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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笔

小说:

反派她功德至上

作者:

笙一诗

分类:

现代言情

《反派她功德至上》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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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江舒从公司忙完回来,小车经过花园时无意瞥到花园里的身影。那道娇小的身影穿着不合身的旧花布衫,手里拿着铁铲,一下又一下,用力铲起脚下的树根。她的脚旁,是摆放得乱七八糟的茶树,花瓣散落一地,远远看去,就像是无人看管的熊孩子大闹花园。

尽惹麻烦。

江舒下意识皱眉,摇下车窗大声呵止,“你在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一旁早已放弃挣扎的管家仿佛看到了救星,几个健步走过来诉苦,“舒少爷,你终于回来了,祝小姐她......她兴致太高了,我实在拦不住她。”

不是拦不住,是不敢拦。

这个女人根本不知悔改,别说管家了,他那么大的声音吼过去,她却好像听不到一样,自顾自地沉迷于手中的活计。如此明目张胆地忽视他,简直就是有恃无恐。

不是第一次了。

江舒说不出这种隐隐窜动的不爽缘于何处,在医院时便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似她眼里就是没有他。若是平常,他也可以冷漠无视,反正她糟蹋的是江浔珍惜的花,自有江浔收拾烂摊子。但今日不知为何,那股燥气硬是顺不下去。

他推开车门,径直走进花园,不耐烦的目光环绕一圈周边的狼藉,最终定格在女生手里的铁铲上,语调进一步加沉,“谁允许你动这里的花?”

“咦?你居然回来了。”

祝洄停下手中的动作,稀奇地看了江舒一眼,完全没有干坏事被抓包的自觉性。

“我现在应该叫你-——”她将铁铲插进土里,上下打量江舒两眼,虽然很帅,但她怎么看都不太适应他一身正经的商业西装。她撇开头,语调拉长,“小叔子是吧。”

江舒总觉得她这声小叔子喊得不怀好意,他心底从未承认过她和江浔的关系,哪怕他答应江浔再给她一次机会,他也认定这个女人会作妖。总之,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嫂子。所以,身份上,他始终当她是外人,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而祝洄压根不需要他的回应,她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笑点,自顾自地伏在铁铲上,笑得弯腰,“小叔子,小舒子,哈哈哈......小舒子,你越混越落魄了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舒脸色黑了黑,沉着声警告,“摆正你的身份,你还不是......”

祝洄陡然直起身看向他。

上一个让她摆正身份的人已经......已经长大成人了。祝洄怔怔地望着眼前高大凌厉的男人,神色渐渐恍惚。明明是同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可还是抹不平心底深处那点分不清的遗憾。

她脱口而出:

“对不起。”

“你......”

江舒毫无防备地撞进女生的眼底,狠厉的言辞猛然堵在嘴边,心脏茫然地撞动。她那是什么眼神,不是在哈哈大笑吗,怎么瞅着,眼里的情绪那么深。

晦涩难懂。

但他看到了,她在难过。

江舒的重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在那短短几秒的目光交汇里,他并不知道她眼里的愧疚和怀念是给谁的,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恬静的温柔。她的眼神紧紧落在他脸上,但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很奇怪的感觉。

还有点,紧张。

真是好笑,商场上各种尔虞我诈的算计都没让他这么紧张,她一个走神的眼神就让他莫名慌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江舒奇异地想着,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修炼了什么魅惑人的技能吧,否则刚刚那几秒的时间里,他怎么会想到随便她糟蹋那些花,多大点事,他何必口出恶言,又不是买不到。

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

江舒率先移开目光,看着地上狼藉的花骨清醒过来。不对,就算语气重了也不是他的错,这事根本不值得计较。

“这是江浔最喜欢的花。”他只是提醒她而已。

“你胡说,他最喜欢的明明是我。”

“......”

