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恬宜刚来的时候是和其他知青一样，住在知青所的。
但她带着弟弟，刚开始，大家都看她困难，弟弟又年幼，很照顾姐弟俩。
但过了一段时间，有的人心里就不舒服了，觉得康恬宜姐弟占了自己便宜。
在和知青所的有些人吵了几次后，康恬宜最终带着弟弟搬出了知青所，在队里租了一个空房子住着。
康恬宜不住在知青所，所以这是北辰继昨天之后，第二次见到康恬宜。
康恬宜脸色苍白，走路也慢慢悠悠力不从心的模样。
北辰见此，忍不住皱起了眉：“你找我有事儿？”
康恬宜点头：“大队长和我说了，说你愿意让我进卫生所，跟着你学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北辰：“对，有这件事。”
再次感叹一句，罗队长的效率真的是太高了。
康恬宜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她定定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种天然的倔强。
她问北辰：“我想问一下，你选择我，是因为觉得我合适，还是因为罗队长和你说了，你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他，选了我？”
北辰疑惑地看着康恬宜：“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无论哪一种，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你进入卫生所吗？”
康恬宜看着北辰，坚决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对我有区别。”
北辰看着康恬宜，好一会儿才道：“行，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先是罗队长在听了我要找人的要求后，提了你，我思考后，也觉得你合适，所以答应了罗队长的提议。”
说完，他问康恬宜：“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康恬宜如释重负，终于露出了见到北辰后的第一个笑容：“谢谢，谢谢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一定会好好跟您学习，保证不拖后腿。”
醒来后，她已经听桂花嫂子说了关于她身体状况的诊断。
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康恬宜满心悲凉，只觉得老天爷真是不给他们这些饱受苦难之人一点活路，如果她的身体败了，她和弟弟，以及被下放农场的家人该怎么活下去，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这种想法出现了一瞬，便瞬间被她压下，无论如何，哪怕她累死，她至少要让弟弟活下去。
所以，虽然桂花嫂子一直劝她好好休息，她也下定决心，只要能动，能不给其他人拖后腿，她就要下地去干活挣工分。
罗队长的到来，让康恬宜又激动又感激。
虽然罗队长说前期跟着北辰学习不会有太多的工分，但康恬宜知道，相比于下地挣工分，拿身体健康去拼搏的无望，哪怕前期艰苦一些，这也是一条可以看到光明前程的路。
罗队长和北辰愿意选择她，是对她的一种照顾。
按理说，她应该死死抓住这个机会，但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这样糊里糊涂的接受此事。
她要弄清楚，北辰选择她，到底是因为罗队长开了口，他没办法拒绝，还是他从自己本心出发作出的决定。
北辰的回答，让她一直很忐忑的心变得安定下来。
北辰现在饿得心里发慌，四肢发软，想要吃东西的欲望几乎快要冲垮他的理智。
北辰着急回知青所吃东西，但看着康恬宜，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如果我选择你是因为罗队长，你会如何？”
康恬宜毫不犹豫回答：“如果你仅仅是因为罗队长才选择我，那么我不会要这个机会。”
北辰：“哪怕你要继续干更累更重的活，为此要透支身体，透支寿命，也不改变你的想法？”
康恬宜摇头：“不改变。”
北辰知道，在有一些人类的心里，气节，名誉，义气，尊严等等这一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比他们实实在在的性命更重要。
但知道归知道，作为一道数据存在的北辰却很难理解。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比生存更重要。
康恬宜的回答和北辰的预料没有丝毫出入，但北辰的内心中，并没有那种不出我所料的得意，更多的，反而是怅然。
这种怅然，让准备离开的北辰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在我看来，任何事情都没有活着更重要。”
***
怅然的情绪出现没多久，便被强烈的饥饿感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北辰如同饿极的狼一般，快速回到知青所，目标明确的进入自己的宿舍，掏出放在行李包里的桃酥，塞进嘴里，几乎嚼也不嚼的，就往肚子里吞。
不到五分钟，北辰把一公斤男人巴掌般大的桃酥，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桃酥，他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碗水。
北辰摸着鼓起来的肚子，肚子鼓胀的感觉告诉他，身体已经吃饱了，但不知为何，内心依旧有一种没吃够的空虚感。
难道是他吃太快的原因？
北辰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不那么饿了以后，赶紧去了厨房。
这边北辰刚刚把红薯放进锅里，那边下工的知青们也回来了。
看着；吕天冬武志强以及古阳焱三人，北辰忍不住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问：“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上工的时候不在一起吗？”
吕天冬和武志强：“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但干的都是一样的活。”
罗队长专门安排了村里人带着他们新知青干活，教导他们一些干活的技巧。
虽然带他们的人不一样，但他们干的活却是一样的，进度也都差不多。
北辰不太相信，他指着两人：“如果把你们比作鱼，你们俩就是离开水很久，已经被太阳暴晒奄奄一息的鱼”，他又指了指古阳焱：“而你，很明显还在水里，只是游了一段不远的距离，脸上有一点疲惫的神色而已。”
如果干的是一样的活，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吕天冬有气无力地哀嚎：“我们真的干的是一样的活，我还注意过，阳焱干活的时候也没有偷懒，甚至比我们还要拼命努力，所以我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就阳焱看上去好似很轻松的样子。”
武志强哀怨地看了古阳焱一样：“北辰你相信我们，不是我们太废物，是阳焱太厉害了，阳焱这个状态不正常，我们这样的，才是常态，干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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