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扳倒田江,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突破口,那就是把押送警车撞下海的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名叫赵全数,是个外卖员,当天晚上的那辆卡车是他喝醉后偷来的,在马路上误把自己当赛车手肆意驰骋时,撞翻了路过的押送车,正正好就是宋深坐着的那辆。
警方在审问过后,赵全数爽快地认下了所有罪名,现在被关押着等候上庭下判决,除了认罪以外的话一概不说。
这就特别可疑了!
“可疑那也没办法了,他的心理防线跟铜墙铁壁一样,怎么问都没说点其他的。”谢学行坐在病房一旁的沙发上,他现在偶尔会过来看一眼喻时,除了例行报告调查进度以外,顺便再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
“试过给他点穴吗?”喻时问,顺便教了谢学行几个穴位说:“这几处特别管用,他们通常都会乖乖说。”
“你那叫逼供吧!”谢学行坚决不用有损警德的方法。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给他们打通任督二脉,点了之后神清气爽的,就是有点痛而已。”喻时专门去请教一些老中医学来的,这人怎么把她的一番好意扭曲成这个样子,犯人被抓到警局还有警察给他们点穴服务,该有多高兴。
“你们试过给他打温情牌吗?”一旁的向零滑着手机,不逼供那就打感情牌,总有一款能凑效。
“打个毛线的温情牌,他孤家寡人老母都没一个的,我用谁打......”谢学行抹了把脸,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都不管用。
“那你去诱惑他,说不定他沉迷于你的美色就说了。”喻时双手枕在后脑勺,顺便还给向零说了一句:“来根香蕉吧!”
然后向零就放下手机开始给她扒香蕉皮,边扒边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手废了。”
“她看起来像脑子废了。”谢学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吐槽了一句。
沉什么迷美什么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赵全数的资料我能看看吗?”向零礼貌性地征求了一下谢学行的同意。
“我命令你快赶紧的给她看。”喻时指挥着谢学行,双手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就被向零塞进了一根香蕉。
向零接过谢学行递过来的平板,开始浏览着上头关于赵全数的资料。
赵全数是北方人,家里是单亲,只有爸爸一个人抚养他,他二十五岁的时候爸爸赵炳人因为胃癌去世,那之后他就一个人来到南鸣市,在这里一呆就是十七年,这期间他什么样的工作都做过,但也都做不长久,辞工的原因有各种各样的,和同事打架、向老板预支过多的薪水、工作时间偷懒,还有因为上厕所时间太长就被辞掉的,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送外卖,他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破机车就开始当起了外卖员,送得也不怎么样,被平台多次警告后在他肇事的前一晚,平台将他辞退了。
“他每年都会回一趟北方......”在众多资料中,向零在其中一行发现了他几乎每年都会回一趟老家,近两年回得更频繁。
“问过了,他也不说他回去干嘛!”家里都没人了,难道是回去看看老房子顺便缅怀一下吗?
“这当然是你们自己查,都等他自己说,你们案子也别办了。”向零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梳,说:“要不是看在这案子和我有关我都不跑这一趟。”
喻时只能摇头,眼前这人明明不是自己的案子也跑得挺勤的。
“你要去北方?”谢学行惊讶,他没预想到对方的下一步,他的人总不能跟她跟到北方去吧?
“明天就出发吧!越快解决越好。”向零说着走到外头打了电话。
喻时也没想到对方说走就走,她瞪大了眼睛质问谢学行:“你一个警察,居然被一个记者牢牢控制住了?”
“你不也是一个警察,被一个记者牢牢控制了,人家要资料你马上就给人家看了,职业操守呢!”谢学行对喻时的指责非常不满,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都半斤八两。
“闭嘴,你跟她去,保护她。”凭空戳着谢学行脑袋,喻时一点都不容许对方拒绝。
“我堂堂一个缉毒队长,而且我们孤男寡女......”
“闭嘴,孤女寡女那更不合适,不对,你一个人也不行,你再带上一个女的......”
“我......”谢学行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只好叹了口气,也走到外面去打电话,安排安排其他人。
喻时见向零还没回来,她摸出自己的手机,赶紧给自家妈妈打了个电话说:“妈,你再不赶紧的,煮熟的媳妇就跑啦!”