看着女生又恢复成那副嘚瑟欠揍的嚣张样,江舒说不出自己什么感受。那句恃宠而骄的炫耀就像是地上黏黏糊糊的泥土,强硬地塞进他喉咙里,堵住管道,迟迟发不出声音。

半晌,他低低出声,“你恶不恶心。”

“我们热恋期的小情侣就是这样的啦,其中滋味各自体会,至于你——”祝洄低头看向脚边,找到一块石头,一脚踢出去,飞得老远,“你就跟这块没人要的石头一样,孤零零的,除了凉还是凉。”

“......”

江舒表情一言难尽。

他发现这个女人出院后没那么讨厌了,但是更讨人嫌了,嘴上不饶人,简直沟通不了半句。

祝洄假装看不到他脸上显露出来的嫌弃,铺垫那么多,终于进入正题,“找个对象捂捂吧。”

“不稀罕。”江舒高傲得近乎不屑,他斜她一眼,勾了勾唇,嘲讽的腔调意有所指,“我不会给别人背刺我的机会。”

“......”

祝洄心里默默腹诽,这事已经过去了,大佬都不翻旧账,你个局外人怎么那么小气。

唉,怪她,没打好样。

指望江舒自己开窍是不可能了,还是按原计划继续给他安排相亲好了,简单省事得多。下午她已经挑选过一批名单,总有一款能拿下他。

就算江舒有防备心也没用,她成心算计他,他怎么可能躲得过。祝洄唇瓣慢慢上扬,盯着江舒的眼神愈来愈热切,坏事干多了,拿捏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女生的心眼全摆脸上了,那么明显,江舒不用猜都知道她心里没打什么好主意。奇异的是,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反感,至少,没有把她丢出去的冲动。

但也不想让她留下。

于是他继续出声讽刺,“石头再孤凉,也不会像某些没骨头的花一样,长得再好看,终究要烂在泥里。”

“谢谢小叔子夸我好看。”祝洄弯了弯眉,坦然接下男人那句长得好看的赞美,至于其他的嘲讽,不好意思,听不出来。

江舒:“......”

有病吧,分不清好赖话。

“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跟你说句实话吧。”祝洄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说,“我听说六亲不认是一种情感障碍类的精神病,我在医院里有熟人,要不要帮你挂个号瞅瞅?”

江舒:“?”

什么玩意儿?

江舒以为她在胡言乱语,再一看她的表情,她竟是认真地在等他回复,这简直太荒唐了。他不由得陷入沉默,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才会闲得没事在这里听她疯言疯语。

好一会,他只憋出一句,“你是真的疯了。”

“我有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稀奇,你不一样,你有病你不一定知道,你知道你也不一定承认,毕竟精神病都认为自己是正常的。”

“......”

“真的,有时间去看看吧。像你这般有钱有颜还有地位的男人,这个年纪身边没有女人,多少有点不正常。你如果不行,还是去看看吧,咱家不缺钱。”

“......滚。”

“好勒。”

祝洄还真麻溜地跑去花园另一边,吭哧吭哧地继续铲花。功德值上涨的那一瞬她就知道她已经把江舒惹毛了,过犹不及。现在的江舒可没有多少情面跟她讲,逼急了真的会把她送回医院。

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上一个世界扣走的奖励给了祝洄惨痛的教训,这次做任务决不能只图快。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呆多久,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想了想,干脆把花园清出一块土来种一些应季的蔬菜,增加一点真实的生活气息。

也算是有家了。

这样想着,干活更得劲了。

她这边开开心心的,被冷落在一旁的江舒看上去心情就没那么舒爽了。虽然是他开口叫她滚的,虽然她的行为确实表示出了顺从,但江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不仅没有想象中舒适,反而隐隐堵着一股积气,不上不下的,怎么瞅某个身影怎么不顺眼。

尤其是,某人还在哼曲。

“在大大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

就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好。

江舒疑惑,在原地多看了两眼。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

...

没什么好看的。

江舒扭头就走。

管家看他脸色不太好,小声询问:“舒少爷,这里......”

