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刚从被窝爬出来,就感觉到室内凉丝丝的,她只穿了一套短袖睡衣。
洗漱完的伊芙琳披了一件薄外套拧开房门的锁,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路过旁边敞开大门的卧室,就见好友翠丝披散着爆炸头,脸朝地卷缩在地毯里,估摸是睡到后半夜冷了顺手将地毯扯到身上。
简直是一个黑芝麻春卷。
伊芙琳跨过翠丝横在门口的身子,来到窗前时高空中湿润的冷空气卷入室内,远处暗绿色森林掩映的联合湖上漂浮着一层层白色的雾气。
就看着这层冷冷的白雾,就证明昨夜骤然降温了多少度,伊芙琳将春卷搬上床。
靠近后那浓郁的酒臭味熏的伊芙琳难受极了,她真想不管了,可要是翠丝感冒了,相信自己的直觉吧,好友绝对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伊芙琳别想消停了。
她拖着人抬上床,看着躺到床上就自动裹着被子睡的香甜的好友,她决定这套四件套以后就是翠丝专属的。
伊芙琳是绝对不会再用了,即便她会将这套床上用品洗干净。
打开电视,伊芙琳在厨房料理台处理自己翠绿的小葱,一共六颗小葱,浇了水后毫不留情的剪掉一颗。
葱丝炒蛋,黄油蒜片炒卷心菜,伊芙琳盛了一碗米饭就站在料理台吃饭,而电视里出现了一则本地新闻。
CNN紧急插播,显然天还是黑着的,镜头是俯拍的角度。
警车的车灯点亮了角落,光线下还能清晰的看到雨雾,警员的身子遮挡住的角落,只能看到青草上喷溅的血液,还未被雨水冲刷。
电视画面里很多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伊芙琳还看到了亨利警探。
镜头中亨利警官满脸严肃,甚至有些不耐烦的避开了话筒,记者如何询问都不开口,尸体被抬出来后他就跟着离开。
一闪而过的大片血迹让伊芙琳有些不适的关了电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留了一张便条贴在翠丝的脑袋上就出发去心理诊所。
眼见着乌云密布,不知道何时又会来一场雨,伊芙琳选择打车去上班。
和前台的护士道了声早上好上楼,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完全不符,他没有任何抑郁的倾向,如果您说的是他装作很难过的样子,那我承认他装的非常像抑郁症患者。总之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在约书亚身上,我建议您直接将约书亚交给伊芙琳。”
伊芙琳没有继续听下去,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伊芙琳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汤恩医生和科里恩主任站在窗边齐齐看向她。
科里恩主任是一个头发已经银白的老人家,不过不是满头银白,他只有两鬓还残存两朵银白小花,而头顶是闪闪发光的头皮。
矮胖矮胖的科里恩主任冲着伊芙琳招手,和招财猫的爪子有点像,招手时蜷缩起来的样子。
“来的巧了这不是,伊芙琳,正巧你昨天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今天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正常心理问题,你看着给他疏导疏导就可以了。”
汤恩医生四十多岁了,离地中海有些遥远,头发茂密的厉害,不过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似乎想和伊芙琳说什么。
不过还未开口,一旁的主任将桌子上的档案盒子交给伊芙琳,“你看一看他的情况,下午一点过来,你做好准备,小伙子帅得很,我可不想我可爱的小助手被患者勾走了……”
伊芙琳明显看见科里恩主任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汤恩,然后哼了一声。
而汤恩医生摸了摸鼻子,脸色和缓起来不过却多了一份局促,瞥见伊芙琳好奇的目光他咳嗽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手看了眼时间,声音有些大的强调“哎呀,都这时候了,伊芙琳你昨天不是说不是还有事要问我吗?走走走,我这个前辈跟你好好说说。”
好尴尬的自说自话,科里恩主任看着汤恩逃出去的背影嫌弃的啧了一声,“渣男!”
