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姐,林沐辛申请在押送之前见陈光轩一面。”君子如实陈述林沐辛的要求。
“拒绝申请。”喻时头也没抬,正在处理一些后续资料。
“喻姐,陈光轩申请和林沐辛会面。”
喻时一听,终于抬起了头,说话的是李遇,似乎刚接完电话的样子。
“他想干嘛?要是受了什么刺激病情加重我可担待不起。”喻时在最近几天已经被人骂惨了,虽然她心脏很强大,但还是不免委屈了一下下。
“他说自己咨询过了,康复状态良好,就算受到刺激也不会怎么样。”陈光轩那里可能早就想到了,自己提前做了准备。
“拒绝,让他有什么就等自己好了以后再去看她,监狱探监很安全。”喻时铁了心不想再出什么事了。
但似乎怎么都无法阻止这两个人见面一样,林沐辛在拘留室里想办法把自己弄了个头破血流,只能紧急送医。喻时收到消息时正在休假,只能火速把自己打理好赶去医院,一听林沐辛和陈光轩是同一所医院,她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赶到医院,负责看守的是其他同僚,李遇和大个子刚刚赶到,李遇此时正在忙着接电话,估计是上面打来询问情况的,大个子则等在外面,据大个子说,医生正在给林沐辛做检查,病床周围拉上了帘子,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
“检查多久了?“
“刚开始不久。”大个子把人把病床铐在了一起,免得林沐辛耍花样。
但似乎是为了印证大个子的行为没什么效果一样,从帘子里穿出惊呼声,里面一阵骚动,喻时马上拉开了帘子,但还是迟了一步,林沐辛双手血淋淋地挟持了一名护士,用的是碎裂的针筒。
“我就知道会出事!”喻时咬牙切齿还顺便挠了挠头,她今天休假,没配枪。
“真狠......”大个子看着林沐辛脱了一层皮的手,很明显是对方把自己的手从手铐里硬扯出来了。
“陈光轩病房在哪里?”林沐辛面无表情,似乎没有痛觉一样,她的手,手里尖锐的针筒,护士的脖子,都被血给染红了,根本分不清护士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带你去的话,你会把人放了吗?”喻时问。
“我爱放不放,但你不带我去的话,她这里马上就会出现一个大口子。”林沐辛罕见地露出了微笑,看不出来到底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模仿出来的。
“去,正好他也想见你。”喻时让大个子先去陈光轩那里打个招呼。
于是就在所有人团团围着的情况下,林沐辛挟持者护士缓慢移动,搭乘电梯上去了病房楼层,大个子早就等在了陈光轩的病房外,迫于无奈,林沐辛和陈光轩两人还是见面了。
虽然说一开始陈光轩有和林沐辛见面的想法,但是等他真正地见到了林沐辛以后,却只能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林沐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塞进了陈光轩手里说:“别想多了,我来就是和你道个别,再见。”
陈光轩看着手里血迹斑驳的纸有些错愣,更让大家错愣的是,林沐辛放开了护士,手里的针筒碎片落在了地上,下一秒她就从敞开的窗户那里一跃而下,众人只能听见耳边清晰的一声巨响。
砰!
医护人员最先反应过来,全都急匆匆跑走了,喻时快步前往窗边一看,林沐辛躺在地上很安静,身下是漫开的鲜血,情景就和坠楼的陈光轩一模一样。
陈光轩反应过来后,他终于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张血迹斑驳的纸条,然后将纸条捏得皱巴,颤抖着声音说:“我宁愿不要......”