江舒冷淡瞥他:“关我什么事。”

管家:“......”

先生又不在家,还有没有人管了。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吧。

反正,法不责众。

管家想着干脆自暴自弃地朝祝洄喊道,“祝小姐,这边都铲完了吗?天快黑了,要不要我叫人过来帮你。”

“明哥,你很有前途哦。”

“谢谢祝小姐看得起我。”

江舒睨他:“出息。”

管家职业微笑脸:“舒少爷,你说得对,不关你的事。但这个锅我铁定是要背的,我已经失责了,不如表现好点弃明投暗。说不定祝小姐人美心善,大发慈悲替我多多美言几句,我就逃过一劫了。”

人美心善?

大发慈悲?

江舒听得差点反胃,“你恶不恶心。”

祝洄在另一边做作地喊道,“我们江家的人说话就是这样的啦。”

管家附和:“是的。”

江舒:“......”

受不了。

家里果然进了病毒。

没有正常人了。

哦不,他还是正常的。

直觉告诉他,要想避免神经病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打道回公司离她远点就没事了。但他突然想留下来看戏,他倒要看看江浔对这个女人能纵容到什么程度。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八点。

江浔回来没多久,祝洄被叫去书房。

江舒光明正大地跟着进书房,他知道江浔很看重花园里的那些茶花,用了很多钱才保持住常年盛开的景象。地里突然秃了那么多,这次江浔总不会再当没看见吧。他希望江浔能主动把那个女人赶走,这样大家都清净。

而且,他必须在现场当证人,免得那个女人胡说八道甩锅给别人,江浔又脑子一昏信了她的鬼话。他双手环胸靠在书柜上,就大咧咧地站在那里盯着屋内对峙的两人。

说是对峙也不像。

江浔远比常人能控制情绪,旁人很难看出他真实的情绪。他此时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静,判断不出来是否生气了。他浅浅瞥了眼事不关己的江舒,目光重新落到祝洄脸上,说话语调一如既往地温柔,“在这里无聊吗?”

“不是无聊。”祝洄知道他指什么,正经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她半点都不慌张,踮起脚一瞪,跳上书桌,坐没坐姿的痞像略带嚣张的侵略性,“我就是故意的。”

江浔抬眸看她,“理由?”

祝洄弯下腰,上半身几乎完全趴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和江浔的视线平齐。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似乎是真的很好奇,“我想看看,你生气会发生什么。”

江浔眸底静如春水,平静地回看女生,“你只是顽皮了点,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生气吗?

她真的试探不到他的底线吗?

祝洄怔怔地看着江浔,忽地笑了。他如此纵容她这个未婚妻一切不合理的行为,是太在乎还是根本不在乎。如果真的在乎,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面前的人完全换了灵魂。如果不在乎,他又没必要管她死活。所以他在意的是一个壳子,还是别的什么。

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祝洄不明白。

他有什么秘密,她也不明白。

祝洄敛了敛唇,“你好像很爱我。”

江浔面上多了丝诧异,似有不解,“为什么是好像?”

因为他的目光再温柔也是清白的,如果她不清醒地沉溺其中,怕是容易当真。祝洄默默注视男人一览无遗的双眸,清澈得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半分私欲。她蓦地直起身子,冷不丁地问道:“你是人吗?”

江浔颔首:“当然。”

未必吧,多少有点不正常。祝洄撑着桌面跳下来,煞有其事地建议,“我觉得你也该去看病。”

“我曾经是医生。”江浔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不过出车祸后拿不了刀就没干了,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行吧。

祝洄双手环胸,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因为无聊才干些有的没的。”说些有的没的。

说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向一旁看戏的江舒,“不过我马上就不无聊了,我已经约好了美女,等会带小叔子过去看看。”

江舒:“?”

又有他什么事?

问都不问,江舒直接拒绝:“我不去。”

祝洄使劲跺脚,捏着嗓子喊:“嘤嘤嘤,大佬,你看他......”

江舒: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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