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骨头里面就是黑的。灵魂也是腐朽的。】
这两天复仇者内部的气氛十分不错。
复仇者们大多都很忙，除了拯救世界，像托尼这种还有永远干不完的工作在等着他，现在神盾局在弗瑞的假死退隐后解散，复仇者们就得自己负责和政府、各个国家、理事会、军方等周旋。
难得空闲下来好好喘口气，大家都在讨论聚会上要怎么玩儿。
邀请函雪花似的撒出去，因为复仇者的名气和斯塔克工业的大名，来的人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还有热辣漂亮的明星。
吧台，美酒，音乐，水池。
上面的人在狂欢，而下面，莫里站在透明特殊材质防火防爆的玻璃前，顶着旺达快银两兄妹仇恨的目光，和快银的冷嘲热讽很是无奈。
“如果可以，我非常希望你们加入复仇者联盟。”少了那些情节，没有看到奥创脑海中恐怖的人类肃清计划，旺达快银显然非常不配合，莫里头痛的将蓝白条纹的围巾摘下来，松了松领口叹气望着两人轻声道：“为什么你们非要这么固执呢？”
“帮斯塔克？”快银扯了下唇角，随后银光闪过，他从监牢里面零点几秒瞬移到钢化玻璃前，双手砰的锤在那上面，隔着玻璃近距离冷冷的盯着莫里：“你脑子没毛病吧。”
“谁会帮助复仇者，托尼.斯塔克害死了我们的家人，如果我们出去第一个杀的就是他！”旺达同样面色不善。
莫里安静地承受着快银憎恶的眼神，闻言不仅不生气还对绯红女巫笑了出来：“小姐，你都这么说了，你觉得我们会把你放出去吗？要不关你一辈子好不好？”
旺达：“你——”
快银咬牙：“混蛋！你们就这点能耐！”
莫里：“……”
莫里头痛的扶额。
放我出去我就杀了你……但凡找个现实世界脑子没毛病、心狠手辣的反派，可能当场就把人一枪崩了！
真当现实是电影呢？
受控时不要挑衅匪徒，这不是连幼稚园小朋友都懂的道理么。
看着青年巫师从容悠闲的脸，刚才还愤怒不已的旺达突然笑了下，她用那双仿佛有魔力的眼睛看着莫里，幽幽地对他笑的意有所指笃定道：“我们会出去的。”
莫里顿了下。
而听见妹妹这么说的快银也淡定下来，收起刚才獠牙锋利的模样，瞬移到自己床上，吊儿郎当的睨着莫里。
好似一切都洞察于心，神神秘秘，非要弄乱人的心绪。
不过……
“你是指你看到了托尼内心的恐惧，知道他一定会利用权杖创造武器，最后引火烧身的事儿？”莫里淡淡道。
轻飘飘的。
用一句话击溃了旺达的冷静。
年轻的绯红女巫错愕掩盖不住：“你怎么知道？！”
莫里内心一点点燃烧起怒火。
他联想到了因为绯红女巫失控的浩克、因为伤害了平民自责独自离开的班纳博士，重现一遍阿德加斯险些毁灭的索尔，内心深处因红房子那段遭遇而恐惧悲伤的娜塔莎，见到所有队友全部都死亡、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托尼……
“你似乎很喜欢弄乱别人的大脑，利用他们内心最脆弱的部分、最柔软的肋骨戳伤他们自己。”
莫里弯着眼，笑意却不达眼底，窥着惊疑不定年轻女孩，冷冰冰说：“你很优秀，你也很年轻，因为太年轻所以任性妄为毫不在意，无法替他人着想，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更不知道——那有多残忍。”
“……”
被青年话语刺痛的旺达猛地往后退两步，胸口不稳的起伏，却仍倔强地直视莫里的眼睛：“我没有错，对待自己的敌人为什么不可以残忍——”
莫里低吼：“斯塔克真的是你们的敌人吗！！”
旺达：“……”
莫里冷冷瞥她：“我早就想说了，你们兄妹是因为砸入家中的导-弹印着斯塔克工业的字体才恨上了托尼，那么我问你，这颗导-弹是谁投掷到你们家的，是托尼.斯塔克吗！！”
旺达握紧手：“就算不是他，可……”
莫里：“可什么？在恨一个人之前你有想过这颗导-弹是正规渠道从斯塔克工业购买的吗，有想过是因为使用他的国家和斯塔克签订了协议，斯塔克必须合法提供的吗，想到了在那个时候管理斯塔克工业的确实是托尼.斯塔克而不是别人吗！！”
“既然什么都没想过，连真正的敌人都没查清就说恨，简直可笑至极！愚蠢至极！引人发笑！！”
“说到底。”莫里将臂弯的围巾理了理，恢复了文静的样子，郁绿的眼眸高高在上俯瞰着快银旺达兄妹：“你们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敢恨一个国家，因为你们知道那不切实际，所以把火野蛮的撒在了托尼.斯塔克身上罢了。”
“……”
“……”
不剧烈却如师长严厉的责问回荡在这片空间，旺达呆呆站立几秒，忽然捂住脸哽咽着跪倒在地。
快银见到妹妹受委屈顿时炸了，撞向玻璃小狼似的冲莫里呲牙咧嘴：“不许欺负她！旺达本来就没有错，要是没有斯塔克就不会有那枚导——”
“要没有斯塔克，也会有别的什么印着东塔克、西塔克工业字样的导--弹砸入你们家。”
莫里无情地戳穿他：“因为根本问题就不是谁制作的武器，而是谁想要挑起战争。”
快银愤怒咆哮：“你说什么！？”
莫里：“只要你们当时居住的位置是战区，那么一切都不可避免，这是事实。”
