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鱼,生年推算是德延六年左右,无父无母。六岁被摘月坊收养,前两年第一次登台便名声大噪。摘月坊有十七岁之前不接客的规矩,孟姑娘今年正好十七,听闻明天就是她…接客的日子。”
“还有……这个。”
晏七呈上锦盒,里面静放着一只绣工不错的香囊,晏临渊瞧着颇有几分眼熟。
“是三公子回府后,丢出来的。”
原来是她送的那个。
“什么破烂都往府里捡。”
晏七手一顿,下意识回撤动作:“是属下思虑不周。”
“放桌上。”
?
晏七愣愣,虽不懂大人为何改变了主意,还是依言连着托盘一道放在了桌上。
全程晏临渊没再看过香囊一眼。
晏七犹豫片刻道:“大人……是打算救她?”
“话多。”
“属下知错。”
晏临渊提笔空悬于纸上,半晌却不知落个什么字。
难怪。
他顺手将她见的人也调查了一番,发现无一例外是流连风月场、不务正业的世家子弟。
想靠跳到另一个陷进里来脱困,该说她笨还是蠢。
想起那双每次见面就潋滟水光的眸子,此后还不知有多少泪要流,晏临渊一时有些心烦意乱,轻轻搁下笔。
为了一面之缘救一人,不是他的风格。
“大人。”门外有人轻呼,“太后娘娘请您有空的时候进宫一趟。”
晏临渊眉心又蹙几分,隐隐猜到母亲宣他所谓何事。
目光扫过桌边香囊,突然有了主意。
他起身,晏七忙跟上:“大人现在就要入宫吗,属下喊人备车马。”
晏临渊难得好心情道:
“不,去捡破烂。”
-
晏临渊到摘月坊时,包厢内早有人候他多时。
墨发高束的年轻男子半倚在位上,见他来了眼前一亮,三五步的距离还要招手,弯着一双桃花眼打趣道:
“阿渊,我这回没放你鸽子吧,早早就到了。”
“江寂书,旁人若是爽约我一定不会轻饶。”晏临渊坐下道,“但是你,可以酌情。”
江寂书闻言高兴地便往他旁边的空杯里满了一杯酒:“我知道,咱们的关系哪是旁人能比拟的。”
“毕竟吃喝玩乐的事情你若不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晏临渊漫不经心道,“练功偷懒又被老侯爷发现了?”
此话一出,江寂书手腕一转,晏临渊手边的酒杯霎时落在他手里。
再两指一捻,酒就顺落进他自己的杯中。
“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瞎了小爷的好酒。”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显然谁都没有真生气。
“老侯爷身子可还健朗?”晏临渊这话是真心问的。
“老样子。比我健朗,就是不肯出门见人,总将自己闷在屋里,一辈子都这样了。”江寂书道。
他们口中的老侯爷是武安侯江修。
武安侯一门堪配世代忠勇四字,自开国起就倍受当朝皇帝重用,绵延至今家族依旧长盛不衰。
不过老侯爷一生未娶,族中看不过去,便将其妹最小的孙子过继给了他承袭爵位,也就是江寂书了。
江寂书风神疏朗,是晏临渊在京中为数不多的挚交好友。
“你今儿个怎么想到约我来摘月坊,难不成……铁树开花,终于想明白了?”江寂书挑眉问。
他是知道晏临渊和晏太后的事儿的。
京中像他们这般岁数还未婚娶的贵族子弟不多,晏临渊如今位极人臣,晏太后又掌政多年,天下太平,为人母揪心长子的婚娶也很正常。
“我今日去见了母亲。”晏临渊没有遮掩。
“她肯定催你了。”江寂书心领神会。
晏临渊抿茶,目光定定落在不远处眼下空空如也的舞台上。
包厢视觉极佳,下头的议论鼎沸传至上头也不会太过喧闹。
晏临渊答:“我答应她领个女人回来。”
“哦是吗,我就知道……”江寂书一顿,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挚友,“你说什么?”
晏临渊心情颇好地勾唇,想起自己掏出香囊时母亲亦是兴奋欣慰的模样,说只要是个女子便可。
真好奇,她们见到他选中的女子的样子。
一定会气疯吧。
江寂书确认道:“你来这里挑女人,你疯了?!”
“我没疯。”晏临渊单手撑着下颌,“有这个打算。但能不能抓住机会么……”
“就看她自己了。”
-
临上台前,孟鱼检查了要用的帕子,一切无误后,她从怀中抬出那枚平安扣,轻轻吻了上去。
阿娘,保佑她。
初绽日是坊中姑娘最重要的日子。
对于房妈妈一流而言,也是能将姑娘卖得最高价的日子,整个摘月坊上下高度紧张,只为打造出最完美的初绽日。
尤其是孟鱼这样本就颇有名声的,肉眼可见能卖出好价格的,房妈妈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等真要上台表演时,孟鱼也真如她所料,没等到任何一个要赎她的人。
花大价钱赎一个青楼女子做妾,对他们而言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在他们的预估里,孟鱼不值得他们为她做什么牺牲。
可她偏要让这群俗人看看,哪怕是深陷泥潭待价而沽的“货物”——她孟鱼,也不会真的任人宰割。
随着一段鼓乐奏响,大厅内逐渐安静下来。
江寂书也是头一回看,有些好奇:“要开始了。”
晏临渊则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拇指无意摩挲着手中的香囊。
他有一个双赢的主意,不过要看今天那小骗子的表现,是否足够有趣。
别让他失望啊。
然而,晏临渊并不知道。
因为他的到来,孟鱼原本破釜沉舟的计划才精彩了几分。
随乐曲声响起,孟鱼于红绸飞花中登场,练习千余次的舞步在熟稔于心的节奏中旋转。
她目光扫过台下,因光聚集于她身上,孟鱼看不清座下是否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直到一曲毕,沉静许久的大厅爆发雷鸣的掌声。
也终于如许多人所愿,进入到了初绽拍选的环节。
她站在最熟悉的舞台上,听着座下一个个报价,看着身侧房妈妈笑开了颜却不得动弹。
孟鱼双手交叠于身前,垂眸敛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二楼包厢,江寂书评价:“跳得不错,这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是,也不是。”晏临渊沉眸盯着舞台中央的孟鱼。
实话说,很平庸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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