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初都被她举动唬了一跳,还以为方姨娘心神大乱发疯了,这会儿方才明白她用意何在。
的确,要证明一样东西有毒无毒,唯有亲身试验才知,而方姨娘就在身体力行证明这点。
徐宁蹙眉,她不知方姨娘是提前备有解毒的药物,或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照红芍说法,那毒发作是慢性的,万一拖上三两个月,只怕方姨娘早已有了金蝉脱壳之法。
何况方姨娘心细如尘,倘若让她看出红芍脸上的烂疮是画上去的,事情将更加不利。
唯有速战速决。
徐宁正想拿王府威势来恫吓,原本沉默着的萧兰芝却轻轻上前一步,“媳妇可以证明,胭脂的确被换过。”
方姨娘轻哂,以为她想拿膏体颜色说事,可每盒胭脂又不能保证完全一样,能证明什么?
却见萧兰芝轻轻将胭脂盒翻过来,赫然露出底下一个烫金的“萧”字。
方姨娘眼底讥讽之色更浓,事实胜于雄辩,还想找什么借口?
连徐宁都觉得这人莫非吃错药了,你家标记就在底下呢。
然而萧兰芝却摇摇头,“不对,我送的根本就不是兰陵胭脂,不信,可以拿母亲那盒比对。”
早有知趣的婆子去王氏妆台下取来,果然,那不过是一盒普通胭脂,香气、颜色都看不出有甚稀奇之处。
反而红芍手里的那盒才是正统萧家胭脂,方姨娘光顾着栽赃嫁祸,却忘了比对到底有何不同。
王氏气结,好个刁钻滑头的儿媳,拿市面上的东西来糊弄,当她稀罕几盒胭脂么?
萧兰芝腼腆一笑,“母亲勿怪,我因出来得匆忙,忘了从家中带些,只好滥竽充数,你若喜欢,我让他们送来便是。”
其实萧家这胭脂生意早就不自己做了,无非挂个名儿分些花红而已,光兰陵本地就有不少贴牌的。
王氏实在无话可说,摆摆手,“罢了。”
若非她这出神来之笔,只怕方姨娘还会逮着机会反咬一口,细想倒是因祸得福。
方姨娘几欲吐血,千年打雁被雁啄了眼,谁料到她会上了个小丫头的当?
倒显得她方才那般做作成了笑话。
这会子后悔也晚了,方姨娘只能尽量打同情牌,争取从宽发
落“老爷我不是有心的且看在我服侍您十几年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
搁平时诚意伯或许还会有所心软可面对这张鲜红面孔却只觉得悚然他微微阖目
“正因为了枫哥儿的前程我才不能视而不见有这样的姨娘枫哥儿当何以自处?你去庄子上罢。”
方姨娘拉着他衣袖的手一松差点瘫软在地实在不能相信自己会这么倒了。
然而诚意伯的决断还不止于此除了交代连夜将方姨娘送去庄子还命将方姨娘身边服侍的人悉数押去柴房审讯务必要让她们将方氏以前所作所为吐个干净若有一字藏私即刻交由顺天府拷问。
杜氏觉着老爷此举太过绝情想要开口徐宁轻轻摇头——便宜爹这回可不单为她们出气更重要的是危及到伯府利益哪怕为了给萧家那头一个交代便宜爹也不能轻纵了方氏。
这是原则问题。
杜氏只好住口兔死狐悲回头送点银子也就是了好歹庄子上除了冷清点不会受太多罪。
王氏十分称愿膈应她多年的死对头终于落难总算消了她一块心病。
就想趁机将徐枫要过来她膝下已有二子再多一个也不算问题若枫哥儿听话且出息将来她身为嫡母也能沾光否则不如就此养废省得给徐椿徐檀使绊子。
诚意伯却对着杜氏道:“枫哥儿虽已长成也不可无人照拂往后就烦你周全些罢我知道你妥帖。”
此举意在安慰杜氏膝下孤清也是知道以她为人必会好好对待徐枫。
徐宁本不欲母亲接这烫手山芋可见杜氏满怀触动到底还是把话给咽回去她娘就是这点不好见着人就爱心泛滥。
罢了虽有得罪太太的风险可这两年得罪的还少么?不差这一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王氏也只能按下失望勉强恭喜了杜氏几句这会儿她还宁愿杜氏自己有孕呢偌大家私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身上
诚意伯看起来分外疲倦最心爱的妾室犯了错显得他识人不明;而杜氏的身孕是场乌龙又似乎佐证他真的老了可孩子们都不具备独挑大梁的能力
他身为老父亲,还是得担起这份担子呀。
诚意伯对女儿道:“你若不嫌麻烦,就留下歇息罢。
徐宁大功已成,并不想面对眼前这桩烂摊子,由他们自己收拾去。
况且齐恒不见自己,多半也得折腾,她总得可怜可怜姜管事他们。
徐宁执意离开,诚意伯也没留她,三丫头这事办得漂亮,却也同时在朝他捅刀子,他都不知自己该是喜是怒。
再看老妻,活像过年似的,可见在她心里,打倒方姨娘比什么都重要。
这种就是缺乏远见。
诚意伯道:“再有几个月就快秋闱了,你多多照顾椿哥儿饮食起居,府里的事让媳妇操心罢。
乍一听似乎交代反了,可诚意伯做事自有其用意。
王氏本来想跳脚,这不是明晃晃夺她权?可转念一想,若让萧兰芝去照顾徐椿,椿哥儿就别想念得进书了,老爷安排不无道理。
罢了,姑且让她半年,左右这府里人丁都是她用熟了的,她就不信萧兰芝指挥得动。
几人各怀心事,诚意伯府这场闹剧方才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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