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之回忆着他的前半生,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对老八动手了,八弟死后,他每晚都在后悔,他的八弟小时候最爱粘着他,如今却是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
前半生已过,他又念着他的后半生,他的后半生不长都被一个叫蓉儿的女人占了,他刚开始见到蓉儿的时候,那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白日里去后宫,蓉儿穿着桃色的衣服坐在鱼池边喂鱼,他路过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上一眼,蓉儿不施粉黛的样子也让他觉得迷人,她轻伏下身子往里扔鱼食,他被迷了眼,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直到周祥海叫他,他记得他问周祥海:“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周祥海定睛看了一会,他说:“圣上,这人是您选秀时封的金美人。”
赵延之记住了她的封号,晚上翻牌子的时候他翻了金美人的牌子,金美人很合他的胃口,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他很快就给金美人晋了位份,赐了封号为端,晋了嫔位。
蓉儿很开心,夜里在床上的时候更加妩媚,赵延之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在她宫里,但蓉儿却迟迟怀不上他的孩子,他初见端倪,这才发现了蓉儿和左相的关系,蓉儿是左相派进宫的,连那张脸都不是她自己的,赵延之很害怕,但看着蓉儿的体贴和美丽,看着蓉儿因为他不理她轻掉的泪珠,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左相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而蓉儿,他舍不得冷落她。
他和蓉儿又和好了,他在一天和蓉儿挑明了,他告诉蓉儿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她不是金盛烟,戴的是假脸的事情,蓉儿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她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轻轻抱住了赵延之,柔声开口:“圣上,臣妾知道早就会有这么一天,圣上,我虽是左相派来的人,但我的心永远是圣上的,我从没有背叛过圣上,也没有害过别人,虽然我的脸是假的,但是我的心是真的。”
赵延之心软了,他轻抚着蓉儿,他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回答:“臣妾没有名字,左相没有给臣妾起名字,圣上给臣妾起一个吧。”
赵延之说:“那你就叫蓉儿吧,我的蓉儿。”
蓉儿一步一步晋升,到了端贵妃的位置,赵延之很疼她即使知道了她所有的事,他依旧爱着她,人脸罐子的事一发生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全部烧毁,这样就没有人再知道蓉儿的脸和身份是假的了,蓉儿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了,他永远相信他的蓉儿。
赵延之的眼睛仿佛已经要闭合了,太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端贵妃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早就想让他死了,在郑岩死的那一刻,她的恨意翻涌着,赵延之的呼吸越来越轻,他还张着嘴,似乎想交代什么,但一个字一个声音都发不出,他的眼睛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蓉儿,他已经看不清了,一抹模糊的身影,他的脑海里却回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蓉儿时,蓉儿露出的微笑,他闭上了嘴露出了一丝微笑。
最先发现赵延之没有呼吸的人是太子,赵延之眼睛已经闭上,他握着的手也因为没有力气支撑也落了下来,太子不敢相信,明明还那样健康的父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骨瘦如柴,形如枯槁,他大喊出声:“父王,父王,求您别走。”
躲在一旁的瑞王听见太子喊的两句,他心里了然,他出了养心殿,夕阳沉下,丧钟敲响,圣上驾崩。
谢川没想到赵延之死的这么快,他也听到了丧钟的响声,闷重,他叹了口气,人各有命,不过这人死前应该都不知道他的端贵妃才是害他的罪魁祸首,真是可惜了。
圣上驾崩,丧钟响了三日,圣上的棺椁停在梓宫内,所有嫔妃王爷朝廷官员皆披麻戴孝,周祥海拿着圣上的遗旨出现在了大殿上,站在赵延之的棺椁前,朗读圣旨:“安王二子赵州,人品贵重,深得孤意,必能克承大统,著继孤登基,继圣帝位。”
太子听到旨意的那一瞬间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祥海,谢川早就料到他们会在遗旨上做文章,抬步向前:“臣有异议,大南有太子,圣上生前并未发布废太子的旨意,理应由太子继承圣位。”
左相早就知道会有人出来反对,他站在前面朗声说道:“老臣觉得自然以圣上的遗旨为主,毕竟太子抗旨不尊,明明圣上罚太子在太兴寺修行一年,太子却抗旨回来,太子这般自是不能继承大统。”
“臣附议。”
“臣附议。”
谢川知道这些人都是左相一党,如今出来给安王造势,可他怎么可能随了左相的愿。
“臣认为,只要没有废太子的旨意,太子就还是太子,既然大南有太子,那么圣上驾崩自然顺应至太子,如若不让太子继位,恐难服众。”
左相早就知道谢川这人不好对付,但没想到这人这么死缠烂打,他明知道谢川根本不是太子党,但拿着太子之名在这挡着赵州继位,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到什么方法打发他。
左相和谢川各执一词,在场的朝廷官员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了,谢川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想要的就是现在这个局面,大家因为让太子或是安王继位而纠结。
左相看着底下的官员们都开始犹豫了,或是认为安王是遗旨里继位的人,或是认同谢川说的觉得太子还没有被废而支持太子应该顺位,他面上有些冷淡,隔着妃嫔给了端贵妃一个眼神,端贵妃这才站出来说道:“各位,听本宫一言,圣上生前时本宫一直在身边,圣上从未提过太子,而是百般说安王的好,还将御史大人的独女赐给安王做安王妃,人死升天,我们正应该尊重圣上留下的遗旨。”
谢川还没说话,陆洵舟倒是呵的一声:“什么时候大南是后宫的女人说了算的了,既然大家都各执一词,那就先让瑞王继续代掌政务吧,什么时候你们争出高低了,再行继位之礼。”
陆洵舟的话犹如炸雷在众人耳旁,端贵妃被说的恼羞成怒,哼的一声没了言语,朝廷众官员们也都不再说话了,陆洵舟看着安静下来的人们,继续开口:“行,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有人有问题的话就来找我。”
谢川没想到最后的局面是陆洵舟稳住的,不过也算如意。
棺椁停在梓宫七日,然后准备入王陵,待到入王陵时,周耀带着御林军守内围,谢川带着神机营守外围,出灵那日,64个人抬着棺椁出崇天门,所有官员倾巢而出,个个身穿白衣,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引幡人后是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的人,浩浩荡荡,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两日没有好好休息,谢川累的有些发昏,站在外围迷迷糊糊的想睡,王陵里的人哭天抢地,尤其是太子,快要哭晕过去,赵麒扶着他的太子哥哥,眼泪都挂在脸上,不光是这些个王爷哭的厉害,那些个妃嫔也哭的一个个带泪梨花,陆洵舟看着还要等个半晌才能往回走,他悄无声息的出了王陵去了外围,远远就瞧着谢川站的歪歪倒倒的,陆洵舟轻笑一声走了过去,站在谢川身后,用手戳了戳谢川的腰窝,谢川被戳了一下腰窝,猛地打了个激灵,往后一看,陆洵舟忍俊不禁的站在他后面,谢川打了他胸口一下,那一下像是挠痒痒一般,打进陆洵舟的心窝子,他拉住谢川要收回的手,轻声说:“困了就休息会,靠在我身上,我帮你看着。”
谢川困得迷糊,说话都闷闷的:“你不困吗,都两天没休息了。”
陆洵舟轻笑:“我不困,你歇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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