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灵光像雪,雪像洒下的盐。
独孤一念晓得这味道,咸的发苦,就像师姐做的面汤。
七年来,师姐的命灯灭了,尸首却一直找不到。独孤一念有时会孩子气地自欺欺人,师姐没有死,只是因为自己把她做的面倒掉了,所以不回来。
如果当年他吃完了那碗面,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洞中的灵光消散后,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半跪在地上的独孤一念缓缓直起身,泪痕未干,但是悲伤的神情已经被凝结成冰的恨意所取代。
他转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楚无锋,一字一顿地问:“大师兄,这些年你查到了什么?”
楚无锋脸上是不常示人的疲惫和脆弱。他看着眼前这个从来青涩温和的师弟,而今周身气质锋利得吓人,心中五味杂陈。
“小念,你确定要知道这些?这个阴谋漩涡,危险得远超你的想象。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抽身?”独孤一念重复着这两个字,紧握双拳。
“他们让师姐承受了七年非人的折磨!刚才师姐就在我面前形神俱灭,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假装无事发生?”
楚无锋沉知道,此刻任何隐瞒都已失去意义。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近十几年来,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中,总有一些蹊跷的‘意外’身亡,皆是尸骨无存……寒酥,只是其中一例。至于幕后凶手——我目前只知道,此事是在几位大长老的默许下进行的。”
空气仿佛都因这个真相而凝固一瞬。挽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跳得飞快。
独孤一念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冰冷。所有的线索,师姐的牺牲,大师兄的隐忍,似乎都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我不在乎凶手是谁,是长老还是更高存在。这笔债,必须血偿。”他向前一步,与楚无锋对视着:“告诉我你的计划,或者,我自己去查。”
楚无锋没有接话,而是把视线投向一直旁听的挽云。
独孤一念的心跳忽然空了一拍。
是啊,属于长老会又擅长阵法,挽云的父亲廉贞道尊本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挽云脸上的血色褪去,步步后退,下意识地看向独孤一念。
独孤一念没有看她。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
这样的独孤一念很陌生,陌生得伤人。
过了很久,挽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竖起尖锐的刺保护自己。她质问楚无锋:“大师兄好计谋啊!趁着阿爹闭关,在藏书阁刻意接近我,就为了调查阿爹。我只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到最后又放弃这个打算?”
楚无锋语气平淡:“因为我发现,即使这一切真是廉贞道尊所为,你也一定毫不知情。我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挽云感觉浑身都冰冷发麻,对楚无锋说:“你错了,我阿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即便真有要站队那天,我也只会站在阿爹的一边。”说完,不再停留,决然地转身独自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挽云没等到独孤一念出声挽留她,眼前一黑,身体地向前倒去。
“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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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蝶谷,姜半夏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烦躁与疲惫。
就在这时,院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她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慢吞吞睁开眼,眼底全是不耐烦的暴戾:“找死吗?我都说——挽云?”
挽云躺在独孤一念怀里,气息微弱、面如金纸。姜半夏甚至不需要仔细探查,就能判断出挽云正在鬼门关边上徘徊。
“怎么回事?”姜半夏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挽云跟前,指尖迅速搭上挽云的手腕。
楚无锋一贯从容不迫,此时也有几分慌乱:“她忽然间就昏倒了,毫无征兆。”
“毫无征兆?”姜半夏猛地抬头,死气沉沉的脸因愤怒而显得狰狞。“她发病后至少拖了七个时辰!你管这叫毫无征兆?”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姜半夏扬手狠狠掴了楚无锋一耳光!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将楚无锋打得偏过头去。她咬牙切齿,身上冒出令人胆寒的杀意:“你那些过家家的,爱怎么搞我不管。敢动挽云,你得给她陪葬。”
“请堂主务必全力施救,楚某感激不尽。”楚无锋擦拭嘴角渗出血丝,深深行礼。
独孤一念将挽云放在姜半夏刚才躺的软榻上。姜半夏记得他,上次挽云病发也是这小子送过来的。
“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滚!别碍我眼。”
姜半夏刚才的怒骂字字扎进独孤一念心里,他失魂落魄地退出门,守在院子里。
姜半夏看都没看他一眼,立刻俯身检查挽云的情况。她眉头紧锁,数根银针刺入挽云几处大穴。常规的手段,甚至是一些剑走偏锋的毒术,都已经试过了。但都收效甚微,回天乏术。
先前施下的银针微微地颤抖,封不住输入的挽云体力灵力。
更糟糕的是,她脑海深处又响起那慵懒而恶毒的蛊惑:“看吧,你这三脚猫医术,救不了她。别挣扎了,快解开禁制,快把她做成钥匙。快快快,否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姜半夏额角沁出冷汗,低吼:“吵死了!”
原本挽云的身体像被扎破的气球,虽然灵力乱窜,但缝缝补补还能维持。现在经脉的损毁太严重,只用以前的法子恐怕难以保住她的性命。
姜半夏用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腕,比常人更黑的血喂进挽云口中。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暂时激发了挽云的生命力,但也只是急救的法子。
“何必耗费精血?只有解开禁制,她才有生还的可能。只要解开禁制,她就再也不用受经脉撕裂之苦。解开……解开……”
“赤娜迦,闭嘴!”姜半夏从牙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过度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晕,身体也接近力竭微微发抖。她太清楚解开禁制的后果,此时解开挽云身上的禁制恐怕后患无穷。
“你在犹豫什么?只要解开禁制她就能得救……时间不多了哦,姜半夏”赤娜迦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的惬意。
姜半夏额上青筋暴起,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不能再拖下去了——赤娜迦在借机侵占她的意识。
她将手掌贴在挽云胸口,心脏处似乎有什么应声碎裂。空气中的灵气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纷纷自主地汇向挽云的心口。
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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