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倚鸣高举斩命刀立于门边,月色自她身后洒入,却将她衬得有如乘月而来的蓝衣女仙。
她举刀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郑重地将斩命刀放于辛晚楼手心。
斩命刀。
辛晚楼已有十四年未见过它了,她其实从未摸过这把刀,那是她那位厌她至深的、只生不养的父亲随身佩在腰间的刀。
“先宫主旧物,今日终于回到宫主手里,”秋倚鸣缓道,“如此看来,便也算物归原主了。”
辛晚楼牢牢握着斩命刀的刀柄,这把刀很沉,比不知春还要沉,通体银黑,透着蛟龙般的肃杀之气。
“多谢你,小秋。”她垂眸看着手中银刀,神情很真挚。
安长思头颅微扬,侧目看着秋倚鸣。他的目光平静而麻木,脸上也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秋倚鸣却能看出,他很伤心。
她转过头,只看着辛晚楼。
安长思手下两个副使,元翊已死了、秋倚鸣当众反水。斩命刀在辛晚楼手中,不知春在安长思颈上。
辛晚楼将斩命刀在手中掂掂,转身面向安长思。毫无征兆地,只听“咔哒”几声,她猛地以内力震断斩命刀。
众人皆惊,连秋倚鸣脸上都不无惊诧之色。辛晚楼只将那碎裂的长刀废铁一般地丢在地上,重又举起不知春。
“安长思,”她冷声靠近,一条腿踩在他交椅一侧,压迫颇深,“你看清楚……”
“哪把刀在我手上,哪把刀就是斩命刀。”
不知春的刀面在他脸颊上轻拍两下,冰凉彻骨。
安长思大睁双眼望着她,许久,强颜欢笑。他缓道:
“当然。”
*
小白马一路飞驰,可襄王府顶上尖角出现在辛晚楼面前时,她却猛地勒马。
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色泽古朴而宽阔敦实,共由四匹马一并拉着。辛晚楼心里微沉,纵马缓行上前。
果然,那拉车的马夫很是眼熟。
襄王府外的守卫认得她,并未相拦。辛晚楼看他一眼,问道:
“杨端呢?今日不应当是他上值?”
守卫支支吾吾,只说:
“杨大哥他……他箭射得好,方才派到里边守着了……”
“为什么?来的人是谁,需要你们派一个射箭最好的贴身保护?”
守卫不敢说,低头摆首。辛晚楼却已猜到,便不再问,大步走了进去。
玉鸾殿的殿门今日关着,或陌生或眼熟的侍卫绕着建筑守了一圈。杨端正在其中。
她大步上前,丝毫不顾那些侍卫手中刀枪,背着不知春便猛地撞开殿门。殿中侍立的紫菱猛然回头,谨小慎微地同她对视一眼。
她一步迈进去,险些在门槛上绊一跤。殿中正有一人青衣,同她背对而立。那人听到动静缓缓回头,露出一双柔和而疏离的眼睛。
那人轻勾嘴角,缓道:
“你回来了?”
辛晚楼冷眼怒视,喘息未平,沉声问道:
“你要做什么?”
“听闻辛姑娘孤身一人长在江湖,自是不懂礼法,”那人的语气依旧轻轻柔柔,如个秀才一般,连神色也温和得如同某个邻家公子,“朕也不在乎那些。”
辛晚楼听后,只冷冷瞪视着他,直挺挺地撤步跪下去。
“民女,参见陛下。”
闻淙很快便谅解了她的失礼,朝她转过身来。一个错身,辛晚楼才在他身后看到沈羡亭的身影。
沈羡亭目光呆滞地坐在床角,偏头靠在墙壁上,下巴勾在怀中,虚抱着自己。
解休也正跪在闻淙脚下,身上被绳索绑缚、动弹不得。他闭着眼睛,那张高眉深目的脸上尽是隐忍之色。
她的目光飞快地重新落在闻淙面上。
“朕来此看看朕的亲弟弟,”闻淙缓道,语气堪称柔和,“看他病成这样,朕心里……实在相当难过。”
他垂眸看向沈羡亭,他已麻木而呆滞得如同一个断了线的傀儡。辛晚楼忽然觉得,闻淙满脸柔和的惋惜之下,隐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她觉察到的那一丝笑意令她浑身冷透、如坠冰窟。
“你知道么?”
“八年前翦水花案之后,朕也偷偷去看过他……”
闻淙缓道,那丝笑意逐渐收敛。他的目光如欣赏玩味一般地看着沈羡亭。
“他那个时候,疯得比现在还厉害。”
“可惜……”
“竟然好了。”
辛晚楼猛然抬眼,看见闻淙忽然伸手,朝沈羡亭探去——
她立时便要上前,颈上却霎时一紧。她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某个侍卫趁机将麻绳套上了她的脖子。
空气再进入不了她的肺腑,窒息令她一个字都叫不出来,只无声地跪地挣扎,十个指尖拼命在颈上绳索处抓挠。
闻淙却只是掰过沈羡亭的肩膀,捏着他的下巴迫他看向辛晚楼。他的神情忽而便自空洞中裂出一丝惊惶悲戚的裂痕。
“闻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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