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林暄荣一定小心说话。
她最是放心林暄和,一路上都在交待让她多照看些林暄荣。
浮光给的药膏效果不错,今日林暄和脸上除了略微泛红以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轻轻施一层脂粉,便能遮个完全。
昨夜狂风骤雨,今日却是艳阳高照。
跨了四道门进了后宫,一路沿着高高的红色宫墙前行。
林暄荣一路都在好奇张望,经过后花园的时候还差点折了一朵花,把林暄和吓得不轻,连忙拉住她才没有犯下大错。
结果她们到了皇后的未央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却道皇后正在歇息,尚未起身。
三个人便干坐在外殿中等着。
林暄和本就是安静的性子,端坐在圆凳上,瞧着守礼又端庄。
林暄荣却坐不住,几次想起身都被侯夫人按下了。
宫女们都下去了,殿内只有她们三人,林暄荣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这里又没人,干什么坐得像个偶人一样?要我说,这后宫看着大气,实则就是个消磨人青春的牢笼。”
林暄和想捂她的嘴,可也晚了。
皇后娘娘从内殿踱步而出,她身姿清癯,体态却极为雍容,一双桃花眼仿佛与太子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听了林暄荣无礼的言论也没有动怒,依然好脾气地笑着,还能附和一句:“某些方面来讲,说得很对。”
林暄和看她神态,便又觉着二皇子与她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
侯夫人忙拉着林暄荣行礼。
皇后目光扫过她们三人,说道:“你们不必拘谨,是皇上要见你们,他还没下朝,我们可以先聊聊闲话。”
林暄和一直没有开口,静静听她们话一些琐碎家常。
说着说着,皇后忽然叹了一口气。
侯夫人自然关切问询。
皇后道:“怀瑾这次被疯马吓得不轻,今日更是病得下不了床,嘴里还说着胡话要处置怀璋。怀璋和怀瑾都在我膝下长大,怀璋虽非我亲生,可本宫也尽心教导了他十几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本宫都心下不忍……”
林暄和凝神听着,同时观察着皇后说话时的表情。
说到这里,皇后又叹了一口气,“这事我是管不了,做父母的,最忌讳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夫人也有两个女儿,应该能懂得我的心情吧?”
林暄和总算听出了门道,太子栽赃二皇子一事,皇后不打算管了,还打着要一碗水端平的幌子。
可若是一个儿子就要将另一个儿子碾压致死,做母亲的能在这种时候说出一碗水端平这种话吗?
作壁上观,有时候也是一种残忍。
冷眼旁观,其实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林暄和生出了一丝与二皇子同病相怜的情感。
下朝的钟鼓敲响四声。
皇上身边的内侍官请她们三人到御书房。
进去的时候侯爷已经在屋内站着了,表情严肃,看着氛围不是很好。
侯夫人和林暄和一人拉了林暄荣一只手,三个人跪下行礼。
皇上正值中年,两鬓有了几缕白丝,双眼却锐利而有神。
见着那双狭长凤眼,林暄和一眼便知道二皇子的眼睛是承自了谁。
皇上让内官搬来了几把椅子,锐利的眼睛扫过几人,“暄和都长这么大了?”
第一句话说得亲切,侯爷回道:“今年二八了。”
“梦得是比她大一岁?”梦得是齐云逍的字,齐梦得。
侯爷回:“正是。”
皇上道:“他们二人何时成婚?闹事都闹到一起去,暄和不是从小便懂事守礼吗?梦得这孩子闹腾我知道,怎么暄和也被带歪了?”
这便是明着斥责了。
林暄和坐不住了,起身要跪。
皇上道:“坐着。”
林暄和见到皇上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掐得过来,她实在拿不清皇上的性子,只好又僵硬地坐下。
“觉得太子怎么样?”
这话起得突然,前面又没有加主语,皇上翻看着一本书册,眼神也不在他们身上。
几个人沉默一会儿,一时没人作答。
“朕总觉得他身上戾气太重。”皇上说完,这才抬眼,扫视了一下几个人的表情。
林暄和一听这话便知是昨日林暄和那番对太子殿下说的“储君之位必然不保”这类话被皇上知道了。
仅凭两句话,林暄和摸不准皇上的态度,便静静地观望着。
【何止是戾气重,简直称得上是暴戾了,真让他当上皇帝,未来指不定昭国怎么水深火热呢。】
侯夫人猛地伸手抓住了林暄荣的手臂,是一副随时能够掌控她的姿态。
“太子无事,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他毕竟受惊不小,朕总要给他一个交待,爱卿你说呢?”
侯爷忙道:“合该如此。”
皇上接着道:“怀璋这孩子我了解,他最是心慈手软,当初可惜战马,不忍伤它性命,如今才会招来这般祸端,可心软却不是什么大错,爱卿你说呢?”
这话中带着偏向和维护。
侯爷听闻此言也是一怔,慢了半拍才点头称是。
林暄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上接着道:“听说惹事的马是你的两个女儿买下的?”
侯爷扭头看了一眼林暄和,又看了一眼林暄荣,眼中似有挣扎取舍,最终眼神落在了林暄和身上。
林暄和早有预料,在侯爷开口之前,主动起身请罪:“是臣女买下的。”
“那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查,给你三日之期,若查不出,便由你来承担罪责,你可认?”
林暄和跪地:“臣女领旨。”
这事林暄和没办法去查,换做谁来都一样,没法查。
一来太子只认二皇子,二来二皇子背后有皇帝撑腰,而林暄和更怕查到最后再牵扯出什么她招惹不起的第三方的势力来。
所以她一开始便准备好了领罚,“若臣女查出此事确为意外,不知臣女到时该如何领罚?”
皇上给了侯爷一个眼色,“武德侯曾任刑部尚书,最熟律法,你来说。”
侯爷道:“按律,过失致皇亲贵族受伤者,依受伤程度不同,罚五十大板到一百大板。”
皇上沉吟了片刻,说道:“念在太子伤势不重,罚你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若打下去,人不死也废了,林暄和这样的弱女子,若是实打实打下去,必然承受不住。
侯夫人一脸悲切地看着侯爷,侯爷躲开了她的视线。
林暄和闻言却没什么表情道:“谢皇上。”
“行了,你坐着,武德侯把你教的很好。”这件事解决了,皇上心情大好,又操心起了她跟齐云逍的婚事,“你们何时成婚?婚期可定了?”
婚期非但没定,齐云逍还要跟她退婚了。
可这话不能对皇上说出来,说出来便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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