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失去了动静，姜云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在干什么？在观察自己……还是已经偷偷摸摸走过来了？
双手抓紧裙摆，姜云月小幅度地扭动着头，观察着四周，她得提前找好逃跑路线。
邵正功夫不差，随身还带着炼玄鞭，想来离开也不成问题。
“客官，您怎么在这儿？我找了您好久呢！”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姜云月扭头寻了过去。
小莲儿正在厢房底下笑吟吟地看着她：“我只是也去上了趟茅房而已，出来就没见到客官，可把我吓坏了！”
姜云月看着小莲儿悬在半空中的手，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了两步，握了上去。
“就是啊，这后院也太大了，我就随便走了两步，就找不见你了。”余光中，杨路章和小厮果然已经走到庭院中间了，姜云月怕杨路章认出来自己，她低着头，拉着小莲儿，“快走吧！”
这时候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小莲儿，谁让你把客人带到后院来的？”这是杨路章的声音。
“掌柜的，这位客人内急，我就带她来后院解决一下。”小莲儿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杨路章。
杨路章还没开口，小厮先不乐意了：“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客人带到后院来啊！一点规矩都没有！”
生意人就是这种态度？当着客人的面说为客人解决需求是不守规矩，姜云月愈发觉得这杨氏布庄不对劲了。
好像他们这个布庄，特别是这个后院，是什么禁地一样。
姜云月心中冷笑一声，现在还真是借题发挥的好时机，只要小莲儿不戳穿她。
“不就是借用了一下你家的茅房吗？至于摆出这么大阵仗来吗？我下次不用了！下次我出门，一定先清理好自己肚内的五谷杂粮！”
小厮：“……”
杨路章：“……”
小莲儿：“……”
这姑娘，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话如此……粗俗。
“走了走了，我相公还在前面等着我呢。”姜云月挽着小莲儿的胳膊，抬脚就走。
小莲儿：“是呢！邵军爷在前屋等您好久了呢！”
邵军爷？邵正？还想走上前去看看姜云月相貌的杨路章蓦地停下了脚步。
既然是跟着邵正的人……那便算了吧。
屋顶上的祀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有意思，真有意思，昨日还说什么“你离我远点”，今日就喊上“相公”了，人类女子都是这样善变么？
那她昨日夜里，抱着自己，一会儿亲一口的，还把脸埋在他肚子上，闷闷地说“咪咪，你说这尸体到底是谁弄进城的”“熊二伤的好严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邵正那个武器看着挺好使，我也想要一把，等这件事了了，我问问她是在哪儿弄的”是不是也都是一时兴起？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祀渊心里有点不开心。
明明他很讨厌被当成猫，讨厌她咪咪咪咪地叫自己，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柔和，那么亲近，好像抱着的是什么珍宝似的。
祀渊从来没有被那样的眼神注视过。
不能久留在这人身边，祀渊在心里下了决定，等找到示妖钟的解决方法，他就走。
张婉柔的脸色，在看到姜云月跟着小莲儿一起从后院走进来的瞬间，彻底变了。
“小娘子，不是去试衣服吗？怎么试到后院去了？”张婉柔将头高高仰起，一步步走近姜云月，她不认得面前这张脸，可她认得这身衣服。
这人果然有古怪。
“大掌柜……”
小莲儿刚想说话，就被张婉柔打断了：“我问你了吗？你话那么多。”
小莲儿只得像鹌鹑一样低下头。
“哦，我内急，喊她带我去解决了一下。”姜云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从哪儿走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张婉柔不像杨路章那么好糊弄。
姜云月努了努嘴：“你试衣房门口不是有个架子么，这架子一挡，你能看到什么？我总不能特意出来大喊一声‘我要如厕’吧？”
“你！”
姜云月不去看张婉柔一片红一片白的脸色，她自顾自地走进中间的试衣房，将自己的斗笠和那套压根就没试穿过的衣裳拿了出来。
斗笠被重新带回了头上，姜云月把衣裳递给张婉柔：“我试了，不适合我。”
“合适。”邵正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她拿起那套衣裳，“这套衣裳挺好看的，我买了。”
姜云月：“……”好吧，这年头，给钱的才是大爷，才有话语权。
出来之后，姜云月隔着轻纱与邵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邵正的家。
邵正刚把门闩落下，姜云月就问：“怎么样？前屋有什么不对劲吗？”
“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邵正摇了摇头，“你那边呢？对了，你什么时候去的后院？”
“试衣房里有个窗户。”姜云月如实将后院发生的一切告知了邵正，也没什么好瞒的。
邵正的眉头也锁了起来：“我没去过杨氏布庄的后院，竟不知道是那幅光景，这县里有名有姓的人家，家宅都是亮堂堂的，怎么这杨氏布庄的后院如此衰败，无人打理。”
“你家在繁华的城东，杨氏布庄在偏僻的城西，要去杨氏布庄，我们几乎要穿过整个槐县。”姜云月突然开口，“一路上，没几家商户能比杨氏布庄气派，更何况杨氏布庄前屋卖布，后院住人，甚至都没有染坊，他们的布是在其他地方织的？他们家还有一个作坊？”
邵正看向姜云月的眼神也变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她竟然能推理出这么多信息？
“是。”邵正点点头，“杨氏布庄的作坊离布庄还有两里地。”
“这就更奇怪了，杨氏布庄看起来不差钱，为什么要把店开在偏僻的城西呢？开在城东生意不是会更好？”
邵正：“……”她在槐县待了这么久，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这件事是不对劲的。
“也许就是喜欢城西……”邵正声音越说越小，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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