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路走好。”郑遂声音低沉的说道，“你的嘱托，朕…定会完成。”
他又依次看了另外三名禁军将士的遗容，将他们年轻却苍白的脸庞深深印刻在了脑海中。
这些都是大齐最忠诚的勇士，他们将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异国的雪原。
只可惜，前路漫漫，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也无法让他们落叶归根。
“就地…好好安葬吧。立个标记。待他日，若有可能，再来迎他们回家。”郑遂站起身，对影巫吩咐道。
“是。”影巫红着眼圈，重重点头。
处理完战友的后事，郑遂和影巫回到帐篷。
气氛已然更加沉重了。
“陛下，节哀。”影巫低声劝慰。
郑遂摇摇头，目光望向帐篷外苍茫的风雪，缓缓道：“影巫，你说，朕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一个或许虚无缥缈的目标，让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送死。巫咸先生，幽泉，还有那么多将士，他们的死，真的值得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如此深刻的自我怀疑。
影巫闻言，猛地单膝跪地，抬头看着郑遂。
“陛下！您万万不可如此想！师爷、幽泉、还有每一位牺牲的将士，他们都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而死！是为了阻止黑寡妇涂炭生灵而死！他们的死，重如泰山！若没有陛下的坚持和带领，我们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恐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随着那涅槃协议的启动，化为飞灰了！”
他顿了顿，声音也不禁带上了几分哽咽。
“陛下，您还记得吗？是您将属下从暗无天日的死牢中救出，给了属下新生！是您不因属下的出身而轻视，委以重任！在属下心中，追随陛下，百死无悔！相信师爷、幽泉，还有那些弟兄们，也是如此！他们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郑遂怔怔地咀嚼着影巫的话，心中那片被冰封过的悔恨终于被一道暖流缓缓融化了。
是啊…他们用生命铺就的道路，不是为了让他沉浸在自责中停滞不前，而是为了让他能继续走下去，完成那那未竟的使命！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随后伸手将影巫扶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得对，是朕…一时迷障了。”郑遂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坦然。
“死者已矣，生者唯有负重前行，方能告慰英灵。接下来的三天，将异常艰难。影巫，朕需要你，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愿为陛下效死！”影巫肃然应道。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欧阳明德急促的声音：“陛下！有情况！”
郑遂和影巫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走出帐篷。
只见欧阳明德手中拿着一个正闪烁着红光的便携式雷达屏幕，脸色凝重地指向东南方向。
“陛下，雷达显示，约十五里外，有多个高速移动的热源信号，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而来！速度极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郑遂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厉声下令。
“全体都有！进入战备状态！依托工事，准备迎敌！”
所有人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快速奔向预设的防御岗。
依托天然的冰壁和匆忙构筑的雪墙，一个个火力点被迅速建立起来。
专家们操作着带来的电子干扰设备和侦查仪器，严密监控着远方雪原的动静。
影巫带领的暗卫和精锐士兵则隐没在积雪的阴影中，蓄势待发。
郑遂在欧阳明德的陪同下，登上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瞭望台。
他接过欧阳明德递来的红外望远镜，朝着东南方向望去。
只见白茫茫的雪原尽头，十几个模糊的热源信号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它们行动轨迹飘忽不定，时而分散，时而聚合，显然训练有素，并非乌合之众。
“怕是黑寡妇的清道夫小队！”影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郑遂身侧，压低声音道。
“这种行动模式，我听幽泉先生说过。他们擅长雪地潜行和突袭，且装备了光学迷彩和热能武器，很难对付！”
“不管怎么说，来了就好。”郑遂放下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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