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雨被按下了暂停键。
昨天夜晚直到清晨还游荡在天空中,浓稠得不肯化开的灰雾,在裴铮和enzo一起吃过早饭后,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忽然撕开了一道裂缝,阳光就从那缝隙里泄了出来。
裴铮知道,北京城很大,但属于靳荣的这个圈子很小,只要他留在北京,总有一天要和靳荣见面。
总有一天他们要坐在同一个桌子上,要面对面说话聊天,假如没有彻底闹掰,过年回家甚至还得吃同一锅饺子,但他没想到这么快。
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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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裴铮安排enzo去工作室,叫他看看公司的雏形,没事儿干的话打扫打扫卫生,他自己拿了文件,去找一位颇负盛名的杂志主编,商量让enzo下一期做封面的事。
也算叫enzo简单亮个相。
工作谈得很顺利。
主编对enzo的外形条件和裴铮提出的,结合东西方审美的概念很感兴趣,双方初步敲定了意向,约好下周带模特正式见面详谈。
离开杂志社,裴铮看了眼时间还早,便让司机将车开到附近一家他以前常去的,环境清幽的会员制茶室,这家煮的明前龙井很对裴铮的口味。
三年过去依旧没变。
裴铮心里想着事情,又因为没睡好有点头痛,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茶水就洒在了他衣服上,他起身去洗手间整理。
茶室的洗手间也延续了整体的雅致风格,干净宽敞,燃着淡淡的檀香,裴铮刚走到洗手台前,就听见最里面一个隔间里传来压低的、带着明显讨好和甜腻的说话声。
“……宝贝儿,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昨晚那是真走不开,荣哥那儿……对对,就是靳总,他心情不太好,我们得陪着啊……”
“今天?”
“今天我姐在这里,带着我认人呢,我感觉他们长得都一样,天啊……下次,下次哥一定陪着你,好好亲亲你,待会儿补偿宝贝儿个包包……新出的那个,好不好?”
得,碰见风流官司了。
声音压得很轻,透过门板并不算特别清晰,只能听见大致句子,温温柔柔的京腔带着没正形二世祖那种油滑语调,应该是某个富二代在和小情人说悄悄话。
他迅速把衣服上的水渍擦干,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隔间的门也“咔哒”一声打开了。
赵津牧一边低头整理着袖口,嘴里还在对着电话那头哄着:“……好好好,别闹脾气了,哥什么都听你的,我晚上尽量……诶?!”
他一抬头,甜腻语调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裴铮正好半侧着身,两人的目光在洗手间柔和的光线里,毫无缓冲地撞在了一起。
“裴……”
赵津牧脸上的表情瞬间经历了从漫不经心,到疑惑,再到难以置信的惊愕,他张着嘴,手机还贴在耳边,里面隐约传来娇嗔的女声:“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靠……”赵津牧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裴铮,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幻影,他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裴铮!真是你?!卧槽!”
“……”
“别闹别闹,”赵津牧对电话里的小女朋友说:“乖啊,么一个,哥待会儿打给你,这块儿遇见大事了。”
可不是大事吗?
看见裴铮这是天大的事啊!
“赵津牧,又在撩妹?”
赵津牧“啪”地一下挡住了门。
裴铮:“?”
“绑架!”
“……?”
“你对不起我。”
赵津牧道:“你真对不起我,裴铮。咱们都多少年感情了,啊?哥哥好心帮你挂工作室,好心想给你接风洗尘,想多久了?等着送你礼物呢,你就这么躲着我?”
裴铮顿了顿:“我躲什么了?”
“小嘴巴闭上让哥说,”赵津牧撑着门做了个手势,大吐苦水:“你知道所有人目光看向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你回国的事儿,结果就我一个人知道,怎么了哥这么特殊?”
“你得对各位哥哥一视同仁啊!”
裴铮一言难尽:“是你问了,你那么问我能不说吗?我当哑巴?”在国内挂工作室本来就有在国内发展的意思,搪塞不过去的。
况且赵津牧那种问法没人招架得住,他们曾经是校友,玩得到一起关系又好,于是裴铮能找他帮忙,赵津牧也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赵津牧“嘶”了一声:“宝宝啊……”
他问归他问,但靳荣那边得给个说法啊,总不能这么略过去,本来想着靳荣心情也不好,他们去酒庄看看,回头再说和说和,结果今天大家都有事。
“你就这么拦着门?”裴铮问。
“我们非要在这里聊天么?”
“今儿我非得把你绑了,要是叫荣爷知道我碰到你没上报,他得把我削死,你再躲我就完蛋了,”赵津牧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走,要不要哥哥扛着你?”
裴铮:“别,我自己走。”
赵津牧今天出来跟他姐姐赵津禾一起,开了台比较低调的车,裴铮坐上副驾驶,看着前方的路。
他真的没有在躲任何人,一方面是工作,另一方面时机不合适,如果他真的想躲,欧洲那些产业已经够他活一辈子了。
他干嘛要回来?
但现在是别人认为他在躲。
靳荣估计也以为他是躲着不见。
既然这样不如直接见面的好。
“大家都在?”
“啊,那倒没有,”赵津牧开着车,想了想道:“关总有国际会议要开,忙得很,那个谁……陈序给他的当事人开庭辩护去了,我今天本来跟我姐一块儿喝个茶的,这不碰见你了?”
“我要不正好逮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呢,”说完赵津牧幸灾乐祸:“铮儿啊,你只有哥哥我了。”
裴铮也笑:“有你才是完蛋。”
赵津牧原本想着路上跟靳荣报个信儿,但一边和裴铮聊天,一边又记着开车不能接电话,硬生生忍到楼下,心痒难耐。
“呀,靳荣不接我电话。”
赵津牧皱皱眉:“你给他打个。”
“要是不在这儿就坏了。”
“估计忙着,”裴铮笑了笑:“我打他就能接?先上去吧,昨天也没睡好,有点累,让我歇会儿。”
赵津牧:“你的他肯定接啊!”
靳荣那个态度他有时候看不明白,但陈序那个狐狸看得明明白白,靳荣嘴上说什么……孩子长大了出去闯闯给他自由没什么大不了,但最近心里恼火着呢。
养了小孩十年,小孩十八岁说他要出去闯闯,回来就不跟他亲了,连家都不回,这谁能不恼火?
得气炸了。
裴铮打了一个,也没接。
他对于是否能见到靳荣并不在意,有时候确定将来会发生的事,反而无所谓,他坐电梯到观景楼,那边有个简餐餐厅,也有酒廊。
赵津牧依旧联系不上靳荣,干脆直接到管理那边报名字找人了,问他在哪层,裴铮点了杯热咖啡,抱着坐到了露台的竹椅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看见椅子旁边有块鹅卵石,盯着看了足足三分钟,目光又落到自己的皮鞋尖尖上,思考了几秒钟,裴铮轻轻抬起脚,把鹅卵石踢回到了那条小径上——万物归位。
靳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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