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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脚下路

小说:

猎杀名单上的未婚妻

作者:

骑驴过剑门

分类:

现代言情

安德留斯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没有用,【愚人】的眼睛还是盯着芙洛丝,他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芙洛丝亲口承认是她指使那些人杀死他的朋友之后,他就把芙洛丝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安德留斯问:“你的朋友是她杀的吗?”

【愚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是,但她说,那些人是受她指使的!”

他的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可怕。

安德留斯道:“那我现在告诉你,计划是我提出来的,她只是找人去实行而已。”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芙洛丝皱眉。

【愚人】这才看向安德留斯,下了判断:“那你是和她一样可恶的罪人!”

“杀人的人不可恶,指使别人杀人的人可恶,为什么?”

【愚人】愣了一下,认真回答:“因为他们是普通人,他们本来不知道我们的事,也和我们的事无关。”

安德留斯“哦”了一声,气定神闲,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身份者】,天生比普通人可恶。为什么?难道我们接受这样的【身份】之后,就从无罪变成了有罪吗?我们的罪从何而来?谁有资格为我们定罪?”

“你……你……”这一连串的问号让【愚人】大脑当场空白,他茫然了,喃喃半晌,才找到了能说服自己的答案,“对!接受这样的【身份】即是有罪,你们接受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且还用这种力量杀死其他人!克莱夫特要讨伐你们这样的有罪者!”

安德留斯追问,“你在追杀我的时候,有见到我杀人吗?”

【愚人】想了一想,他是在沙漠里第一次见到安德留斯,克莱夫特叫他追杀这个人,他就去了,他没有见到安德留斯杀人。想完了,【愚人】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么,有罪的不是我,”安德留斯道,“而是克莱夫特。”

听到这样的话,【愚人】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只听安德留斯接着道:

“他接受了【身份】,接受了不属于他的能力,还用这种能力追杀无辜的我。我没杀人,因为他对我展露杀意,我才来杀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切都因他而起,是他给自己招来了杀机。真正有罪的,是他。”

【愚人】的卷发微微颤抖。

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膝盖弯曲,缓缓地跪到地上,痛苦不堪地抱着自己的头。

“你不是甘愿追随你的同伴,克莱夫特吗?”安德留斯望着他,“如果是这样,你就应该承认,我说得很对。”

“你……”【愚人】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按照克莱夫特的观点,有罪的赢是他自己。

“你不也在沙漠里追杀过我吗,”安德留斯的语调忽然带了丝怜悯,“你不也是有罪的一员吗?”

【愚人】猛地抬头。

安德留斯解下腰间的小刀,丢给他,展露一个温柔的笑容:“你还在等什么?”

芙洛丝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愚人】捡起刀,将尖端对准自己。

反弹伤害、无法被他人杀死的【愚人】,确实只可能有一种死法:

自杀。

安德留斯居然能找出这种方法逼他自杀,仅三言两语就扭转局势,芙洛丝看呆了。

但是……

【愚人】迷惘地看着刀,看着上面倒影出来的自己,就要通进自己的胸膛。

芙洛丝忍不住开口:“好了,够了!【工匠】说得就一定对吗?”

【愚人】呢喃:“克莱夫特……他不一样,他很聪明……”

聪明的人就可以替别人做选择吗?她蹲下来,和【愚人】平视,“什么有罪、无罪……喂,就算你有罪,也未必只有自杀一条路,不是吗?”

【愚人】泪眼朦胧,说不出话。他好像遇到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一直用力皱着眉。

“我遇到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芙洛丝想了一下,道,“他也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做了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后来,他用自己的能力去赎罪,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终于,刀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愚人】嚎啕大哭,哭声惊飞底下一条小溪里正在洗羽毛的水鸟,它们扑棱着翅膀,一下就飞远了。

安德留斯淡淡地问了一句:“确定就这么放过了他?”

