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落日的余晖,远远看见秦家后门,方婶子听见动静,出来迎接,等丈夫儿子三人将东西帮着放好,一家人便要离开。
秦陈将他们喊住,按照往年的习惯拿出报酬。
方婶子连忙摇头:“你这孩子!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快别跟我客气,啊,这钱你自己留着用。”
她这是怕秦陈一个小孩子,挣不了什么钱,只能坐吃山空呢。
这番好意秦陈心领了,她将钱塞给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这钱你若是不收,我以后都不敢找你们帮忙了。”
“……你这孩子!”
方婶子满是无奈:“那好吧……小陈你都这么说了,往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来找婶子我。”
“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帮你。”
“嗯。”秦陈笑着挥手:“方婶慢走,要是有事,我肯定去找你们帮忙。”
“好,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目送方婶子一家人离开,吴书休息片刻,也招呼一声匆匆跑回家了。
秦陈关好门,去书房找苏叶。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苏叶背后的伤口都结了痂,已经可以正常起身活动了。
说来也巧,她的生活习惯跟秦陈相似得不是一点半点。
——每天早早起床,吃完早饭便开始教学,午饭后在院子里走一走消消食,睡个短暂的午觉,再起来学习。
吴书做晚饭的时候,就聚在厨房里烤火、聊聊天。
苏叶也会下厨,这两天经常跟吴书一起研究怎么把素菜做出肉味。
晚饭后吴书离开,师徒俩照旧散步消食,之后又回到书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秦陈会温习一下今天学过的东西,再看看闲书,放松一下心情。
这习惯是她前世在校时养成的,当了医生后不时就昼夜颠倒,根本没有作息规律可言。
对秦陈来说,她现在的生活就很像是在重新上大学,因而不知不觉就将前世的习惯延续了过来。
唯一的区别在于,前世她的娱乐活动是打打游戏,现在就是看闲书。
什么书生小姐才子佳人聊斋志怪啊,都是秦陈在书房角落里找到的——经过回忆分析,这些东西应该是秦母买的。
秦陈看这些睡前读物的时间段,苏叶也看书,不过她看的是秦家的医书。
据苏叶本人说,她在太医院时,看过的医书其实并不多。
一方面,老太医似乎更喜欢言传身教,但更大的原因,还是太医院其他人不会同意将医书给一个太监看——就是给了,苏叶也没有时间看。
所以当秦陈说想要的医书都给她买时,苏叶根本无法拒绝。
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遇到秦陈,留在这里,是不是老天爷对她过去十六年来所承受的所有苦难的补偿?
苏叶为此感恩着,也为此惶恐着。
老太医以前总是夸她聪慧过人,她还为此沾沾自喜过,如今遇到秦陈,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苏叶不会因此而刻意藏一手,故意拖慢秦陈的学习进度。
老太医这些年教她时,就毫无保留,如今她当了师父,也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徒弟才是。
即使秦陈总有追上她的那一天,但她可以通过努力,努力延缓那一天的到来。
老太医那么大年纪了也还每天翻看医书,她才16岁,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学习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何况,抛开那点儿小小的羡慕和自尊心,收了一个天赋过人、还孝顺稳重的徒弟,作为师父,谁会不骄傲自豪?
反正苏叶特别喜欢这个徒弟。
她这几日在秦家过得特别舒心,便也想加倍回报秦陈,将自己的所知所学尽数传授给她。
苏叶的想法,秦陈一概不知。
她只明显察觉到对方每天的教学内容,都比前一天多上一些,应该是还在摸索调整。
秦陈自己倒是接受良好,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前世毕竟是医科大学出身,早就习惯了大量的文本背诵。
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她现在每天早睡早起,加上冬天天冷赖床,一天能睡五个时辰,别提多健康了。
倒是苏叶。
她白天给自己上课,晚上还要准备教案、看医书补充理论,秦陈真怕她吃不消。
偏偏她似乎还挺乐在其中。
直到秦陈证明自己很多知识并不需要细讲,她也能读懂并灵活运用,不懂的地方也会主动询问,苏叶才算是真正放心,任由她自习。
秦陈以为,不需要长时间讲课后,她应该能够就此轻松不少。
结果对方转头就将空出来的时间,全部用来看医书。
好好的书房,偏偏被用得像个自习室。
摇摇头,秦陈抬手搓了搓冻僵的脸。
进了后院,临近书房,地上被晚霞染成橙红色的皑皑积雪吸引了她的目光。
秦陈看着看着,起了堆雪人的心思。
她在自己的世界中是南方人,说实话,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来到这里,见到自己前世一直计划去看的大雪,她的第一反应也不是高兴,而是城南那些受苦的难民。
今日施了粥回来,能做的都做了,心下稍安的同时再看这雪,那股子兴奋和新奇劲终于后知后觉涌上来。
脑子还没做下决定,脚已经往院子里走去。
等反应过来,秦陈已经在后院的银杏树旁堆好了雪人——的半个身体。
手倒不是很冷,就是没什么知觉。
在继续堆还是就此为止之间犹豫不定时,身后嘎吱一声响,苏叶推开书房的门。
看见自家徒弟对着一个到她膝盖高的大雪球,傻傻地站在那里。苏叶一愣:
“小陈,你在干什么?”
秦陈回过头,往雪人前面站了站:“没事……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见她如此,苏叶“扑哧”一下笑了。
秦陈:“……”??
“我知道了,你是在堆雪狮吧?”①
秦陈刚想说不是,对方已经迈步走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过她的头顶,牵起斗篷上的帽子给她戴上:“别着凉了。”
“来,我陪你一起堆。”
小徒弟一向沉稳,成熟得像个小大人,再加上她的身世,苏叶心疼她。如今难得见她显露出些许童趣,便想满足她,逗她开心。
秦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她连雪人都只在视频上看过,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亲手堆一只雪狮子的诱惑呢?
鉴于徒弟已经堆了一个球出来,苏叶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打击她:
“以你我二人之力,要堆雪狮确实有些困难,还是你想得周到,将狮子的腿部细节省略,我们就可以直接堆身体了。”
秦陈:“……”
要不要告诉她,这个球其实就是身体呢?
说起来,雪狮子是个什么样子?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象不出来……
秦陈只好用沉默掩饰自己的无知。
吹徒弟是一回事,狮子的脚肯定不能真的只用一个圆润的球代替,苏叶将其上半部分的雪略扫下一些,左右两边一边挖出向内凹的弧线,另一边维持原状。
秦陈将她要的木棍从厨房拿来,看着她用木棍在雪球左右的前侧、后侧各划了几道凹痕。
狮子蹲立的“四肢”便显现出其形状。
这下,腿和身体就一起解决了。
两人又滚了一个略小一圈的雪球,这回要做的是雪狮的头部。
先回忆一下狮子的头部特征——包住整张脸和的披肩卷毛,铜铃大眼、以及秀出两排整齐大牙的嘴巴。
眼睛倒是简单,秦陈抬手一抓,挖两个洞出来,再找两个圆润些的石头填上去就是了。
若是做石狮,嘴巴自然也是很复杂的,因为还得在嘴里留一个拿不出来、还能滚动的石珠,取“镇宅驱邪、化解戾气”之意。
但她们堆的是雪狮,秦陈直接手里抓着雪,左右手并用从狮子嘴两边伸进去,揉出一个稍大的雪球就可以了。
最难的还是头发——
由于雪狮子的头、背部已经完成,她们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揉半圆,再将一个个半圆形的雪球固定在上面,
揉到一半,苏叶说快完成了,从地上捡了几根小树枝,让秦陈拿着给这些半圆挨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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