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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字很好看

小说:

醒世救亡录

作者:

妙哉应机

分类:

穿越架空

《醒世救亡录》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国子学馆,一般招收京城七品及以上官员满十五岁的子弟就读,但对于才学俱佳者,也可放宽至十四岁。不过对于大多数荫监子弟来说,国子监这种衣食住行都要受管制的地方,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因此鲜少有早入火坑的,哪怕是公孙诲自己,也是年满十五才正式入学。

不过谢端却在年十四时,便受例入国子监了。彼时谢钧儒已任职内阁首辅,作为家世显赫自带光环的“首辅公子”,谢端难免会受一些过度的关注。再加上他第一次参加国子学馆的馆考就位登榜首,于是就更惹人瞩目,便有些犯了红眼病的人明里暗里地说两句酸话,其中不乏“是否实至名归”的质疑。但众人随即发现,这位首辅公子似乎并不在意旁人的议论,无论周遭是毁是誉,皆淡然置之,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君子气度……渐渐地,也就没什么人再故意跟他过不去了,反而多了些慕名结交的。

等再到国子监的季度大考,国子学馆和太学馆排总榜时,众人发现谢端仍在榜首之位时,国子学馆诸生便不但不嫉妒,还觉得与有荣焉了——以往国子监季度大考的榜单,前五名里从未有过国子生的名字。

另一边,一个陌生的国子生突然从天而降,且一上榜就高居总榜第一位?太学馆诸生自然也受到了很大震动,要知道,就算是太学馆此前经常总榜排第一的,出身江南大儒名门、自幼文才出众,被誉为“江南神童”的欧阳珣,刚进国子监第一次参加季考时也在排名十位后……当时就有好奇的太学生悄悄来国子学馆打探详情,很快就问清楚了这位“首辅公子”的来历,于是神情各异、长吁短叹地回去了。不少人都怀疑这“第一”的名次大有水分,原因无他,时任国子监祭酒李贺归,正是前太傅谢林甫的弟子门生,现任首辅谢钧儒的知交好友。

不过当时他们还忍着没发作,以为这种“巴结奉承”总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否则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结果出乎众人意料,当年第二次季度大考,大家发现“谢端”的名字竟然仍高挂在榜单最前,显然有“长居此位”的态势,这时太学馆诸生便立即炸了,认为榜单有偏私之嫌,闹着要说法,甚至有人趁夜撕榜单以发泄心中的怨愤不平。

但各科教习们对自己的打分标准自有坚持,也没有义务给“说法”,因此无论诸生是闹是叫,都一概不作理会,榜单被撕了就再贴,抓到撕榜单的人就交由绳愆厅按监规惩处,而整个过程祭酒李贺归都听之任之,并不过问。其时,太学生和国子生,原本就因衣食住行等各项待遇上的极大差距彼此不容,因为这件事,势同水火的局面便愈演愈烈。

就这样,国子监迎来了当年第三次的季度大考。

谁也不知道,第一个宣布罢考的太学生是谁,似乎最初只是人群中有人悄声提了一嘴,紧接着便有许多人“八方呼应”了,一传十,十传百,太学生们在交头接耳中迅速达成了一致。于是到了考试当天,按时参加考试的人寥寥无几,临近考试,讲堂还空空荡荡,直到发卷子的教习学正们进入讲堂,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慌慌张张地去通知负责巡考的司业——太学馆的学生人数在国子监是最多的,此时千余名太学生无故缺席考试,等于国子监的学子们集体罢考,这可是要上报朝廷的大事,若追究下来,恐怕各级学官都要受惩处。

果然,司业唐晋渊收到通知时也吓了一大跳,一边赶紧派人去翰林院找李贺归,一边立即让学正、监丞赶紧去叫缺席的太学馆诸生来参加考试,但太学生们也铁了心,便都突然称“病”要告假,这个头疼那个脚痛,各个坚守在自己的铺位上,总之就是不去讲堂。就这样,太学馆学子们集体放起了赖,就连老油条唐晋渊也奈何不得,考试实在无法正常进行。至于李贺归……国子监的祭酒按惯例,也兼任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日常两边都要兼顾,忙得不可开交,因此等李贺归接到通知,从翰林院姗姗来迟地赶到国子监,一切已成定局。

