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炮灰的命也是命!
宁昭头一回这么希望有人能反驳自己,紧紧盯着无尘的表情,可惜她没看出一点否定的意思。
无尘一句话没说,只手中的佛珠乱了一瞬,等于什么都说了。
宁昭心死了。
她很痛苦地移开视线不看无尘,又被一旁的明采看出端倪。
明采:“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谁知宁昭两眼一闭,语气中满是绝望。
她说:“想死一死。”
楚清然很诧异:“我师弟都还活着,宁师妹怎么如此悲观?”
话音落下,地上那团不明生物微微颤抖,宁昭敢肯定,伏淮躲在衣裳下面,肯定在偷偷哭了。
她刚把眼睛睁开就又捂住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如今的处境。
如果不是上辈子就是孤儿,她还真有点想妈妈了。她要回家,离开修真界这个伤心地。这里根本不是小炮灰该来的地方,本以为是要她在古早大男主文里上演绝地求生,没想到画风一转变成了女娲补天,她不仅要做女娲,好像还得兼职补天石,她的命好苦啊——
无尘阖目念:“阿弥陀佛。”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古怪,明采完全看不出头绪,她道:“发生什么事了?”
无尘摇了摇头:“万事皆有缘法。”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于是明采更奇怪了。她转头看向脑子还算好使的慕云,却发现他似乎又在走神,低着头一个人不知道在笑什么。
所有人都很茫然,只有宁昭越来越清醒。
半晌,她一脸痛苦地发言:“死是不可能死的,只能想想别的办法凑合着过日子。”
反正现在天上还没窟窿,补天石也没到就业的时候,怎么可能没别的办法呢?
质疑释真,理解释真,单推释真,但绝对绝对不能成为释真!
……
时间线显然还在向真正的仙魔之战靠近。
能活动的佛修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连看守那名外来女修的佛修也不得不重新前往不渡海除魔,只有释真大部分的时间内仍在大殿内诵经。
从清心经念到往生经,一日日下来,释真的脸色似乎也在逐渐变差。
“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宁昭仔细观察着释真清逸的脸,虽然气息未变,可那张脸都快虚弱得半透明了,“诵经可不会有这样大的消耗,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在牵扯着这位佛子。”
楚清然皱了皱眉,她很快想到:“难道是那里关押的那些佛修?我见那些佛印威力不小,恐怕时时都需要护持。”
而且……
“清心经!”宁昭和明采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明采若有所思:“这位千年前的佛子时常会独自去入魔的佛修前念清心经,恐怕是他的诵经声能对‘魔心’所有压制。”
她目前得到确认的信息还比较少,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宁昭表示肯定:“师姐,英雄所见略同!”
纯灵之体的血肉都是现成的金手指,但是诵经显然并不需要耗费这些。再联系到天音寺千年前就已经可以很好地隐藏起传送阵法,那如果在大殿下还藏着别的阵法呢?
譬如……吸取纯灵之体的血气,尝试净化“魔心”。
这当然是很难做到的事,但是在当时严峻的情况下,原本就设定好必死结局的释真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想必都会去做吧?
几人思索间,女修默不作声地走入大殿。
她站在门口的位置,视线巡视一周,兴许是见大殿内寂寥不少,冷漠的目光中染上几分复杂的色彩。
释真仍然未动,就像宁昭来到这里的第一眼看到的那样跪坐在最前方,专注地阖目诵经。
半晌,女修以沙哑的嗓音开口,她问:“佛子这般高洁,为何不去诛魔除秽?”
满堂诵经声戛然而止。
佛修们纷纷看向她,视线中情绪纷杂,难以辨认。
释真诵完整段经文,睁开双目:“此事应与道友来此并无关联。”
她说:“师尊道佛子释真是道貌岸然之辈,我并不认同。”
释真未语。
女修又道:“佛子可知合欢宗修习的是怎样的功法?我门合欢之术,可双修共进,亦可索取采补。前者只得寸进,后者一日千里。我是合欢宗的修士,你本就不该允我留下。”
她每日在不渡海眺望良久,脑海中总是会回想起临行前师尊的话。
“念秋,那佛子释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辈,你只需见得他,便明白为师为何要你如此。他不过是个终会死在不渡海的假和尚,你采补他又有何妨?”
