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再次醒来的时候，虎杖悠祈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一瓶水递到她面前。
清澈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明亮的光线，虎杖悠祈干渴已久的喉咙吞咽两下，眼里再也放不下其他，急切地拧开盖子，把水往嘴里倒。
一瓶五百毫升的水被她几秒钟喝得一干二净。
干渴缓解，虎杖悠祈的身体才开始重新运转。
“谢谢。”
她对茶红短发的孩子道谢，察觉自己声音有些嘶哑，连忙干咳几下，再次说话时，她的嗓音恢复往昔的清亮。
茶红短发的孩子朝她弯起眼睛，却没有说话。
无视恶灵宿傩“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让我白高兴一场”的垃圾话，虎杖悠祈向小女孩询问爷爷的去向。
茶红短发女孩接过虎杖悠祈手中的水瓶，小心翼翼地盖好，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虎杖悠祈发现那个方向是海岸，浅蓝泛白的浪涛涌上沙滩，又很快退去。
沙滩上有一道人影。
因为所在的地方离海岸有一段距离，虎杖悠祈并不能看清楚远处人的模样，但她知道那是爷爷。
亲眼见到至亲平安无事，虎杖悠祈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困居海岛的难题也不妨碍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虎杖悠祈重新躺在虎杖倭助给她铺好的“草床”上，四肢摊开，畅快地笑起来。
茶红短发的小女孩蹲下身，好奇地看着虎杖悠祈笑。渐渐的，茶红短发尝试勾起嘴角，模仿虎杖悠祈的笑容。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被她的模仿行为激怒，或是对她试图模仿出同样笑容的举动感到有些害怕。
虎杖悠祈看了，只觉得高兴与惊喜：“太好了，你会学习！”
这代表她具有智力和主动性。
她并不是石动琉璃子等人口中冰冷的克隆产品，而是一个具有灵魂的新生命。
“你好，我叫虎杖悠祈，很高兴认识你。”
虎杖悠祈朝茶红短发的小女孩友好地伸出手。
出乎她的意料，茶红短发小女孩眨了眨眼，回应了她的动作。
“……我的名字是藻奈美（monami），很高兴认识你。”
“咦？”虎杖悠祈瞪大眼睛，有些惊奇。
她记得之前在车上，小女孩对于名字的问答并没有任何反应呢。
在她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藻奈美说话略有些慢，她细声细气地说：“爷爷说被问到名字，就要回答人家。”
原来是爷爷教的啊，虎杖悠祈点点头。
虽然爷爷是个脾气硬且有些古板的老头，但他其实很会带小孩、教小孩。
在虎杖悠祈还不懂事的幼年，她的天赋和失去父母庇护的环境令她有过一段像小兽一样横冲直撞的时期，是爷爷充满方法地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把她掰回来，让她变成好孩子。
教乖巧的克隆孩子对于爷爷来说小菜一碟。
藻奈美提起脚边的袋子，打开找出一些果子和压缩饼干，让虎杖悠祈吃。
虎杖悠祈摸了摸肚子，只吃了果子饱腹，拒绝了压缩饼干。
藻奈美面露疑惑。
虎杖悠祈耐心解释：“我们从船上带的食物要留作后备，现在天气好，我等会吃点果子和鱼就行。”
藻奈美一怔，听话地把压缩饼干收起来。
虎杖悠祈和她一起把压缩饼干用塑封袋子装好，防止受潮，岛上天气不定，可能会有阴雨连绵、无法出去捕猎采集的困难时候，压缩饼干就是特殊情况下救命的食物。
血红瞳睁开，冷漠地打量藻奈美。
宿傩怪笑两声，故意出声：“何必这么麻烦？”
“小子，你爷爷老了，肉柴，但也足以裹腹几日。这个小丫头虽然填不了太多肚子，骨肉却嫩。”
“你委屈自己做什么？”宿傩在她耳边诱惑，“饿了就吃，顺心行事才是我的容器该做的事。”
“你胡说什么！”虎杖悠祈刚醒没多久，就听闻宿傩劲爆的血腥发言，差点没被恶心死。
宿傩冷笑两声，却并不与她争辩。
被困在虎杖悠祈的身体里无法动弹，接触的又是无趣的老人小孩，每天看天看地，他只能无聊发呆。