“你着什么急?跑不了跑不了......”方佳凝坐在办公椅上,喻毕轩在她身后给她按摩着肩膀。
“明天行吗?行吗行吗行吗?”喻时瞅着那扇门,她总觉得向零好像快要回来了。
“行吧!明天就明天。”
喻时满意地挂了电话,向零刚好回来。
“你明天就走吗?能不能不要走?”喻时委屈巴巴盯着向零,眼眶里隐隐有着泪光。
“这事不能等,要是能在北方找到点什么,说不定就能解决掉田江。”向零揉着喻时的脑袋说:“乖,我去去就回。”
“那你明天早上能不能过来看我一眼?”给双眼加重力道,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不信对方不答应她。
“好。”
谢学行在此时走了进来,见到喻时那副模样,只能掩着自己的双眼说:“一定是业障蒙蔽了我的双眼。”
隔天早上,喻时非常不安的坐在病床上频频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已经连着喝了好几杯水,跑了几趟厕所,现在她桌上的水杯被人抢走了,方佳凝和喻毕轩就坐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还不带喻时玩。
“我也玩一把?”她手好得很,玩个游戏没问题。
“你这么菜就别玩了,拖累我们。”喻毕轩在一旁说着,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操作,给老婆送了个人头。
“是不是亲生的了......”喻时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位老的玩得很欢,自己只能干巴巴看着病房门口焦虑不安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喻时终于听见了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由远而近,每一下都踩在了她的心上,最后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关了静音一样。
向零大步走进病房,喻氏老夫妇马上退出游戏,摆出了非常庄重的样子,仿佛他们刚刚只是在安静的等待,而不是在游戏里开麦喷队友。
“伯父伯母好。”向零微微颔首问好。
“早安~”喻毕轩举起一只手,笑得非常憨。
“看来精神不错。”方佳凝朝喻时的方向歪了一下头。
向零看向喻时,只见对方一脸痴傻地盯着她,没说话也没表情,就这样看着她。
向零清了清嗓子,伸手戳了一下喻时脑袋,伯父伯母在场她不好戳太大力,免得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天天被她家暴。
方佳凝发出“啧”一声,这孩子看见女朋友眼里就没有爸妈了,她一巴掌拍在喻时后脑勺,喻时这才清醒过来,嘴里嚷嚷着:“痛啊!”
“那你倒是先给我清醒着,把该办的事办一办。”
方佳凝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硬皮封套,颜色是墨绿色的,上面还有金色的压字写着“沉雪”两个字,一把拍在喻时身上。
喻时猝不及防接过来,瞬即觉得有些烫手,她踌躇不安地让向零坐下,抚平了自己身上特意换的白色衬衫,然后郑重地将封套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纸合同,转正对着向零说:“那个......这是我的意定监护,想请你签个字。”
她很忐忑,她担心向零不签。
向零并没有接过合同,而是反问她:“你知道签了这个代表着什么吗?”
“我的财产、生命、一切的一切,都将交付于你,待我有朝一日没有能力表达自己的意愿时,你有权利替我做主,你可以继承我的财产,也可以决定我的生死。”喻时说得很认真,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慎重,她想象中自己磕巴的情况一点也没出现。
向零朝方佳凝看了一眼,微笑着问:“伯母,你是不是忘了我的?”
“没忘没忘,我就是想先听听她会怎么说。”方佳凝此时又从公事包里掏出另一份合同,递给了向零。
向零双手接过,打开,转正面向喻时说:“这是我的意定监护,也想请你签个字。”
喻时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她看看向零,又看看自家老妈,她怎么也有一份?
“不签吗?”向零又问了一次。
“我......”喻时犹豫了。
她可以把自己完全交给向零,可是自己能负责得了向零吗?她能吗?
“你都敢让我签,却不敢签我的?”向零又一次问。
“我真的可以签吗?”她看着对方手里的意定监护,手指有些颤抖。
“不给你签给谁签?”
向零笑了,她将自己手里的和对方交换,方佳凝递给她一支钢笔,她洋洋洒洒就在签字栏签下了“向零”二字。喻毕轩又递了一支笔给喻时,喻时手指很抖,非常抖,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第一次握枪都没抖过,现在居然抖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澎湃的心情,才在上面签下了“喻时”二字,然后她们交换了合同,各自在自己的意定监护合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方佳凝接过两份合同,拿出了律师楼的印章,啪啪就往两份合同盖了下去,“从现在起,两位的意定监护合同正式生效。”
“我刚刚签字好像手抖了,会不会以后向零跑出来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说合同无效要抢她的财产?”喻时一脸认真,再短短的几秒钟里,她是真的想象过这个场面。
“别电视剧看多了,你当我这个公证人死的吗?”方佳凝没好气地收好了两份合同。
“那等向零老了你大概率也已经死了。”她说的是大实话。
“那等她老了,她七大姑八大姨还能活着吗?”方佳凝非常无语了,这孩子今天怎么跟个智障一样,等下她要去找医生安排检查一下脑子。
“你放心,我没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财产会是你的。”向零今天一直在笑,她是真的觉得高兴,尤其是看着喻时犯蠢的样子。
她可以笑一天,甚至是笑一辈子。
“唉,你们不交换点什么信物吗?”崇尚浪漫,写出来的小说大部分也离不开浪漫的喻毕轩真诚发问。
喻时脑袋又当机了,她什么也没准备,今天也不是求婚,要准备什么信物?