事情闹得太大,根本瞒不下去,尤其国子学馆里的学生,基本都是在京权贵官宦们的子孙,一人有闻,等于满朝皆知。这事儿便不可避免地上报了朝廷,毫无意外,紧接着便有督察院的御史弹劾,要求对国子监的各级学官们全体问责处分。其后,虽然祭酒李贺归主动站了出来,自述疏忽了国子监的管理,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引咎辞职,但司业、各科学正、监丞等学官们仍然受到了牵连,各被降职一等,罚俸三月。

“啧,太学馆的这些仁兄搞起事来竟然这么厉害!”庄修明听到这里,啧啧称叹,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么说来,现任祭酒梁秋志不就是那个时候……”

“没错。”公孙诲点了点头,继续说后情。

当时,本就是前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国子监祭酒的梁秋志,在外游学七年后刚回到东洲不久,恰巧因此事得以复官归位。

而太学馆的学子们虽然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对此却是乐见其成的。

为何?因为梁秋志出身寒微,此前担任国子监祭酒时,便对太学馆平民出身的穷苦学子们多有同情,在衣食住行多方面尽力给予照拂。更重要的是,他为人雅正不阿,一直是朝廷中清流派的旗帜人物,不仅青年时期就因修撰《世宗实录》敢与深受当今圣上宠信的道尊天师董谧杠上,宁愿被贬职也不肯更改一字,直言先帝早亡是受丹药所害,对世家权臣的威势更是向来不买账,甚至还有传言他与谢钧儒有因政见不合而交恶的历史。

“有能有志者处处受限,党争一流者道道通达。”

梁秋志多年前离开东洲时留下的这句话,亦被不少人直指是暗讽以谢钧儒为代表的一众内阁重臣。

妥了。太学馆诸生心想。

他们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受什么处置,毕竟法不责众。果然,梁秋志在太学生们的殷切期盼中到来后,并未对罢考学子们做任何处分,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国子监全体学子重新进行季度大考,且明言自己会对榜单前十名学子的答卷一一复核,以确定最终名次。

这下太学馆的学子们满意了,都等着新祭酒在此次季考时对榜单“拨乱反正”,还人间一个公道,同时前排吃瓜等着看好戏——还有什么比得上高高在上的权门贵公子现出原形,跌落神坛成为笑柄的故事更好看?

于是这回考试,之前头疼的脚痛的便全部带“病”坚强爬起,太学馆的学生一个不缺。

“然后呢?”庄修明不知不觉慢下脚步。

“然后?”公孙诲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然后就重新考了呀……”

“哎敏求,你快别卖关子了!”庄修明有些紧张,“然后谢端考的怎么样?”

公孙诲转眼看着他,一脸无语,“还能怎么样?刚才的榜单你不也看到了?谢端第一又不是假的。”

庄修明也很无语地瞅着他,“这次第一,又不代表次次都第一。”

“那是别人,不过谢端……”公孙诲沉默了下,道:“据我所知,谢端入国子监两年来,除了有回因身体不适缺席了一次季考,其余每次考试,一直都是第一。”

“哦……所以谢端那次也还是第一?”庄修明莫名松了口气,紧跟着又皱眉问道:“太学馆的那些人能服气?”

