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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奴之殇(上)

小说:

笼外

作者:

袅紫

分类:

现代言情

话说韩文舒替韩春掌管厨房事务,领着丫鬟小厮传菜,实属胡嬷嬷无奈之举。

因此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安排厨子的菜式调配,又时刻留意前院传菜的细节是否妥当。

每逢那小厮来厨房传将要预备的菜品时,胡嬷嬷便简要询问前院情形,以及韩文舒是否有纰漏之处。

小厮虽对韩文舒与萧将军交谈时言语有失妥当颇感疑惑,但因此事与今晚传菜无关,故未提及疏漏,只道:

“韩姑娘虽初掌其事,却行事利落。面对前院姑姑亦不怯场,调度有方。”

这小厮是胡嬷嬷手下老仆,言辞自有分量。

他言罢,嘴角微扬,末了似自语般低喃:

“这般爽利人物,日后恐非池中物。”

胡嬷嬷听此,本因那莽撞决定暗自焦灼,得小厮这番回禀,方才将忧心稍敛。

然,在听到小厮评价其“非池中之物”时,身形骤然一顿,心内纳罕:

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第一面便觉气度不凡,举止谈吐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偏是刘嬷嬷这般郑重举荐而来。莫非真如含衣所言,与侯爷有关...?

胡嬷嬷一面暗自思忖,一面紧盯厨间动向。

恰瞥见切菜的厨子将肉片切厚了几寸,当即压下心头的思绪,扯着嗓子嘹亮道:

“糊涂东西!肉片切这么厚,口感全毁,要三寸薄片!退下!”

说罢疾步至厨子身旁,麻利夺过刀,手起刀落,案板上传来当当脆响,刀工利落如飞...

正说,韩文舒熬过这兢兢战战的一夜,身心俱疲。并非体力之劳使然,实乃心神耗竭难支。

自闻小厮言其失仪或招致杀身之祸后,额角沁汗,如履薄冰。

一夜间,她心内翻涌:恨那权贵轻掷她如草芥,却无力抗争;愁己身陷樊笼,脱困无期;又迫于生计,强抑怨愤,告诫自己须与这污浊之地共生。

于是,凡得片刻闲暇,便垂眸默诵:

“不可直视权贵主子!切记要行礼!一定得自称奴婢!”

一晚上,她在没有传菜站立时,便时刻默念这些,试图将这些融进心里。

纵知萧公子乃将军之尊,此等惊雷消息亦被抛诸脑后。

此刻求生之念早已压过所有惊诧!

裴家宴至更深方散,韩文舒白日忧思终成夜梦。

整夜梦魇缠身:或因直视陌生侯爷遭杖责,皮开肉绽,血溅青砖,哀嚎声与板子击肉声交织不绝。

梦魇正酣时,忽闻远处声息飘渺,继而一声清脆的叫唤声刺破混沌:

“栀姑娘,栀姑娘,该起了。卯时了,该当值了!”

韩文舒骇然惊坐,冷汗淋漓。

因昨夜晚宴当值迟眠,又遭噩梦缠身,一时分不清虚实。双手重重拍在脸上,痛意刺肤,方知非梦。

纱帐外晨光熹微,透进一缕薄亮,映得帐内人影朦胧。长吁一口气,似要驱散未尽困意,待神气稍聚,便趿鞋下地,撩开青纱帐。

忽闻啜泣声如风过碎叶,断续低抑,偏头望去,含春犹卧于床榻,未着衣衫,隐见泪痕斑驳。

韩文舒忙敛步轻至床前,压低声音:

“含春姐姐,方才是你喊我起床的么?”

初来乍到,二人尚疏离,她虽非好事之徒,却知人各有难处,贸然询问反添尴尬,遂欲转言他事。

含春肩头微颤,似有难言之痛,韩文舒心下微动,却只垂眸掩去探究,静待应答。

偏含春又是个性子直白的姑娘,见这才来二日便能接下她活的人的韩文舒倒不相厌。

怎地说来呢,眼缘这事,说来也妙。

即便此时韩文舒暂时顶替了含春之职,且得了一句胡嬷嬷的赞赏,她却也并不恼。

不仅如此,她反而对韩文舒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这股子好感说不上来。

当胡嬷嬷在众人面前夸她的时候,含春虽自伤心事,却瞧出韩文舒被赞时耳尖泛红,垂首绞衣,窘如稚子,非矫情做作之态,她甚至在伤心时看到韩文舒不自觉表现出的窘态而情不自禁的失笑。

她又见之韩文舒在被胡嬷嬷训诫时,她却浑不在意,待嬷嬷转身,竟敢吐舌扮鬼脸,搔首弄姿,活似未谙世事孩童,模样逗趣非常。

然含春又念及姐妹含衣恐真如自己所忧,被逐出府,她不禁黯然,心似沉铅。

直到韩文舒怯声问询,声线怯怯,却如常般温软。

含春强抑酸楚,故意学她语调:

“自是我唤你。昨夜你睡不安稳,呓语喃喃,倒似被梦魇缠了许久呢。”

韩文舒本是未料到,这含春竟听了她一夜梦话,当下挠了挠头,故作惊讶道:

“噫?竟整夜?....”

她一夜本就未休息好,其实亦是无奈,现在这说了梦话,还被室友听了个正着,当下更是觉得不好意思。可她说出来的话竟又带了几分窘态。

含春本就被韩文舒的问话带跑偏了,暂时忘却了伤心之事,此刻正盯着韩文舒瞧,却又见她这副窘态,当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真是我的活冤家。”

语气里较方才更添加了一份鲜活。

韩文舒见她笑了,也不管因何,忙笑着道:“姐姐这般说我,倒是我的福气!”

含春见她如此说,便知她这是贫嘴,便也不再接下茬了。

只摆手叹道:“罢罢罢,莫再贫嘴!现下我哪有闲心与你耍闹!你快去禀告嬷嬷,早膳我且不吃了,今日告假一日。”

“若嬷嬷问缘由…?”韩文舒惶然道。

“便说身子不适便是。反正你能替我周全,昨儿嬷嬷还赞你呢!”

“诶!”

韩文舒本是得了话,去便想着去回复胡嬷嬷便是,得了话便利索的答应了,欲往外走。却似品出了另一层意味,她眼珠一转,忽地抿嘴轻笑,故意歪着头道

“啊?这...这...含春姐姐莫不是为此事恼我?”

“得,莫再耍嘴皮子!现下我哪有闲心与你嬉闹。

我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你把我的活计周全了,我便烧高香,免遭连坐之罚,岂会再挑你半分不是?

去去去,再晚,便赶不上早膳了!”

言谈间,二人眉眼间流转的默契,仿若多年知交,你来我往,言笑晏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似在诉说无声的信任。

然这片刻温情,终如晨露般易逝。

在这森严如铁律的规矩里,那些尔虞我诈早已被主子们倾轧得消弭殆尽,唯余这方寸天地,容得片刻真心。

留下的仆役们,所能做的便是规行矩步,如提线木偶般谨小慎微,更多的时候,是冰冷着一颗心,唯对主子上心,旁的…切莫多了心思。

便是多了,若是多生了一些是非心,那悬顶之鞭,迟早都会砸下来,届时,纵有千般心思,亦如琉璃坠地,粉身碎骨!

当胡嬷嬷听到含春身子不舒服,告了假,她心里顿时隐隐不安。

可能于韩文舒来说,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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