其他人无从得知纸条的内容,因为陈光轩在那之后把纸条撕得细碎,撒出了窗户。
向零看着电视里的最新报道,只能感叹喻时又得写报告了,媒体又开始大肆报道,各家报社从未消停过,实事节目又有新题材了。正当她看着天花板发呆时,手里的笔不自觉地落在地板上,她弯腰去捡,看见了下面角落暗处藏了一本书,随手捡起,这本书明显不是她自己的。
依稀记得林沐辛前来拜访的那几天,有一次拿出了一本英文书说自己正在努力学习英文,当时她推脱说自己英文程度还没到可以看英文书的程度,所以碰都没碰,后来就再也没见她提起过这本书。
顺手打开书签带标记的那一页,她看了一眼内容,里头有一句被人用笔画了标记,翻译过来就是:“愧疚与自责是神赐予善良之人的馈赠。”
通过这句话,向零联想到,如果林沐辛还活着,往后的刑罚审判对她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她天生就没办法共感,无法理解他人的喜怒哀乐,对黑白对错的定义也很模糊,面对自己的罪行她甚至连0.1%的罪恶感都没有。
这就是神的不公平之处,因为受伤的从来都是善良的人。
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向零谨慎地接通电话,话都还没说一句,对面劈头就问了一句:“我滴恩人姐姐,半个多月过去了,我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办呢?”
向零偏头想了一下,会这么叫自己的好像只有一个人,她拍了一下脑袋,自己是彻底把这位拜托她的事情给忘光了,只能抱歉地说:“最近比较忙,今晚,我今晚进去看看行不行?”
胡侃用极其任性和不满意的语气说:“亏我每天都像个等老公回家的小媳妇一样等你电话呢!结果你压根就是把我给忘了!”
“今晚就去给你认人,明天中午一点见面。”向零从抽屉里翻出来胡侃交给自己的几张照片。
她不是记性特别差的人,只是因为王爱雅那边的事情再加上林沐辛这边,闹了她很久,才让她把这件事忘了,正好今晚没什么事情,他就去帮胡侃把这件事办了,人情还一还,省得以后一堆麻烦。
晚上八点多,向零顺利进入可莉酒吧,之前和王爱雅见面来了不下两次,这一次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她坐在吧台边点了杯饮料,然后开始借着昏暗的灯光环视那些摇晃的人脸,她记性不错,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还是比较难辨认那些化了浓妆的脸。
“这简直是在为难我......”嘟嚷了一句,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一个穿得非常帅气的小姐姐。
小姐姐问:“一个人吗?”
“不是,在等人。”向零随口答了一句,这是她反复思考后觉得可以有效拒绝搭讪的台词。
帅气的小姐姐很识趣地找别人玩去,向零在吧台边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入场的人很多,离场的也不少,就是没看见照片中的其中一个。
“小姐姐,你没有在等人吧?”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女生不客气地坐到了向零身边问。
“确实在等,但是她可能放我鸽子了。”向零随口回了一句。
“我都看你半个小时了,你在找人吧?”妹子趴在吧台上盯着向零看。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看我了,看别人去。”向零瞥了一眼女生,看起来有些喝醉了。
“姐姐既然你是一个人,那我能不能耽误你一晚上?”妹子托着腮问。
向零第一次被人这么问,还是有些感觉无所适从的,她反问:“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父母没意见吗?”
“都是成年人了能对我有什么意见。”妹子答。
“那你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就耽误别人一晚上吧?”
“我也没想干啥,就做个采访而已,一晚上都不用,可能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采访?”多么熟悉的词汇。
“我在写论文呢!”妹子坐直了身体,她在这里呆一晚上了,都没几个人来找她搭讪。
“你要是想写这方面的,我给不了你任何资料。”向零如实回答,自己确实对对方没什么帮助。
“我今天都被拒绝好几次了,你们真没良心......”妹子说完不再搭理她,自己走到人群中不见踪影。
向零继续看着来来往往的面孔,终于看到了印象中的脸孔,对方正在和别人热舞,而且那动作要说有多火辣就有多火辣,乱亲乱摸堪称十八禁画面,看来今天可以收工了,向零喝光了柠檬茶,离开了可莉酒吧。
第二天胡侃兴冲冲老早就在咖啡馆等着她,向零拿出其中一张照片,胡侃一看照片,直接开心炸了:“恩人,你吃啥喝啥随便点,这一波稳赚,还赚大了。”
“看起来这位地位挺高。”向零毫不客气点了吃的喝的,属实蹭了一顿。
“不是挺高,是最高,是这些照片里最值钱的。”
“你这样卖,会不会被哪个江湖大佬追杀,也许我某一天会在某个街头巷尾遇见你。”从之前失联好几次就能知道,胡侃这门生意并不怎么安全。
“有点职业道德的都不会把我供出来。”暴露了大不了避一避。
向零从以前就没想过让胡侃帮忙,但是现在她有了一丝丝求助于对方的想法,于是她抱着不大的希望,给胡侃看了两张照片,胡侃盯着手机滑来滑去,说:“这个眼生,但我会探听探听,另外这个大法官,没人不知道。”
向零给胡侃看的是刀疤男和李展堂的照片,“钱不是问题,这两位麻烦帮我打听一下。”
“好叻!”胡侃快快乐乐收下了照片,但是看了一眼,又说:“你这难度也忒大了点,就一个背影我找个鬼?”