伊芙琳满头问号的抱着档案盒离开,刚要路过汤恩医生的咨询室,就见人刷的开门将她拉了进去然后刷的关门。
人在屋里,小姑娘是一头雾水,见汤恩医生已经转身去档案柜里掏出来一份透明夹子文件。
“这个约书亚,”汤恩蹙眉道,“他很奇怪。”
伊芙琳认真的听着汤恩医生的话,不过她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
“不过简不简单跟咱们没关系,”汤恩医生并不认为一个小混混能做出什么不简单的事,只是建议伊芙琳听着对方讲就行了,主打一个倾听和陪伴。
“他就一个小时的咨询时间,而且每次都会去厕所蹲二十分钟左右。”
汤恩医生给了伊芙琳一个你懂的眼神,说完话将人推了出去“他下午一点过来,你这上午就看看他的资料吧。”
伊芙琳兼职的助手做的就是一些个案咨询。
接待来访者进行初始访谈,收集信息评估危机并制定咨询方案交给主任。
来访者是学业压力问题和人际关系等常见心理问题的咨询,大部分都是助手来做。
这种常见心理问题所需的时间很短,大致八到十次基本可以结束,一般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在中途寻找社区中心的互助小组。
评估到自杀倾向、家庭变故等就需要主任亲自出面。
主任和汤恩医生一致认为这位约书亚可以让伊芙琳接手,那约书亚显然没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毕竟这两位在心理学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不过装的很像抑郁患者?
约书亚如果不是抑郁症患者为何要装?
伊芙琳回到房间,坐下喝了口水就开始翻看约书亚的资料。
都是一些约书亚谈恋爱的记录,如何快速的和女方滚床单之类的……汤恩医生的字迹似乎有些潦草到最后过于用力,那单词的一个小尾巴划出去纸都裂了……
咨询室的门被敲响时,窗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伊芙琳回头看了眼一晃而过的警车,起身将身后的米色格子窗关上,拿了几本书压在约书亚抑郁症诊疗咨询记录上才扬声道,“请进。”
伊芙琳绕着桌子上前,就见门被推开,来人约莫五十左右,女性,身姿很挺拔,一身黑色套装,表情严肃,眉间都是长年累月挤压的皱纹目光锐利的看向伊芙琳。
右手上还提着公文包,那公文包上似乎有一个反光的徽章,伊芙琳冷不丁想起来洛根怀特那个儿子所在的小学。
九点半,已经有一波咨询者来心理诊所,隔壁的汤恩医生和患者打招呼的声音传了过来,女人拖着下滑的黑色眼镜框哼了一声。
目光落到伊芙琳身上,那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就是我儿子接下来的心理咨询师?”女人声音都带着威严,她也不等伊芙琳开口,自己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躺椅上,这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专供病人的躺椅一张在桌子后面。
“关于我儿子的事,我想提几点要求,当然我跟汤恩医生也说过,不过没什么效果。”女人看着很不满意的样子,“我的要求不难,让我儿子打心眼里喜欢学习并能够坚持努力的考上哈佛大学,以后你们诊所的客源我都包了。”
伊芙琳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是约书亚的母亲,或者这个女人是汤恩医生推给别人的患者家属。
毕竟一个以自己得了抑郁症在治疗的儿子,做母亲的应该不会这么强势的在儿子病了还强压着医生给她儿子催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伊芙琳觉得这位女士说的话意思就像是医生能够催眠人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的话证明这个女人的确是伊芙琳接手的患者的家属,这位女士道,“约书亚闹腾了这么久,我是不相信他有抑郁症的,即便那个案子……”
伊芙琳注意到,女人在说起那个案子时,双手无意识的交叠在一起搭在包上,瞳孔有些扩散,似乎是在用余光打量了伊芙琳一眼后,见她没有发现什么才放下手拿着包突然起身。“总之,我知道他不是抑郁症,就是不爱我逼着他考试,既然来了这里,你们看着办吧。”
女人脚步匆忙的就要走,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转身和伊芙琳要了电话。
彻底将人送走,伊芙琳关上门,站在门口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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