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这日,又下了一场大雨,雨后夏日的燥热已经全然褪去。
这一月里,杜小四来了茶馆三四次,每次都用他做的陈皮糖茯苓饼什么的换走我一袋瓜子,也坐下和我悄悄说些他们医馆遇到的怪人奇事儿。
秦老板也来过几回,跟我说了些他查谢府的进展,爹看出他是我的朋友,直接拿了几样糕点来给秦老板尝,秦老板一一试过后赞不绝口,爹便又包上几样让他带回去吃。
因为他常来茶馆,有好些戏迷奔着看秦老板来,茶馆的生意也因此更好了,爹很高兴,隔三差五便叫我送点儿糕点去给秦老板作为感谢。
今日是有秦老板的戏的,茶馆打烊后我便拎着食盒去了兰香苑,果不其然又在进门后遇到了同样来听戏的杜小四。
杜小四一见我就拿着一小包陈皮糖塞给我,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勾了勾。
我笑了,从口袋里拿出瓜子给他,小四接过瓜子又用力抱了我一下,拉着我坐到我们常坐的那个位置,把瓜子口袋摊在桌上,抓了一把嗑着,扭头跟我说:“今日的陈皮糖是我新研究的做法,你快尝尝怎么样。”
我从那小纸包里拿出一块儿来塞进嘴里,果然味道比之前的那些更醇厚和浓郁。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杜小四,跟他说:“你这糖也太好吃了,还有没有,再给我点儿!”
杜小四把自己身上摸了一遍,对我一摊手说:“没了,就这一小包,你还想吃的话明天来我们医馆,我给你多拿点儿。哎,戏开始了,别跟我说话了啊。”
台上小邦鼓声响起,他的魂儿又被戏台子勾走了。
听完戏,杜小四收拾着桌上的瓜子皮儿,跟我道别后照例早早就走了。
我在兰香苑门口卖糖画的老头儿那买了个糖兔子吃,我还不想回家,就站在门口树下看来来往往的人。
秦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他说了句:“今日怎么不来后台找我了?”我手里的糖兔子就剩一半了,他这话吓得我浑身一抖,竹签上剩下的半只兔子就跳到了地上。
“啊!我的糖!”我大叫,秦老板被我这一嗓子也吓了一跳,我扭头发现是秦老板,我扁扁嘴说:“我还没吃完呢。”
秦老板的表情带上了些不知所措,随后又恢复如常,他从钱袋子里掏出两文来给我说:“是我不好,我赔给你便是,你再去买一个吃吧。”
我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去糖画老头那儿又买了一个糖兔子。
回到秦老板身边,我把糖兔子递到他面前说:“你吃吗?”他摆摆手,我轻轻掰下来一小块给他,“吃吧,挺好吃的,多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他接过那一小块糖,放进嘴里抿着。
“你很爱吃糖?”他问我。
“谁不爱吃甜的呢?”我反问他。
秦老板笑起来:“跟我来。”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把我往桐花阁的院子里带,我跟在他身后,从偏门来到了我们第一次说话的后院。
“槐香的事,我已经梳理了大半。”秦老板说,“谢府的家主,和槐香交好不假,但我悄悄派人打听了,谢府主母平日待人亲和,槐香的死应该是和她无关,而谢府家主的隐疾多半是因为和槐香才会……咳咳……槐香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才被灭了口。”
我听着秦老板的描述,舔着手里的糖兔子,秦老板看着我,见我不说话便问我:“小尚,你怎么看?”
我砸吧砸吧嘴,假装思索了片刻:“我觉得吧,我们离真相还有段距离。”
“此话怎讲?”
“槐香和谢府家主的事情并不算稀罕,您说的那日砸场子的人是什么来头?他们说的和槐香交好的大小姐是谁家的?槐香买戏服的钱从哪来?他一个唱花旦的为什么要买武生的戏服?这些事得先弄清楚才能知道槐香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
秦老板听完我说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看着我说:“那依你看,我们应该从何下手?”
“秦老板是班主,戏班子里的事儿,不是问问就有答案了。”说着话我已经吃完了糖兔子,抬眼对上秦老板那双好看的眼睛,我笑笑,“平常和槐香关系好的孩子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秦老板抿紧的唇轻启,缓缓说了句:“好,我明日便问问看。”
今晚的天上没有星星,月亮长了一圈毛,风吹得人身上凉凉的,感觉像是要下雨,我便跟秦老板说:“时候不早了,这天看着要下雨呢,我还是先回家了,咱们改日再聊。喏,我爹让我给你带的点心。”
我把食盒递给他,秦老板接过食盒点了点头,说:“那替我多谢陈掌柜了。”
他这次把我送出了桐花阁,在门口看着我往回走,路上行人少了大半,我出了长安街拐进侧胡同里进了家门。
顺子的屋门开着,烛光透出来,我敲了敲门,不等屋里人回应便走了进去,彼时顺子还是在看他的四书五经,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才是乡试,但他现在就紧张得要命。
“顺子,今晚学什么?”我走到桌旁问他。
顺子没抬头,眼睛也未从他手上的书上移开,他只说:“前天让你抄的字你抄了吗?”
“抄了,当然抄了。”我答应着,作势从口袋里拿出来两张皱巴巴的纸来,上面全是我鬼画符的字迹。
顺子放下书,用两根指头捏起我那两张纸,放在烛光下歪头看了看,又扭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都黑了,他说:“这就是你刷的字?”
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点点头:“嗯嗯!怎么样!”
他还是看着我,松开手,那两张纸便掉在了桌子上,“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要学就好好学,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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