“嗯,”芙洛丝道,“嗯。他的心智大概就像小孩子一样,我看,他理解不了【工匠】的意图,只是跟着【工匠】跑来跑去,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她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专门猎杀【身份者】的【工匠】一伙,至此分崩离析,星塔的压迫感还在,但是,就到此为止了。大地上不会有新的星塔升起。

【身份者】们还是会受那个声音的操控,还是会被种种消息挑唆,还是会在饥饿感、恐惧的趋势下自相残杀,至少,现在让他们恐慌的理由消失了一个。

安德留斯没什么感情地望了【愚人】一眼,“你是不是也想过,如果不被那个声音操控,如果所有的【身份者】都好好地活着,她就不会降临了?”

这个问题芙洛丝当然想过。

杀掉其他【身份者】,本质上是在帮助那个声音加快复苏的进程。

而不下杀手,他们遇到的一些对手,又实在麻烦……

以善与恶的标准,去定义谁人该杀,谁人不该杀,这太过傲慢,谁也没有这样的权利。她能做到的就是,谁杀她,她便杀谁。像约伯那样关爱众生,她做不到;要像【工匠】那样热爱杀戮,她也做不到。她夹在极善与极恶的中间,在命运的潮流中保持自己的原则。

她没有回答安德留斯,而是反问:“如果她真的没有降临,你觉得是好事吗?”

安德留斯道:“我觉得那样的事不会发生。”

他对这场杀人游戏的结局不抱任何乐观看法。

的确,这场游戏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欲望,他们各行其是,倚仗神奇的力量为所欲为,不受人间律法和一切道德的约束。

可杀意就像墨水,只需轻轻一滴,整个水缸的水都会被污染。

不杀人的人也会被逼着拿起武器,指向危害到了自身的杀人者;隐居山林的人,也会因为气息被认出而被迫应敌。杀意带来恐惧,滋生邪恶,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更别说还有能把人逼到发疯的饥饿感。

如果有人能制止这一切呢?

芙洛丝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是让人臣服于我。我可以控制他们。”

“你会那样做吗?”安德留斯看着芙洛丝,眼光如利剑一样,直直地刺向她的心,声音也沉了下去,“你会去亲他,【愚人】吗?”

他们不再说话了,只剩眼神在空气里交锋。

良久,良久。

安德留斯说:“如果你想当所有人的救世主,你就得控制所有人。”

这句话就像撕裂了长夜的闪电!芙洛丝心头一震。

被赐予能力后,有的人作恶,有的人沉醉于满足自己的私欲,但也有人只是行善,不求回报,善与恶,错与对,这本就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被饥饿感推着走的时候,有的人,像【工匠】,以同类的生命为研究对象,即使不是为了饥饿感,也会为了兴趣去追杀同类;有的人则是被饥饿感逼疯了,实在无路可走,才去杀人;能够以极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忍过饥饿感的……说实话,芙洛丝至今还没见到过。

会不会有呢?应该会有的。

一定会有的。

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这是他们的自由意志——即使被那个声音隐瞒、欺骗、蛊惑、煽动,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意志,这是他们为自己选定的路。

而要她来控制其他人,就意味着,世上只有一条路——她选定的路。

想要当所有人的救世主,就得控制所有人。

她正是因为不满被指定的命运,才向那个声音发起反抗,才会和安德留斯一起,前来遥远的东方之地寻找拉撒乌,寻找一切有关那个声音的线索。而现在,她有控制别人的权力,她应该去控制其他人吗?

“如果你想做,放手去做就是。”安德留斯微微低头,将他那双沉沉的黑眼睛压了上来,“有的人本来就不配选择自己的命运,你的控制,对他、对其他人来说,反而是好事一桩。”

“我可以控制【愚人】。”芙洛丝忽然道。

安德留斯的回答很简单:“嗯。”

“但,”芙洛丝说,“我不会那么去做。”

“但是【愚人】也可能作出让你意外的事,他现在是很单纯,以后呢?谁能保证他不会变成【商人】、变成卡莉斯塔、变成卡莉斯塔?这些人,”安德留斯咄咄逼人,“你不都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杀掉了吗?”

安德留斯说得没错,人是会变的。那些杀人的人,并不是一出生就开始杀人了。所有人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模糊面目,孩子一样天真的人也可能会变成残忍的杀手。

芙洛丝受不了他的目光,索性看向很远的地方。

如果只是给他们一个简单的命令,禁止残害其他【身份者】,这样不行吗?事情不能像这样简单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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