听着快银的脏话，莫里歪头，颜色浓厚仿佛亮着微光、郁绿的眸子从崩溃哭泣的旺达身上移开，落在快银身上。
不知道什么，被这双眼睛注视后快银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警戒模样又流露出畏惧的色厉内荏：“干、干什么……”
莫里看着他怂怂的样子有点想笑，但表面稳住，堪称无情地问他：“你真的爱你妹妹么？”
快银：“？！”
莫里瞧他快爆炸的愤怒，装作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爱的吗，我还以为你恨她呢。毕竟……”莫里嗤笑，“依靠仇恨活下来是很痛苦的，你明知道这点还让她去恨，像她这个年纪的美好和快乐，我可一点都没看到。”
“不是的、不是的……我……”
快银怔了下马上慌张的边看旺达边大声辩解：“当时我们失去了一切，旺达内心脆弱敏感，需要一个目标才能重新振作，所以——”
所以？
等等……
说到后面快银突然顿住，在莫里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眼眶微微睁大。
所以什么？
所以他们就像眼前这个人说的，不讲理的粗暴的，一股脑全怪到了托尼.斯塔克身上了吗？？
灰发的巫师安静的站在他们面前，明明长相文弱身体纤细，却宛如蕴含了巨大的力量，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就已经把他们内心的阴暗面全看穿了。
全部——
都看穿了。
被窥视的毫无秘密，残酷扒开遮羞布、砍碎血腥的外壳将人的最弱点点残忍扯到众人面前，高高扬在光明中！
无处遁形，自惭形秽！
旺达就擅长看透人的内心，但快银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他竟觉得面前笑容绅士甚至无害温和的青年，散发着一种优雅而残酷，危险而迷人的气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他，仰视他，征求他的意见，听从他的安排……
砰。快银红着眼眶双手扣在玻璃上，死死盯着莫里，咬牙用恶声说着近乎祈求的话：“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你说啊，我们要怎么做……”
“……”
解决了一件烦心事，莫里心情很好的往楼上聚会走。
路上莫里试图逗系统说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莫里发现往常他挤牙膏挤多了点都恨不得嘲讽他一句的系统，最近像冬眠的乌龟似的，你不戳它它就装死。
这次也同样，莫里逗了半天系统只管自闭。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失恋了？破产啦？”莫里皱眉问。
【没什么。】系统显得无精打采的敷衍道。
莫里抱怨：“没什么你倒是说话呀，亏我这么担心你，我还以为你面临中年系统危机，脱发了呢。”
系统无语的想要骂人，但话到嘴边只剩低声的：【只是想起来一个人。】
“你们系统还有其他认识的人类？那人是谁？你上任宿主？”
系统复杂的扫过好奇心满满，笑着的莫里，淡淡道：【算是吧。他是个很……难以形容的人，他学识渊博才华迷人，到处都是他的追随者，强大与领导，这种词汇简直天生为他而生。】
“听上去很不错~”
【嗯。】
“后来呢？”
【后来……他常对别人说自己象征着真理和世界的正义，但没有人时，他说他骨头里面就是黑的。灵魂也是腐朽的。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活的很痛苦，乱七八糟，每天都在后悔可每天都坚决的错下去。明明知他罪该万死，但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人不仅无法恨他，甚至都想伸手拉他一把。那是个……存在本身，即为绝望的人。】
“……”
自毁倾向吗？
还有非凡的天赋和领导才能。
这样的人的确有种异常的吸引力，不奇怪。莫里摸着下巴眼珠一转，调侃系统：“所以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因为我刚才刻意引诱旺达快银兄妹？”
系统没有否认：【你刚才就像伊甸园里的蛇。】
莫里怔了下喷笑：“噗哈哈哈你想太多啦，我又不是坏人。”
“加入复仇者对旺达快银兄妹是个好事，对托尼也是好事，既然都是好事为什么我不能促成它呢？”
【可你……】根本不是用正确解开误会的方式，而是‘驯服’了两兄妹。
磋磨其意志，动摇其心智。先严厉后泄露一丝丝柔软，让他们听从你的，这从容玩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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