“你低头。”向零指示喻时,喻时乖乖照做,向零拿出了自己的记者证,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喻时脖子上,说:“这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挂在你身上就属于你了。”
她有记者证,从入行开始就有,她很少拿出来,没有给外人展示过,也基本上不用,但这却是她很重要的东西,承载了她对于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有的期望与抱负。
喻时摸着那张印有向零照片和名字的记者证,她想了想,从床头柜里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也挂在了对方脖子上说:“它对我来说也是等同于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这证件如何重要,向零是知道的,她可以忘记带任何东西,但绝不会忘了这份证件。
喻时握着向零的左手,轻轻在她无名指上印下了一个吻,说:“这个位置我预约了。”
“那我等你。”
方佳凝和喻毕轩适时地给两人留出了空间,两人苟到了角落去,方佳凝忍不住赞叹:“交换证件属实第一次见到。”现在的年轻人奇奇怪怪的想法真多。
“我当初和你换了钢笔。“喻毕轩宠溺地看着自己老婆。
他一个作家,笔对他很重要,她一个律师,笔对她也很重要,所以当初定情信物就是两支定制钢笔。
“换笔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方佳凝想起过去的回忆,忍不住露出怀念的表情。
一个病房里四个人两个阵营各自说着话,直到向零手机响起,是谢学行专门打来破坏气氛的,喻时是这么想的,看着向零离去的背影,她依依不舍地挥挥,两个人的证件当然是各自回收了,毕竟也不能真的送出去,就是一个仪式感,重在表示把自己连同最重要的东西一起交付给了对方。
向零走后,方佳凝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喻时开心地哼着不知名的歌,她问:“你家庭地位怎么样?”
“杠杠的。”喻时竖起大拇指,她的父母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过得太卑微。
方佳凝一个巴掌拍在喻时后脑勺上,“杠你的头,人家是女孩子,凡事让着点。”
“我也是女孩子!”喻时抗议。
“那你告诉我,平时吵架了是你哄她还是她哄你?”
“我们没吵过架。”喻时一脸得意,自己女朋友超懂事,都不和自己吵架。
“那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方佳凝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脸色逐渐变红的喻时。
“呃......我们......倒没分得那么清......”这什么父母,为什么要当着女儿的面问这种隐私!
“大多数时候呢?”
“上面......”喻时掩着面,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活不下去了。
“那你就得让着她,下次让我知道你家庭地位还杠杠的,我就真的让你杠杠的。”方佳凝丢下狠话,喻毕轩呆在一旁不敢出声,默默在胸口点了十字架,给自家女儿默哀三秒。
她爸妈不爱她了,她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是超市买三包厕纸送的,她从今天起是孤儿了。
向零在医院门口打了个喷嚏,谢学行在她身边帮她把行李装进后备箱说:“大夏天的你冷?”
“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讨论我。”向零摸摸鼻子,见谢学行这一身,从正经西装风变成了休闲风,“你这算伪装?”
“算吧!”谢学行把头发打乱,然后戴上一副浅色墨镜,确实让人看不出来是正经严谨的谢队长,“现在肯定有人在关注警方的一举一动,警局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人知道我离开几天的。”
此时副驾车窗摇下,一个画着浓妆戴着墨镜的金发女人朝向零挥手,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说:“你好,我是你的随行保镖,叫高赞知。”
“向零,承蒙关照。”向零点点头,坐进了后座。
“你吃不吃口香糖?”高赞知在包里扒拉着,随后将一盒口香糖递去后座。
“不用,谢谢。”向零拒绝后,谢学行坐进了驾驶座。
“你们应该已经说过话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我暂时正在休假的搭档,因为不能太多人离开,所以暂时借她一用。”缉毒一队和刑侦二队所有人现在都忙得焦头烂额,而且大都是露过面的也不合适,只能把休假休了半年的搭档找来。
“顺带一提,我之前是因为伪装暴露被毒贩开了好几枪,幸好没死。”高赞知撩拨着头发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说着自己的经历。
“她是潜伏人员。”谢学行补充完,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喻时信任的人,所以自己才会没忍住口无遮拦。
“我会保密的。”向零露出自己最真诚的表情,她说到做到。
“你不用保密也没关系啊!反正毒窝都捅没了,该抓的抓该死的死,我这一次跟你们跑这一趟之后就归队了,无所谓。”高赞知是真的无所谓,自己孤家寡人也不会祸及家人,而且她警察的身份摆在台面上,谁敢动她?
就算是要动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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