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寂静过后,秦老板平复回了一些情绪,他又说:“那次你受风寒晕倒,你在梦里喊了好几声秦玉哥哥,我才彻底确定了,你就是阿常。”
秦玉,是秦老板本家的名字,在他还没有成角儿有艺名以前,大家都这样叫他。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戏班子里,是比我年长九岁的他一直照顾我,指点我唱戏,在挨板子的时候也会替我求情,最后师父便一起打我们两个人。
后来他成了角儿,因为唱戏的名字里要带着花花草草才能红得长久,师父便赐了他艺名秦芳芸。
我想着,不知心里是悲还是喜,悲的是我年少吃尽了学戏的苦头,最后只因为旁人的几句诬蔑就断送了前程,还险些丢了性命,喜我再遇故人,得知他这么多年依旧挂念我,而我如今的生活也算安乐,我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秦老板试探着问我:“阿常,你还要继续躲着我吗?”
泪水从我眼里滑落,我笑着,看着面前人急切又期盼的眼睛。
我对他说:“秦玉哥哥,别来无恙。”
终于,秦老板伏在桌上,脸埋在肘弯里浑身颤抖,细微的抽噎在寂静的屋子里分外清楚。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没有说话,任由他发泄着情绪。
良久,他才将头抬起来,修长的手指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挤出了一个笑来:“阿常,我终于再次见到了你。”
我坐回到原先的位置,矮桌的另一侧,给自己和他的酒碗里都倒上酒,我问他:“既然你知道我可能并没有死,为何却对所有人说我已经死了?”
秦老板抿了抿嘴,回答道:“当时我刚接手桐花阁,就出了那样的事,老班主让我在徒弟面前要立威,我只能隐瞒我晚上看到的一切,再加上第二日出门时,门口确实有一具不知道哪来的尸体,大家便默认那就是你。死者为大,我也借此在戏班子里禁止他们再讨论关于你的事,也算让他们知道手脚不干净的下场,以后都不敢再犯。”
听了他的话,我笑起来,原来和我想的一样,但我对此还有一个疑问,便又问他:“你还觉得那些钱是我藏起来的吗?”
秦老板看着我说:“我后来才知道,那不是你。”
“有多后来?”
“槐香死的前几晚。”
我心中一颤,我问他是如何知道的,他说,槐香死的前几天的深夜来找过自己。
那晚许久没来见秦老板的槐香突然一身酒气地闯进了秦老板房里,对着秦老板说了许多话,其中不乏他当年因为嫉妒我的天分而藏了戏服钱栽赃到我头上的事,还有对秦老板和师父的恨。
他说他那么多年努力学戏,是师兄弟里最用功的一个,但师父和秦老板的目光始终都在我身上,师父还总拿他跟我比,他不满于此,才想出了那样阴险的法子。
我走了以后,他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关注,这么多年他努力达到师父和秦老板的要求,也成了个小角儿,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替代品。
说到后面,他突然又冲上去拉住了秦老板的手,跪在秦老板面前说自己爱慕秦老板许久,哭喊着说:“班主,求您也看看我!求您疼疼我吧!”
“他的话让我很愤怒,我痛斥他当年的行为,痛斥他亵渎师父和我对你的舐犊之情,因为他的嫉妒,你险些丧命,戏班子失去了最有天分的徒弟,我也失去了我最好的弟弟,而我这么多年都生活在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牢笼里,最后却发现那牢笼竟来自于一直信任的徒弟。”
最后,秦老板和槐香大吵一架,槐香听了秦老板的斥责,指着秦老板破口大骂,说着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们!”
还说秦老板衣冠楚楚人面兽心,说着最疼爱自己的徒弟,结果还是亲手将阿常赶了出去,还要逼着资质平平的他做到跟阿常一样。
秦老板起身狠狠打了槐香一个耳光,槐香便指着秦老板怒吼:“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死我!”然后就跑了出去,再没回来,过了几日,便是官府通知桐花阁去认尸体。
我听了秦老板说的这些,心里的疑惑全都想通了,我做的那些,根本不至于让槐香能去寻死,原来让他决定结束生命的竟是秦老板。
秦老板说:“槐香的话,让我疑心他究竟是为何成了那副模样,他说着‘你们’,我便怀疑,是不是有一个人在暗地里摧毁他的心智。
我没有线索,只能去找他提起过的人,我想着愿意在大庭广众下为他说话的人,定是心善的,所以我就找到了你,想让你帮我打听消息。”
我喝着酒,想着这世间真是万物因果循环,自己作的孽最后还是报到了自己头上。
我嗤笑一声,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我便跟秦老板说了我在知道诬蔑自己的人是槐香后做的那些事儿。
秦老板听完我说的话,呆呆地看了我很久,后来他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也笑了出来,我没有再看他,只是再拿起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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