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秋抬眸,只见江侨屹立在门口,身姿笔挺,宛若青松,是一身麻衣都掩盖不住的风姿。
她的手中抓着几个菜碟,正神情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林初秋瞳孔猛地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回道:“没…没事。”
江侨瞧着林初秋的神情不似作假,暂时放下心来,她随手招呼道:“快来洗漱,姐姐给你蒸好了早饭,等下你吃完了放灶台上就行,我回来洗。”
林初秋心瞬间提起,他焦急的问道:“姐姐又要去哪里?”
江侨诧异林初秋这么大的反应,瞥了他一眼,但还是给了回应,“我先回去一趟,不能被你姨和你舅发现,回头再来看你。”
林初秋的那些姨舅家住的离林家都不远,尤其是他三姨,几乎就在正对门,昨个是天色太晚了,她才敢肆无忌惮的跟着林初秋回家,要是这次正好碰上她可就解释不清了。
毕竟他们和林父林母一样,对林初秋受伤一事耿耿于怀,往日见到江侨那都是要啐上一口。
要是被发现了,那还得了。
况且江侨今个打算其实是就去赌坊对峙。
说到底还是原主自己贪赌欠了钱,而现在这具身体是她掌控,她要是以后还想好好在这里过下去赌债这事终究是个麻烦。
“也好,那阿侨姐姐便先回去罢。”林初秋了解自家姨舅们的脾气,要是让他们发现江侨来找他过夜,怕不是要火冒三丈。
江侨原本准备了满肚腹稿,正打算劝说,此刻却全部咽回了嗓子里,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初秋,你今日…好像不一样了。”
林初秋怔愣一瞬,随即眉眼微弯,那双杏眼水润润的,宛若秋水剪眸,就这么温温柔柔的盯着她,看着清澈又无辜,没瞒着她,道:“姐姐,我好像全部都记起来了。”
“真的?!”江侨一阵激动,她将菜碟随意放在林初秋房里的桌子上,便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
她看着林初秋头上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伤口,不敢去触碰,随即不可置信地拍着自己的脸,神色恍惚道“你真的好了?”
“嗯。”林初秋轻声应了一声,看着江侨这番激动的表现,眼底愈加温和。
“那……那要不要去叫大夫来看一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江侨手足无措,脑中想法纷杂。
“不用了,昨晚三姨未来,今日她怕是怎么样都会瞧上一眼,等三姨来了,我找三姨便好。”林初秋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同时分外善解人意道:“姐姐方才不是还有事吗,只管去做便好了,我会在这等着姐姐的。”
江侨震惊于林初秋的懂事,但一回想林初秋失忆之前原主对他干过什么,不免觉得这是在给她面子让她离开的说辞。
她试图从林初秋的脸上看出什么,但却被他得体的看了回来,脸上没了之前的稚气。
江侨打消心中顾虑,不过也是,谁愿意和一个之前害过自己的人在一起。不放心地朝着他多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林家。
林初秋目送着江侨的离去,神色恍惚的呆坐在床上。
半晌,他擒起两根手指,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
嘶——,林初秋疼出声来,但他的嘴角却挂着笑。
比疼痛深刻的是,这不是他的梦境,他的阿侨姐姐真的回来了。
江侨从林家屋后翻墙离开,动作轻柔矫健,特地避开林初秋三姨的屋门视线,转眼便绕道进了小巷深处。
赌坊在巷子后头,离得不远,只要一直往深处走,穿过一层巷子便到了。
江侨心里打着算盘,一心斟酌着稍后要与赌坊谈判的话语。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旁人尽收眼底。
不远处,一辆外表普通质朴的马车正停在巷口,马头微侧,看样子正要入内。
坐在车前的元宝手中勒着缰绳,回头朝着帘内战战兢兢的询问道:“公子,咱们还要叫住江小姐吗?”
元宝暗道倒霉,昨晚公子回府后连夜叫手下人查出江侨的住所,今天一早天还微亮便带着诸多礼品准备低调拜访。
他原以为公子情窦初开,有了心上人,终于要多了几分人气,谁成想一来就瞧见这副光景。
江家与林家虽离得近,但因为崎岖的路途与标志巨树导致位置大有不同,初次来的人都可以分得清楚。
元宝一路问路过来,心里已有了一个大概,一眼便看出江侨爬出来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江家。
瞅着江侨那无比熟练的动作,爬人墙头这种大概也不是她第一次干。
元宝畏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里请示,唯恐秦吏突然发怒。
车厢内,秦吏将撩开半边的帘子放下,一双清冷孤傲的眸中没有焦距,眼底深沉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他沉吟片刻,将怀中抱了一路的精巧箱子放在奢华柔软的椅垫上,语气淡然道:“不用,绕路跟着就行。”
秦吏闭目,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颤动,重活一世,明明他的夙愿只是此生江侨能够平安喜乐。
但此刻心底为什么还是掩饰不住的酸涩难耐,仿佛被人用银针狠狠扎上几针,刺痛而心碎。
“是。”元宝得令,依着大路驾车朝着巷子后尾使去,匆匆追赶着江侨的步伐。
春桃巷尽头处的拐角,矗立着一座规格华丽的宅子,那便是外城有名的沈家赌坊。
它的建成是外城为数不多靓丽的风景,两层高的宅子巍峨庞大,精致典雅,外墙由崭新的青砖砌成,整齐又坚固。
但它的赌场罕见的不是开在楼内,而是在外面宽阔敞亮的院子里。
据说这座宅子是赌坊东家私产,内里富丽堂皇奢靡至极,却不容人踏足,但东家人又喜欢热闹,允许在宽大的院子里开设。
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张半挂的帘幕,刺红字的赌字亮眼夺目,在这块帘子的半遮半掩下就可以依稀看清里面院子里一张张木桌。
往日木桌上,骰子,牌堆,大把的银票和碎银囤积,纸醉金迷的能晃花人眼,今日却莫名有所不同。
所有人都围坐一团,看着一身红衣模样俊俏的少女大马金刀的架着腿在凳子上,和一个身形枯槁、瘦的得不成样子的中年女人对桌而坐。
“大还是小!”沈静用力摇晃骰子盒,使里面的骰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骰子盒随着她的动作带着骰子在空中翻滚,而后又快速盖在桌面上。
桌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少人,皆面露痴狂,垫脚伸脖都要朝里张望。
“大啊!老李信我,绝对是大!”
“说什么呢!前几把都是小,你自个投的也是小,老李信我,这把一定是小!”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叫嚣着中年女子跟着自己投注,眼神却左右飘忽不定,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红衣少女的动作。
“都闭嘴!”沈静实在受不了周身括噪,她弯腰,将一把带着褐红色血迹的短刀从脚边捞起,猛地朝桌上一拍,发出一声巨响。
低声呵斥道:“要投钱的赶紧投,再瞎唠唠,信不信下一个换你坐对桌。”
沈静是这间赌坊的大东家,向来说一不二,她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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