既然虎杖悠祈醒来，作为他的容器，为他献上乐子也是她的应有之意。
至于虎杖悠祈的心情会不会受影响？
他不关心。
倒不如说，如果虎杖悠祈被他气到心态炸裂，他会在生得领域看得捧腹大笑。
【“二十分之一个不怀好意、想气死你的两面宿傩，黑化值98。”】
虎杖悠祈以为自己听错了。
宿傩的黑化值居然降低了一点，为什么？
琢磨了一下系统通知的话，虎杖悠祈难以置信地猜测，宿傩这家伙该不是发现自己被他的话气到，然后高兴得减少了一点黑化倾向？
【“恭喜宿主使用‘以身饲虎之爱’对两面宿傩进行感化，心愿积分+0.1。”】
虎杖悠祈：“？”
她怀疑系统和宿傩合伙想气死她。
【“……”】
程序就是这么显示的，怪它咯？
“悠祈，你醒了？”身后传来老人惊喜的呼唤。
虎杖悠祈马上转身，高兴地围着虎杖倭助打转：“爷爷！”
虎杖倭助高兴地拎高手中的鱼：“我马上把鱼杀了，给你煮鱼汤补补身体。”
出身于海滨城市的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常常下海摸鱼，如今流落孤岛，显出一身本事。
孙女聪明，走之前从船上带了很多有用的物资，锅碗瓢盆、打火机，还有几罐盐和维生素C，他们短时间内不愁生活。
虎杖倭助放好木柴，在木柴上面放入一捧干落叶，用打火机点燃，他熟练地生好火，回头打算处理鱼，却发现孙女已经把鱼杀了。
附近少人烟，鱼群养得很肥，虎杖倭助捕上来的这条鱼重量达六七斤，没死透前拼命挣扎，劲儿还挺大。
一般的成年人处理它都有点难度，但它在虎杖悠祈手里翻不出多少风浪，只能老老实实被宰。
虎杖悠祈小手握着刀，往空中那么一挥，海鱼的鱼鳞和内脏被去得干干净净。
虎杖倭助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记得他还没得及教孙女做饭，可她现在杀鱼的动作非常熟练。
他没有吭声，沉着地仔细观察孙女的动作，发现她的一些小习惯和以前一模一样，就不再管杀鱼用刀之类的小事。
悠祈的出生都超出常理了，又经历了疯狂实验，只要她还是她，品格保持不坏就行。
虎杖倭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儿子儿媳的悲剧他改变不了，悠祈未来也有她的路要走。
总归他现在还是她爷爷。
这样想着，虎杖倭助瞪起眼睛，挥手嫌弃道：“去去，小孩子去旁边呆着，用刀生火是大人做的事情。”
“噢。”虎杖悠祈知道他是怕自己被伤着，乖乖退下，“爷爷，我去采点果子回来，你看着藻奈美哦。”
虎杖倭助闻言并没有一口答应：“岛上树林里可能有猛兽毒蛇，你一个小孩子去太危险了。而且你知道什么果子能吃，什么果子有毒吗？你不准去。”
虎杖悠祈拿手背蹭了蹭鼻子，有点苦恼该怎么让爷爷相信，她现在的武力值能徒手打死一只熊这种事。
没听到孙女清脆的应答，虎杖倭助停下手里的动作，锐利的双眼瞄过来。
虎杖悠祈讨好地朝他露出笑容，最终还是老实（半真半假）地说起自身的变化，面对朝夕相处且抚养她长大的爷爷，她的异常根本瞒不了多久。
听闻二人的对话，宿傩又冒出来搞事：“小子，你不敢说实话的样子很好笑。”
虎杖悠祈脸上的另一张嘴一开一合：“老头，你孙女把你献给我当储备粮……”
“啪！”虎杖悠祈面无表情地用手把恶灵那张死讨嫌的嘴盖上，神情无奈，又带着一丝紧张和委屈，“这家伙乱说！”
从听到宿傩说话开始，虎杖倭助就皱起眉头，见到孙女脸上蹦出来的眼睛和嘴巴，他苍老的脸看起来像石头一样冷硬。
“小子（kozou）？”虎杖倭助首先不满的居然是称呼问题，“我家悠祈是女孩子，怎么这样叫她？”
当初教她性别意识费了他老大劲，如今孙女体内又多了个男恶灵，真令人头疼！
而且……“果然是恶灵，谎话连篇，爱挑拨离间。”虎杖倭助无视宿傩的垃圾话，告诫孙女，“悠祈，不用理他的废话。……你是我的孙女。”
最后一句话是性格别扭的老人对孙女的安慰。
领会到他的未尽之意，虎杖悠祈锁着的眉头立刻展开，仰着头对他嘿嘿傻笑。
傻孙女。
虎杖倭助斜乜了她一眼，回身找出一个小包，装了几块饼干和一瓶水进去。
“悠祈，你确定你能从树林安全回来？”他最后再确认了一遍。
得到肯定的答案，虎杖倭助看了看天色，把小包递给孙女，叮嘱她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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