“刚开始自然是不服的。”公孙诲就差拿把醒木就能充当说书先生了,老神在在地继续道:“不过,这回由不得他们不服……”

据说,那次国子监季考放总榜的当天,暗暗较着劲的两边——太学馆、国子学馆的学子们,自不必说,连书学、律学、算学这些根本不参加季考的学馆,也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学子来看热闹,因此还没到张榜的时间,广场布告栏前就已经围了不少人。

终于,等到监丞和学正来张贴总榜单了,众人默默地后退让开了位置,但各个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布告栏。因此榜单一角刚贴到墙面上,便有前排眼尖的学子发现了“意料之外”,一番交头接耳,很快人群嗡声四起。

国子学馆的人自然高兴,有个别擅长拉仇恨的,此刻便淡定一笑,“早知如此,只是来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来……”而太学馆的人就没那么淡定了,首先就是质疑,认为站在前面的人可能眼神不行看错了,等到榜单高高挂起,站在后面的人也都看全了,这才不得不面对事实——“谢端”仍然高居榜单第一位。

但,怎么可能?!

不解和不忿的情绪又开始弥漫。

就在太学馆诸生忍无可忍,准备发作时,在场学子们突然发现,学正和监丞贴完了榜单却还未离去,紧跟着又在张贴什么东西。

众人在疑惑中只得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终于都贴完了,监丞才转过身告诉众学子:祭酒梁秋志定下了国子监新规,以后张贴季考总榜单时,会同时张贴榜首第一名的学子答卷作为优秀范文,以供诸生参阅学习。

什么?!广场上有片刻的鸦雀无声。

紧接着,人群陡然炸了开来,学子们争先恐后往前挤,服气但想要真凭实据的,不服气准备挑刺质疑的,暗自崇拜渴望偷师的,想看自己和第一名差距的……人人皆欲睹之而后快。

那一天,布告栏前人流久久未散。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总之“后来就再没有人提什么不公了。”公孙诲简短道。

再后来,大约是榜首的名字长久不变、毫无悬念,每回榜单张贴出来,国子监诸生都习惯了直接从第二名看起,对谢端是第一名的印象根深蒂固,以至于谢端那次因身体不适缺席季考,欧阳珣重回总榜第一位的时候,还引起了很大的议论,可谓风水轮流转……不过这是后话了。

“还是梁祭酒有办法啊!”庄修明听到这里,不免感慨,“谢端估计也松了口气吧……”

公孙诲笑了笑,没有接话。他之前从别人口中听到谢端这些过往的时候,第一个问题也和庄修明差不多。彼时那个跟谢端交情不错,给他讲故事的学兄,却是愣了一下,笑道:“谢端可能并不在意吧,我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些。”

公孙诲顿时肃然起敬。

无论是此前太学生集体罢考闹得沸沸扬扬,还是后来总榜张贴范文答卷时众人唏嘘感叹,自始至终,处于风暴旋涡中心的那个少年都波澜不惊。“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这是何等的涵养,何等的定力!

当然,发现了这一点的人也不只他一个。更何况这位首辅公子为人低调谦逊,处事温和得体,凡有请教,有问必答来者不拒,实在称得上品学兼优、无可挑剔。因此这两年来,谢端不但在国子学馆内多了不少拥蹙,在整个国子监也颇有人望。

“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总该知道了吧?”公孙诲转头确认。

“知道啥?”庄修明挠了挠下巴。

“知道谢端这第一是名副其实的,你可千万别学刚才那个康应显,拿这个说事找他的茬……”公孙诲很愁地望着他,颇不放心似的。

“等等,我啥时候要找他的茬了?”

庄修明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受伤的心灵,连珠炮一般,发出三句灵魂质问。

“敏求,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不是,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不分对错到处找人茬的人吗?!”

公孙诲哼笑了一声,眼睛瞄着他,同样发出灵魂质问。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爹总是用他来烦你,你最讨厌听到‘谢端’这个名字吗?还说要是哪天真见到这个人,一定不让他好过。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庄修明慢半拍地眨了下眼,正色道:“敏求,我什么说过这种混账话了?你别随便诬赖我!”

“你不承认就算了。”公孙诲眼皮一撩,语气郑重道:“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总之,谢端跟高嘉可不一样,要是你非要找谢端的麻烦,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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