“为师伤你,是为你博得那假和尚的假慈悲,待你顺势留下,再寻机会不迟。”
她站在不渡海边,眺望着滚滚魔物越海而来,每看一眼,心口便阵痛难忍。
邪宗修士,哪里来的道心?师尊有命,即便是被对方亲手所伤也莫敢不从。
她浑身上下都是压抑破碎的情绪。
半晌,释真垂目,手指又不自觉地抚上并无挂着佛珠的指节。
“阿弥陀佛。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女修当然没有得到答案。
无知的伏淮还闷在衣裳里问:“合欢宗?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师姐,我们是不是曾听到过?”
他蒙着眼睛没看,反而更能听出声音的特别了。
楚清然神情有些空白,她迟疑道:“师弟,你也这么觉得?”
然后转头看向宁昭和明采的方向:“你们有没有一样的感觉?”
宁昭:“……”
这就等于看电视剧跳了集,还刚好跳了关键剧情,有种没跟上版本的美感。
明采瞧了神情已经隐隐有些破裂的楚清然一眼,索性替师妹一起回答了:“这位,应当便是当年的秋虹剑君。”
刀疤纵横,气息虚弱,和如今能一剑斩开秘境的秋虹剑君简直判若两人。
楚清然:“……”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师弟还搭着一角衣裳的的肩膀。
她感叹:“师弟,我往后再也不说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废物了。看来只要潜心修炼,即便有再差劲的开始,也未必不能成为大能。”
伏淮浑身一僵,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该扑过去撒娇,还是继续忧郁地长蘑菇。
宁昭这会儿尽量不开口。因为她在这个重要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东西。
——万象镜。
天呐,想想秋虹剑君可能就在外面看现场直播,播放的是她老人家当年的黑历史,而他们这群修真界小辈还在讨论观后感,把鹌鹑属性的伏淮和秋虹剑君挂钩……
脚趾,也是会累的啊。
看出楚清然似乎还想说什么,宁昭雷达狂响,当机立断地给她传音:“楚师姐,万象镜!”
你清醒一点,有万象镜在外面啊!!!无尘都不敢说透宗门秘辛,这位白切黑的佛子这会儿一脸事不关己,赶紧学学啊!
楚清然愣了愣:“哦,万象镜。”
她没传音。
停顿一下,传音才过来:“懂了,万象镜。”
宁昭:“……”
她只能微微一笑,尴尬而不失礼貌。
就在气氛逐渐走偏的时候,慕云忽然插了一嘴进来:“几位有没有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明采倚在佛像边,闻言皱起眉:“师兄有话就说,不要卖关子。”
慕云目光转了一圈,忽然又不说了:“算了,就当我未曾提过。”
明采当即给了他一掌。
她说:“平生最厌烦说话留一半的人。师兄下次若是说不完全,就不必再开口了。”
整日不着五六地来回晃悠,如今居然还染上了神神叨叨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为太久不长进,脑袋也跟着一起留在了过去。
慕云挨了一掌,抬手揉了揉胸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明采索性不再看他,刚好释真起身离开,她道:“不如跟上去。”
宁昭点点头:“我和师姐一起去。”
时间线越来越接近尾声,其他人留在大殿,也好顾着点突发状况。
两人离开,一路跟着释真,旁边还多了个少时的秋虹剑君。
不过释真并未打算让这位异地而来的女修跟随进入天音寺真正的禁区,偏殿的门合上后,被布下了阵法。
宁昭看着这位佛子布阵离开,焚香入了隐藏起来的那处传送阵,盯着门上的阵法,总觉得有些熟悉。
门,门边……门边!
合欢宗的小楼!
她拿出自己储物戒中那本阵法书,哗啦啦一翻,找到了夹在书页中的一张薄纸,上面画着类似的阵法图案。
是那个和护体的八方不动阵类似的加固阵法,没想到用在门上居然还能当门锁,当时她还以为这是合欢宗某位不知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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