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璟当天夜里就听闻这个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的消息,说今日远道而来,将要嫁给裴侍郎的寥族公主竟是个花脸黄面、丑陋不堪之妇。
第二日顾伯璟听到了更加夸张的说法:从昨天的花脸黄面丑八怪,已演变成了一个右脸有个大刀疤、满脸横肉、没了一只耳朵、歪鼻斜眼的花脸黄面丑八怪。
真是不得了。
“哎哎,你怎么看?”
顾伯璟后背被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回头一瞧,是苏卿明这小子。
“什么怎么看,”顾伯璟继续翻着手上的书,毫无兴趣,“我也没看到过。”
“哎呀!整个巍城都传遍了!!”
苏卿明见顾伯璟头都不抬一下,便顺势绕到他前面,开始夸张的往自己右脸上比手刃划拉一下:“右脸大刀疤”!
扯鼓着自己两边的腮帮子:“满脸横肉”!
手往脸上一抹,横眉斜眼,像是变脸似的挤出了一个鬼脸:“歪鼻斜眼花脸黄面丑八怪”。
顾伯璟抬头瞄了他一眼,看到苏卿明还让两眼对立:“还斗鸡眼!”
离谱。
“都歪鼻斜眼了,还怎么斗鸡眼?”顾伯璟低下头继续看书,仍旧不感兴趣。
“唉?!”苏卿明一拍大腿,“对对对!莫非?一只眼是斜的一只眼是斗鸡的?”说着还眼睛乱转,企图尝试着让自己的眼睛达到到一只是斜眼一只是斗鸡的效果。
“如果一个眼是斜的,另一个眼是斗鸡,不就是两眼一起往左或往右斜看吗?”苏卿明这不正经的样子,不由得让顾伯璟想起当初一起念书时,苏卿明把堂堂大学士老先生给气到把手中戒尺撅断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
“那你信还是不信啊?难道你不好奇会有人长这副模样吗?”苏卿明继续挑拨。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更何况有的时候眼见还不一定为实。”顾伯璟翻了一页书,看着云淡风轻,“我们都和寥族断来往多长时间了,人家公主是来和亲的。连公主面都还没见到,不应先入为主的认定和亲的公主肯定不如我们国人。以我之见,然而胆敢只身到一个未知的国度,路途遥远一路困难重重,还将自己托付给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她的勇气,怕是比许多人都要强得多。”
苏卿明笑着鼓起掌,顺势作揖:“此番话,连我也颇为感动了。不愧是麓王,眼光独到!”
“言归正传啊,找你有事,”苏卿明一点也不见外,坐下来就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我舅舅今晚请家宴,说让我把你也捎上。”
顾伯璟终于合上手上的书:“他怎么这个时候请家宴?不是后天就要走过场迎娶寥族公主入府吗?这个时候他家还有空余时间?”
苏卿明的舅舅,正是后天要与寥族公主和亲的裴侍郎。
“嗐!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大舅妈的厉害吗?当年纳了个小舅妈都折腾的全府上下人仰马翻,我那舅舅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办完的。现在可好,来了个第二个,还是个和亲的外族公主。”苏卿明嘬了口茶,像是在同情自家舅舅的遭遇摇了摇头,“别说我舅妈了,连我舅舅本来也不太乐意的。现在满城都说这个公主是个丑八怪,就更加不情愿了。皇上金口开,他不要也得要。这不,关节眼上还发着愁,怕不是想借酒消愁,顺便拉上我们两个陪他了。”
顾伯璟听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哪里是喝酒,摆明是想找自己来求救的。
顾伯璟身为王爷,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皇帝比顾伯璟足足大了二十岁,与其说是亲兄弟,更像是父与子的关系,对他平日更是关爱有加,无人不知。
他和苏卿明自幼一同读书长大,关系好,自然也和裴恒一家的关系也不错,小时候没少去他家玩。裴恒他自己这一肚子的闷话不敢说给圣上听,也就只能倒给圣上的亲弟弟听听,四舍五入当皇帝也听过了。
裴恒见到两人一同前来非常高兴,引入正座。家宴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就一杯接一杯的酒开始灌。愁酒入肚愁更愁,裴恒没喝了多少,开始说话没遮没拦:“唉,我也不是嫌弃那位寥族公主。我是怕人家嫌弃我啊!公主听说才芳龄18,我这40来都能做人阿爸了,多少人笑我说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圣上是不是对我不满啊?让我这老脸算是丢了个干净……”
苏卿明添着酒开劝道:“那万一是个大美人呢?对不对!你人都没见到就开始愁啥啊?想开点,大舅妈小舅妈都会谅解你的!”
“你看你大舅妈小舅妈才坐了几分钟就走了?哪里谅解我!”
顾伯璟笑着也不说话,一晚上裴恒都嚷嚷喃喃的,他知道裴恒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打算去蹚浑水,继续喝他的吃他的,毫不上心。
就是替那位和亲的公主感叹了一下,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裴恒泼辣的大房有着不弱权势的婆家,还有两个双胞胎嫡长子的撑腰获得了大半个家的掌权;侧房依靠着貌美如花获得了能为之抗衡的偏心。
那她呢?那位远道而来的寥族公主又还能在这儿分到什么?
宴席草草散罢,苏卿明原本打算与顾伯璟同路归去,但他今晚确实陪喝过头,路都走得歪歪斜斜了,裴府下人安排拿轿子把他给搭回苏家去。
顾伯璟潇洒跨出裴府,想漫步回府。
裴府的门口的管家看见顾伯璟已经走出好几步了,连忙追上前,一个大鞠躬:“麓王爷!您等等,有备用的轿子,下人给您搭回去。”
大家都知道顾伯璟随性自由,也不喜太多人跟着,身边常是连个跟随都不带着。这么喝多了回去万一有问题了,那今夜这里的人头都会落地了。
“不用了,我今喝的不多,想走走,到家就散了。”
“可是……”
顾伯璟不再多说,只是摆摆手,转身背着手潇洒地踱着步就走远了。
虽正值冬天,却也不觉冷。酒喝的急,温酒易上头,冷风一吹头脑跟着醒神了。
走出不到街口,在凛冽的寒风中,顾伯璟闻到羊肉香,还夹杂着一丝奇特的香料味。
这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料的味道,不由得下意识顺着味道寻过去,来到了裴府的另一处住宅门前。
他从小和苏卿明玩闹长大,裴府好几处别院住宅都是他们两个小时候疯玩的场所。这处住宅离裴府主院间隔不远,往日正是苏卿明的外祖母独住的,后来老人家不在了,房子也跟着空置了。
走到门口处时,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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