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不适,林怀音没当回事。
见到萧执安,爬到他身上,心跳乱撞有何奇怪?
眼睛一闭一睁,萧执安的脸再度清晰,他今天穿紫色,紫色好衬他,好好看,想贴贴。
视线轻抚,林怀音找地方下嘴。
萧执安却没错过她猝然拧眉发颤,环住林怀音腰肢,他感到她身体滚烫,呼吸灼热,心跳速度远超平常。
“音音?”萧执安不禁担心,“昨夜卢太医说你体内余毒已清,是因为饮过谢氏的血吗?”
“嗯。”林怀音吊在萧执安脖颈,眼睛发亮:“他说他的□□可解百毒,我就趁机咬他吸几口血,是不是很机智?快夸我!”
林怀音骄傲求夸,眼里充满对他们美好未来的憧憬。
萧执安却心下一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谢氏行事诡谲莫测,怎会轻易暴露关键信息,让人占去便宜?
□□可解百毒,这等秘闻散布出去,岂非引人觊觎,永无宁日?
朝阳殿中吸血那一幕,萧执安亲眼所见——谢氏动情受用,在他夺回音音之后,谢氏意犹未尽,一脸愠色,对音音分明是志在必得。
谢氏图谋音音,必不会轻易为她解毒,他会吊着音音不放,可卢太医又确认已经解毒。
事态发展于理不合,谢氏言行相诡,前后矛盾,多半有诈。
萧执安眯起凤眸,感觉大事不妙。
为今之计,唯有等音音引谢氏入陷阱,同时静待昨日派遣的使臣,尽快请谢家主前来。
心中已有计较,萧执安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
林怀音被勒得没法喘气,想听的夸奖也没有,一看萧执安居然当她的面走神想别的,登时炸毛,恶狠狠拿额头撞他。
“砰!”林怀音气鼓鼓瞪人。
萧执安眼冒金星,无奈揉她小额头,“我们家音音真厉害,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一定高兴。”
“见谁?”林怀音一下子来了兴致。
“去了你就知道。”
萧执安掀开车帷,道一声“去国子监”,马车缓缓动起来。
从圣水寺到国子监,距离不近。
林怀音摆出流氓架势,亲亲蹭蹭,对萧执安动手动脚。
萧执安有了上次马车的经验,赶在林怀音小手乱掏之前,抢先拿出一套衣裳。
“换上。”
萧执安耳根红到脖子,害羞得像个纯情良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他才是占据主动的人,曾用一只手两瓣唇,伺候得林怀音飘飘欲死,可上次被林怀音抓住收拾,在她面前露出那副表情之后,他无比羞耻,突然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他这样羞羞答答,青涩诱人,林怀音只觉得更带劲,更把持不住,眼里噼里啪啦烧火,扒拉两下,发现萧执安送她侍卫衣裳,眼珠一转,嘴里“呜呼”一声,登时想歪。
“你喜欢这种调调?”林怀音语调拉高,惊叹连连,拿起侍卫鹖冠扣脑门上,挑萧执安下巴,色眯眯冲他笑:“侍卫和太子?又是以下犯上,执安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宫的日常很压抑吗?一会儿将军一会儿侍卫?”
林怀音叭叭吐槽。
萧执安听出她意思,对林怀音脑子里连七八糟的东西简直莫可奈何,想解释换装纯粹是方便带她出入国子监……
可林怀音扬着下巴,一脸甭解释、我看穿你了、原来你是这种癖好的嫌弃,直接堵死他的嘴。
紧接着,林怀音面带鄙夷,换男装。
扑簌扑簌。
软薄纱落下,硬制服贴身。
萧执安特意照林怀音的身板,找的最小尺码。
于是乎,硬挺的上身挤得鼓鼓囊囊,玲珑身段经腰带一勒,活脱脱将侍卫服制穿成魅惑妖妃。
细柳梢悬着熟蜜桃,林怀音脸上挂着女王般的“罢了,拿你没办法,宠宠你”,往萧执安腿上一坐,伸臂勾脖,媚眼如丝,风情万种,饶是萧执安此前数度剥光林怀音衣裳,与她亲密无间,也一时间血脉喷张,躁动无比。
这种调调,当真魅惑入骨。
萧执安刚才委屈冤枉,百口莫辩,顷刻间一世英名不要,只剩眼尾猩红,沉溺臣服。
“音音,我的音音。”萧执安呼吸深重,喉结滚动,双臂收紧。
“嘤咛”一声,林怀音坠入万般旖旎。
车轮滚啊滚。
车上人,滚啊滚。
一路滚到国子监。
玄戈与众侍卫静候许久,车上落下两只红彤彤熟虾。
萧执安摆出储君架子,昂首阔步走前面。
林怀音是小侍卫,卑微往玄戈身后,一头扎进侍卫堆里。
众人不敢多看,按部就班入国子监。
太子驾临,国子监祭酒率一众官员、博士、优秀监生,翩翩奔来,请安陪侍。
萧执安一见祭酒身后几个太学生,忽地脑子发热,瞳仁中立起林怀音穿监生装束——青袍白袜黑履,音音耳后簪花,婉转娇吟,腰间的“学籍玉牌”摇摇晃晃,冰冰凉凉,撞他腰腹。
“殿下?”祭酒见萧执安久久盯着太学生,殷勤介绍:“这几个孩子天资聪颖,是众生之佼佼,您若喜欢,可选带回宫,充作侍读。”
侍读么?
