如被猫爪挠搔,焦灼难耐。
她眼波流转,忽而换上关切神色,柔声问道:“说起来,阿姊这些年在外面,想是吃了不少苦吧?若那收留你的人家尚在,不妨告知父亲。
我们姜家定将他们风风光光接来京城,也好全了阿姊这份知恩图义的心。”
她眸中幽光闪烁,试探之意,昭然若揭。
云昭掀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必。他们都**。”
姜绾心呼吸一窒,眼底猝然掠过一丝惊慌。
她想起姜珩那日从外地归来,抚着她发顶柔声安抚:“心儿莫怕,往后……再无人能令你夜半惊梦了。”
云昭凝视着她细微的神情变化,继续道:“妹妹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吗?”
姜绾心羽睫剧颤,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视线。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云昭一字一顿,吐出令人胆寒的话语,
“我的小师妹,今年刚满五岁,小小的身子被人一刀劈成两半,还未立刻断气,嘴里一直喊着,‘师姐,囡囡好疼’。”
姜绾心脸色惨白,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阿、阿姊莫要吓我。这些浑话,岂能乱说……”
“妹妹何必惊惧?”云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讽笑,“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莫非妹妹……做了什么亏心事?”
恰在此时,马车猛地一个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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