“我也没指望你真的能找到,这人嘴角这里有一道疤痕,尽人事吧!”
没过一会儿,胡侃手机发出了提示通知,他看了一眼,随即打横了手机,还顺便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了向零身边,邀她一起看。
“干什么?”向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点。
“再过不久,这直播间就会在网络上炸开了,你看看。”
胡侃滑了一下屏幕,直播间被全屏播放,直播内容完全是禁止播出的犯罪现场,一个男人被绑着趴在桌子上,被绑的那人双眼被蒙,嘴巴上贴了胶带,画面看起来他似乎在挣扎,而另一个人则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桌子面前,手里握着一支棒球棍。
“前几天恩人开的记者会里提到过,多亏了某位不愿具名的热心市民的帮助,才能侦破棠棠被害一案,我现在也要当一回热心市民。”胡侃看着直播间里还是个位数的观众,那些人还在留言写着不要公开闹大直播间,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警局收到热心市民的举报之后,检查了直播间,马上就把案情上报给了刑事组,刑侦部门的队长们正在聚集开会,完事后小警察打了内线进来通报了直播间一事。
局长孔蒙说:“我刚给喻时组批了几天假,这事就由花花组来负责吧!”
喻时倒是无所谓说:“直播绑架这事不是小事,我们组可以给花队他们组打点下手,反正明天才开始放假。”
“那你们俩联合一下,有什么事情再向我报告。”孔蒙说完正要离开会议室,却突然转身问喻时:“我老婆问你什么时候上我家呢!”
“过两天,她最近身体不错吧!”喻时手枕着后脑勺,仔细一想,她确实是有段时间没去探望了。
“她身体一直都很不错的。”孔蒙微笑着摆摆手,身影消失在门框后。
接下来,两组队长就叫来了自己的组员开始对直播间展开调查。
“小杨和李俊,你们负责联络直播平台,看看能不能封锁人流量,小凉和毛毛负责分析直播间画面和IP地址,我和小凯就负责犯人和受害者的身份。”花以城分配的工作以后,开始各忙各的。
喻时也招呼着其他人去给大家帮忙,自己也帮忙去看看直播间。
“犯人身高粗略估计有一米七五,有健身习惯,看得出来衣服下面体型很壮。”花以城看着直播间内犯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一动也不动,只有身后挣扎的人让观众明白这不是一个静止画面。
“躺着那位看起来年纪不大,而且从外表看得出来他很注重形象,衣着发型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时下流行的,家境应该不错,甚至是更好。”喻时看着被害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是让人趴着的,而不是躺着或坐着。
花以城新注册了个账号,留言要求和犯人谈话,现在的观看人数已经破百了,留言人数太多,导致花以城的留言很快就被刷走了,他们只能让平台把所有人禁言,让犯人能看见花以城的留言。
犯人看见警方的留言以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们要是敢把我直播间锁了,我就杀掉他。”
仿佛预见到未来一样,花以城叫停了平台锁直播间的举动,他问:“你想干什么?”