萧执安心窍发颤,脑中立刻浮现林怀音一本正经研墨、铺纸、提笔搁他掌心,然后爬上储案,将纸坐得皱皱巴巴,挂他脖子上索吻……他就拿朱笔,轻轻磨她,再吸饱墨汁,在她肌肤走笔龙蛇……音音温温热热,笔墨凉飕飕……音音颤抖,哀求“不要”……
“殿下?”
祭酒怯怯唤,众臣与博士面面相觑。
林怀音躲在侍卫中间,只见萧执安耳垂滴血,肩膀绷得跟她下嘴咬的时候一个样。
怎么,意犹未尽,耽误正事?
林怀音莫名后悔,刚才就不该忍,生办了他也比这出来丢人现眼的强!
“殿下?”
祭酒都快哭了。
太子殿下突然驾临,还红脸发怒不说话……祭酒把从小到大犯的错,当场捋过一遍……
“嗯。”萧执安回过神,冰冷了眼神:“孤来,是看看新晋那批监生,你带路吧。”
“是!殿下这边请。”
祭酒如蒙大赦,当即遣散闲杂人等,引路在前。
此时正是授课时间。
一路书声朗朗,众人辗转周回,来到一间课室。
祭酒叫停授课,恭请监国太子入室“诣学”。
所谓“诣学”,是储君亲临国子监的大型仪典,旨在确立储君权威,巩固“国本”,同时宣扬治国方策,笼络天下士人。
萧执安来得突然,又身着便服,未曾谒奠孔子、登坛讲学,自然不会是一整套完备的“诣学”礼仪。
故而,他入室,只象征性训谕,勉励诸监生“笃志圣贤之学”,将来成为国之栋梁,又赏赐许多绸缎、银两、书籍,之后便吩咐经博士继续授课,他设座一旁,聆听讲论而已。
祭酒紧急安设座,萧执安点选玄戈和林怀音护驾左右。
于是林怀音也跟随入内,立身萧执安右侧。
踏步进门,她扫视一周,忽地眼前大亮,发现一张熟面孔,再三确认那人身份,林怀音心头火热,似被一阵晕眩击中,下意识伸手去触萧执安肩膀。
怎么可能?执安?林怀音想掐萧执安脖子,确认眼前一幕不是幻觉,不是骗人,萧执安带她来见的人居然,居然是——是莲花灯小姑娘,前世给她喂过一碗水的恩人!
恩人是女子,且出身商户。
士农工商,恩人出身四民之末,绝无可能读书入仕途,与国子监风马牛不相及,更何况她还是女子!
此前浴佛节,林怀音花费八十万两白银,为恩人买下一个白氅妇、即观世音菩萨化身的身份,期望她可以无灾无难,一世平安顺遂,而今恩人怎么会进国子监,穿着监生的衣服,还带着监生的簪花???
商户女子入国子监,国朝二百年来从未有过!
林怀音震撼难言,一手掐着萧执安肩膀,一手捂嘴,激动得手足无措。
萧执安端坐在前,肩膀几乎被生生掐走一片肉,痛得麻木,全凭意志撑住,表情才没裂开。
林怀音有多激动,他完全可以想见。
好不容易熬到结课,萧执安吩咐林怀音收集监生策论,当做考察。
林怀音心领神会,依次接触所有监生。
临到莲花灯小姑娘,她万分紧张,生怕对方是女扮男装,不欲攀谈暴露对方身份,没想到莲花灯小姑娘朝她莞尔一笑。
那笑意,分明在说“我认得你,你是浴佛节那日,从我手里请走送子观音的贵妇人,但是我不拆穿你的身份。”。
见状,林怀音也点头,表示“是我,就是我。”。
二人眼神交流,想起那日滴落林怀音唇角的净瓶水,不禁会心一笑。
林怀音以为这样已经足够,转身欲走,莲花灯小姑娘却直接开口:“学生今日方才入学,还不太会写字,没有策文上交。”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名监生过来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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