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之后,关昱尧便成了公主府的常客。
他此次进京述职,最快也要过完年才回雁北,如今赋闲在家无所事事,几乎每日都会来公主府待上一两个时辰。
阮娴早已吩咐下去,关昱尧到访不必通传。他也确实低调,从不摆将军仪仗,总是独来独往。
这几日阮娴极少出门,一来,天音楼之事,仍令她心有余悸。
她已让宋维入宫禀明帝后,后续如何,却无下文。想来也是,她人微言轻,忽律又身份特殊,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必不会深究。
而对于燕翎,她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的居心叵测,事实上他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要惩处他只怕更难。如今敌暗我明,她不敢再贸然涉险,只能在府中暂避风头,等待年后这些使臣离京。
二来,习武之事已让她精疲力尽。她起步已迟,平素养尊处优,筋骨娇弱,光是练练基本功就喘得上不来气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七日。
阮娴的基本功依然一般,但体能提升不少,不会才热个身就瘫软在地,渐渐地可以开始学习招式了。
她派去江南的人依然没有传来回音,不过她对此已不抱奢望,更多是将精力用在研究煦朝律例上。历代冤案如何昭雪,官员如何定罪、翻案,都需要她细细借鉴学习。
流光的伤势好转了些许,至少可以自如地下床活动,阮娴依然让她休养着,府上的活不缺她做,养好身体最重要。
江明徵再未现身。她也曾翻阅提到过蛊毒的典籍,奈何记载大多语焉不详,反不如他那页手书来得明晰。
而纸条上的内容,江明徵其实也说得差不多了,他没说的只有两点,一是蛊毒发作时间不定,短则一二日,长则十天半个月,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间隔得越久,发作时就会越痛苦;二是蛊毒的解法并非只有亲吻,饮下另一中蛊者的心头血,亦可压制毒性。
可此举实在冒险,倘若血流不止,会有双双殒命的风险。
阮娴稍一深思,心头燃起的微光便骤然熄灭。
这法子,不如不写。
这一日,天气晴好,阮娴照常在庭院中练习基本功。
她身着一袭蓝白色的圆领劲装,虽然衣裳单薄,但额头上却蒙着一层薄汗。
关昱尧站在一旁,时常用剑鞘轻点,为她纠正姿势。
他起初以为阮娴只是心血来潮,不日便会叫苦放弃,却不曾想她即便累得形神俱疲,竟也咬牙撑了下来。
因此,他也对此事上了心。
但她到底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他就算认真,也不会拿训练将士那一套要求她。一套流程下来,见她不再出错,关昱尧便放阮娴歇一会儿。
这一头阮娴刚一松懈,那一头的兰桂和素月便连忙跑上前去,一个拿着帕子给她擦汗,一个端着水让她解渴。
她灌下一大口水,听着兰桂在旁心疼地絮叨,无奈一笑,走到石几旁坐下。
“要是觉得疲惫,今日便到这里吧。”
关昱尧也走来,坐在她的对面。
阮娴摆摆手,笑道:“我不累,再练一会儿也无妨。你若不急着回去,不如留下来用膳?”
“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关昱尧思索一番,爽快地应下,“临近饭点,那上午的练习便告一段落吧。”
“我都可以,听你的。”阮娴转过头让素月去吩咐厨房,再回头,却见一只小狸奴从墙边一跃而下。
她看看高高的院墙,又看看似曾相识的三花狸奴,错愕地眨了眨眼睛:“诶?”
小狸奴与这边的几人面面相觑,浑无擅闯民宅的自觉,反倒泰然自若地伸了个懒腰。
下人见状去赶,阮娴连忙制止了他们。
她走上前去,它却不躲,还冲着她甜甜地嚷了起来。
阮娴觉得这小狸奴很合眼缘,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它,试探着将它抱入怀中:“这小家伙,竟一点儿也不怕生。”
她起身往回走,又听见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对着怀里的猫儿哄道:“陪姐姐玩一会儿,晚些再将你送回去。”
兰桂见此情形却是奇道:“殿下不怕狸奴了?”
“啊?”阮娴被她这么一说,依稀记起公主儿时被猫挠过,悻悻一笑,转移起话题,“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说起来,这邻家平日里安安静静,今日却好生热闹,莫不是府上出了什么喜事?”
兰桂想想也是,便不多深究,顺着她的话说道:“殿下您这话说的,隔壁这宅子都空置好几年了,往常自然安静。”
“原来是这样?”阮娴有些意外,她对邻里之事确实不甚了解,“咱们这儿也算是皇都顶好的地段了吧,那宅子今日才卖出去?”
“殿下有所不知,那宅子的几任主人都不得善终,不是大贪官就是大逆贼,不祥得很呢。”兰桂说着,讳莫如深地压低了声音。
阮娴抚摸着乖顺的狸奴,见她如此也不由放轻了声音:“那咱们这新邻居岂不是胆子大的很?”
“是啊,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说到这个,我今日来时倒是看见了。”关昱尧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加入她们。
“谁啊?”阮娴和兰桂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没认出来。”关昱尧嘿嘿一笑,“我就看见一群仆从忙前忙后的,门口也没个匾额,哪里知道是谁。”
阮娴无语,逗着怀中小猫,对新邻居也没什么好奇心:“无妨,过会儿去归还这狸奴时便知晓了。”
“也是。”关昱尧的注意也被猫儿引去,见它任由阮娴逗弄抚摸,也忍不住上手碰一碰,不料这狸奴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见他伸手过来,顿时呲牙咧爪地冲他哈气。
“乖乖不怕,哥哥只是看着凶,人不坏的。”阮娴赶紧柔声去哄。
关昱尧凝着小猫,眼神哀怨。
阮娴见他吃瘪,忍不住笑道:“你自小就不招小动物喜欢,怎么还没长教训?”
方才兰桂那番话让她记起,公主小时候之所以被挠,完全是因为他。
……说来,这人也真是的,非要带她看新生的小狸奴,结果一个不小心惹怒母猫,又跑得比谁都快。
“我这些年训的马,可没一个不听我话!”关昱尧反驳着,很是不服。
“马儿和猫儿狗儿能一样吗?”阮娴无语地抱远了怀中的狸奴。
兰桂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不由挂起一抹心知肚明的笑,正准备默默退下,此时前厅却有人来报。
“殿下,有人求见。”下人匆匆忙忙地跑来,刚一上前就结结实实挨了兰桂一记白眼。
真没眼力见。
兰桂决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何时该来,何时不该来,心中都要有点数。
“怎么了?”阮娴看着那忽然之间变得战战兢兢的下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下人抬头瞧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殿下,来人说是要寻一只狸奴。”
阮娴惊讶于隔壁的速度,不舍地揉了揉狸奴的脑袋,“让他进来吧。”
这庭院就在前厅之后,十几步的距离,等待的间隙她还能再抱一抱它。
“还没一盏茶的功夫,来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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