“我在等观看人数上去。”犯人如实回答。
“多少才是你的理想人数?”花以城并不是随便问的。
“一百万。”
很好,以现在这个网络时代,观看人数要破百万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百万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他们推测只要观看人数达到一百万,犯人就会采取行动,而在距离百万之前,他们还有时间。
“李遇,让技术组帮忙控制一下网络传播,尽量让传播指数达到最小,只要人数上不去,我们就有优势,但尽量别让犯人察觉到我们在控制。”喻时吩咐下去,李遇马上去办。
花以城持续留言,他希望能从犯人口中获取更多的线索,不管是犯人自己也好还是被害人也好,但是犯人对他的提问一概不回答。
“哥,犯人用了国外的伺服器,IP地址定位的是在某个东非小岛。”小凉摇摇头说。
咩咩和毛毛正在努力去看直播画面,她们发现被害人趴着的不像是普通桌子,两人招呼了自家队长来看,毛毛说:“这行桌子虽然用白布盖上了,但是可以看得出这里和这里分别有微微向上和向下的些许倾斜。”
咩咩用笔指了屏幕里几个地方接着说:“而且从被害人躺着的位置和阴影判断,他躺着的地方有些许凹陷,证明这张桌子是软的,再结合刚刚毛毛说的角度倾斜问题,这很有可能是一张椅子而不是一张桌子。”
“就类似按摩椅,可以躺平可以倾斜。”花以城撑着下巴说。
毛毛补充:“不仅仅是按摩椅,美容院的床,医院的手术床都可以调整角度,所以范围还是挺广的。”
“犯人说话了!”花以城的搭档小凯放大了电脑声音,让在场的各位都能听见。
只见犯人摘下了口罩,露出庐山真面目,从样貌上来看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胡侃和向零早就不一起看了,两人各自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都戴了耳机,避免打扰到其他顾客。
犯人说:“大家好,我叫苏成,被我绑架的叫做米温,天成大学建筑系的大三学生......”
“这名字好熟......”李遇歪着头回想。
“他爸是不是叫米文仁,那个有名的建筑商?”咩咩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过的一则新闻。
“是肇事逃逸那个吧!”花以城对这件案子略有耳闻,交通事故不归他们刑侦处理,但是从交通组那里的同事也听过一些。
苏成继续往下说:“去年七月二十三号晚上九点二十分,米温在林生路酒驾,撞倒了我晚自习结束刚要回家的弟弟,车子把他撞下了凹沟,米温撞倒我弟弟之后,并没有救他,反而逃逸了,我弟弟就躺在那个凹沟里,直到隔天早上才有人发现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伤到腰椎而且就医太迟,余生都得坐轮椅过活......”
花以城接着说:“后来虽然查到了肇事者是米温,但是因为父亲有钱,最后落得个无罪释放,只付了赔偿金了事。”
“这案子我怎么那么耳熟呢......”喻时左思右想,愣是想不起什么时候关注过这案子。
苏成看着直线上升的观看人数,又开始了自言自语:“我弟从小就喜欢踢足球,从小一直梦想着能进入国家队,他原本也很有希望进体校,但是因为这场车祸他的梦想被无情毁坏,现在还得了忧郁症,天天想办法寻死,而罪魁祸首却还活得好好的,没有烦恼吃喝玩乐天天快活似神仙,还能跟学校请几个月假期去国外玩,一点都没有自己毁掉了别人梦想和人生的自觉,也没有一点愧疚感......”
“看来苏成对米温的行踪调查得一清二楚。”向零说。
她对这件案子记忆深刻,因为她和喻时当初在烂尾楼看见的那位和李展堂大法官交易的就是米文仁,为的就是米温这件肇事逃逸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然还能掀起风波。
喻时上网查了一下米文仁的资料,等他看到照片时,仿佛远古一般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一击掌惊呼:“原来是这家伙!”
李遇诧异:“你认识?”
喻时嘴巴张到一半没合上,因为她可记得当初为什么会去那烂尾楼,她自然不会现在说出来当时候的所见所闻,只能有些尴尬地说:“不认识,但是知道,他儿子当时要是被我抓到肯定是要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的。”
“米温他老爹闯了好几个红灯,身后拖着好几辆我们交通组同事的车来了!”外头一同事火急火燎闯进会议室。
花以城迅速吩咐下去说:“快,让局长去对付他,我们这没空应付。”
苏成自白完,起身去揭下了米温嘴巴上的胶带,嘴巴刚得了空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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