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和女真王子的婚事定在八月初六,钦天监说那日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她圣上的旨意下达的很快,仿佛丝毫没有犹豫关于女真族必须要求公主和亲的原因就同意了。
谢川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是感到惋惜的,公主生活了多年的南国,宠爱了她那么多年的父王在面对利益和亲情的选择时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狠狠抛弃,一个天真烂漫的公主在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以后是否能好好活着。
谢川也听说昭阳公主反抗过,绝食过,但却被关在昭阳殿不许外出,被关在了这个她最爱的父王为她亲自命名的殿宇。
周祥海发布圣上旨意的时候,陆洵舟也在,他‘呵’的一声,前一段这公主还在为马上嫁了心上人而高兴,结果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如今却要嫁去女真族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六,公主会在这一天从京城出发去往女真族,护送人是周鹤,其实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谢川,但公主对于谢川有着不同于他人的情意,为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他选择了御林军总督周鹤,而所有御林军事物由陆洵舟代管。
公主的仪仗从京城出发,漫长的队伍,红色的轿撵,108抬嫁妆,昭阳公主是嫡出公主,光皇后就给准备了不少嫁妆,赵延之从国库挑了不少,整整108抬。
当公主从娇子的窗户往外看时,谢川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悲伤与失望蔓延了整个眼底,他不知道推一个公主出去和亲到底是对是错,这次他没选择。
夜里,他坐在床前,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从衣袖里拿出来那封信,信的署名落款是张玄玉。
在数日前,师傅给他送过一封信,如今蛮夷强横无礼,恰巧先帝在时,曾经宴请过各个部落,张玄玉那时还在朝野,跟女真族有些交情,女真族修书给他,现在各个部落都对女真虎视眈眈,希望张大人给出个主意。
谢川看完信只给张玄玉回了四个字“俯首称臣”可他没想到,女真族会用和亲来跟大南谈条件,俯首称臣不如结盟,这是女真进一步的办法,所以才有了女真王子求娶大南公主的事。
女真和大南结盟解了燃眉之急,蛮夷也不再虎视眈眈,凉州有了喘息之机,石越北班师回朝。
谢川接到消息的时候心情好得要命,这是他自从回京以来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之前总在不停地忙碌,关于父亲的事他也没查清楚,石越北回京,这就相当于他在京城多了一个靠山,他也心安了不少。
石越北到了京城就去面圣,跟圣上禀报一下这么年的细情,圣上龙颜大悦,册封他为镇国大将军。
面完圣石越北就约了谢川在九月楼相聚,石越北在窗口眼瞧着谢川往九月楼走过来,忽然发现其身后还有两人,石越北没多想,以为是谢川回京不放心,特意派人在身后保护的。
等到谢川进了包间,石越北眼睛一亮:“阿川。”
谢川也不见外,紧着就坐了下来:“凉州一切可好。”
石越北点头:“多亏你那粮草来的及时,凉州不曾被破,救我一命,我已将那蛮贼击退,如今也能安定一段时间,这杯酒我敬你,还要多谢你。”
谢川抬起酒杯摇了摇头:“也不光是我的功劳。”突然他想到之前李遇年一听石越北的这个名字的表情,他问了一句:“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李遇年的人。”
石越北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这名字倒是不曾听说,怎么了嘛。”
谢川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回了一句:“都是小事,这李遇年也帮了不少的忙,粮草的征集也有他在省了不少的事,这人还是皇商李家的家主,年纪轻轻却厉害的很。”
石越北想了一下,确认自己不曾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只说了句:“那日后有时间我定要请他吃饭喝酒,聊表心意。”
谢川点了点头:“那等有时间我约他出来。”然后闷了口酒:“啊,真痛快。”
石越北突然想起谢川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嘲笑谢川:“怎么阿川如今在京城这么当心,身后还找了人保护着。”
谢川疑惑:“没有啊,我自己出来的,没找什么人保护我。”
石越北突然脸色一变,站起身走到窗前,扫过街道上的人,没有刚才那两个人,他又坐了回去:“有人跟着你,刚才你来时我正坐在窗前,我以为那是你怕遇到危险特意找了两个人来保护你,怕贴身保护太招摇才让他们离那么远。”
谢川低头看着酒杯,脑子里扫过这些日子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扫过他遇到的所有人,到底是左相还是安王,他不知道,还是暗处还有人在偷偷看着他。
“多谢提醒,你若不说我定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两个人,不过之前我没感觉到有人跟着我,到底是近日才有的还是一直都有,我不知道。”谢川有些头疼,头疼自己的武功没那么强,他想早知道当初跟师傅好好练习了,要是陆洵舟一定早就发现了,谢川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又想到那个无赖了,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了一丝笑容。
石越北眼瞧着他,喝了口酒:“阿川想到谁了,笑都快藏不住了。”
谢川回过神:“咳,没谁,我在想是谁找人找人跟着我呢,这两个人隐匿气息非常厉害,你若不是在高处发现,我只怕还是发现不了,这么厉害的人到底是谁的手下,我现在一点思绪没有。”
石越北:“安心,我估计这两个人不是为了对你动手,你连这二人的气息你都感受不到,只怕想动手你也早就没命了,我估计只是跟踪你,你宽心,你这些日子多加小心便是。”
谢川只能点头。
出了九月楼,谢川回了贤王府,回去的路上他特意注意着身后的气息但是这次没人跟着他,他猜估计是回去复命了。
他在府中一日未曾出去,直到晚上,他悄悄地出门了。
谢川特意在巷中多饶了几圈,一个轻功进了武安侯府,他回京后没来过武安侯府,这是第一次,他有些迷失方向了,只见有个房间开着灯,他转到窗户旁边,用匕首撬开窗户。
陆洵舟正在沐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动静,没等他从浴桶里起来,人就翻了进来。
谢川站起来的时候愣住了,只见宽大的木桶里坐着一个人,那人胸前一道长疤,长疤从胸口处开始,一直向下,至于停在何处他不清楚,因为长疤没入了水中,壮硕的胸肌和小麦色的皮肤都进入了他的眼睛,他只觉得有些热,却不知道这热从何而来,直到他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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