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门一开,腐烂的酸臭味便让人头晕地涌出来。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死吗!”
护院张三一脚踹在我的腿弯。
我踉跄着跪倒,怀里的木桶砸在地上,灰黑色的馊水溅了一身。
“废物东西!连个桶都端不稳!”
他啐了一口,又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今天送个新人进来,给老子看仔细了,再出岔子,就把你一起扔进去当食料!”
我捂着脸,不敢出声,只是麻木地点头。
食料。
后院的姐姐们疯了,饿极了,是会吃人的。
我见过。
张三身后两个粗使婆子拖着一个麻袋进来,随手一扔。
麻袋滚开,一个女人露了出来。
她很瘦,一身原本该是名贵绸缎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混着血污和泥垢。
长发纠结,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手腕和小腿上,满是青紫交错的伤痕。
“哼,又一个不听话的。曾经的扬州第一,现在还不是跟烂肉一样躺在这里。”
张三用脚尖踢了踢那女人的身体,她毫无反应。
“扔进去吧,让她自生自灭。”
婆子们嫌恶地拖起她的手脚,打开最里头那间牢房的栅栏,将她丢了进去。
“咣当”一声,铁锁落下。
后院的姐姐们闻到生人的气息,纷纷从黑暗的角落里探出头。
她们的动作僵硬,像坟墓里爬出来的千年老尸。
我站起身,拎起木桶,开始分发今天的“食物”。
一勺,一勺,倒进每个牢房门口的石槽里。
轮到那间新牢房时,我顿了一下。
木桶底下,还有一个完整的馒头。
这是我今天偷偷藏下的,给自己准备的晚间吃食。
我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女人。
又看了看其他牢房里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麻木的心底,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我从怀里掏出那个馒头,隔着栅栏滚到了她的手边。
她依旧一动不动。
我收回手,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栅栏里伸出,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卡在喉咙里。
牢房里那个女人缓缓坐了起来。
纠结的长发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能看出绝代风华的脸。
她抓着我的脚踝,慢慢地一寸寸地将脸凑到栅栏边。
“你为什么要给我?”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听着让人头皮都发麻。
“为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手上力道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疼得发抖,语无伦次:“我……我没想……”
“你想!”
她突然厉声尖叫,发疯地摇晃着栅令,“你这个蠢货!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在这里,善良,是会死人的!”
她猛地松开手,我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她捡起那个馒头,看也不看就扔进了旁边肮脏的积水里。
然后她抬起头,隔着昏暗的光线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眼底深处冷得彻骨。
“滚。”
.
饥饿的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五脏六腑。
我蜷缩在柴房的草堆里。
三天了,我只喝了些水。
那天之后,张三不知道发什么疯,克扣了所有下等奴仆的口粮。
我藏在怀里准备偷吃的半块肉干,成了我唯一的指望。
那是我从客人的剩菜里捡出来的宝贝。
夜深了,我悄悄摸出那块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肉干,正要往嘴里塞。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瘦削的影子站在门口,逆着月光,看不清脸。
但我能一下子就知道,是她。
云岫。
那个疯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后院跑出来的。
“饿?”她径直向我走来,在草堆前蹲下。
我死死攥着手里的肉干,往身后藏了藏。
她注意到了我的动作。
没有预兆的,她出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紧接着快速用力一拧。
我惨叫一声,剧痛让我松开了手,油纸包掉在草堆上。
她捡起肉干包,慢条斯理地打开油纸,撕下一条干肉,放进自己嘴里咀嚼。
“你还给我……”我带着哭腔小声哀求她,“这是我的,是我好不容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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