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同石越北是邻里关系，石越北还没成为大将军的时候他家就在贤王府旁边，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石越北也是个混账脾气，天天不着调，石越北三代从文，到了他这一代，偏偏对那武学感兴趣，让他啃兵书他一百个乐意，让他看看孔子礼学他八百个不情愿。
但石越北是个争气的主，三代从文，家里没一个能在武学这方面帮得上他，他却真的在这一个乌烟瘴气的朝廷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二十三年秋，凉州失守，叛军已经进了凉州，烧杀抢掠，妇孺老少皆不放过，那是真的一群牲畜，凉州太守无用，叛军进城的时候他就带着自己的亲眷悄声声的跑了，凉州没了太守，手下一个个的士兵全成了散沙，百姓就遭了苦。
朝廷一帮文官叽叽喳喳，都言道弃了凉州，把那帮叛军土匪都困在凉州城内一并烧了算了。
那年是石越北第一年进入朝堂，听这帮文官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他跨了大步站了出来，当时他说：“圣上，我大南怎可让一帮叛军成了霸王，怎可弃百姓于不顾，为国为民，臣迎战，此战臣等必胜，若臣无能，没能成功守下凉州，那臣会与那些百姓同进退。”
就这样石越北领命征战凉州，不出三月，成功守下凉州，叛贼首领抓住砍了头，吊在凉州城墙，如今还不曾拿下，那凉州太守看那凉州又恢复了往日生机赶着就回来了，石越北下令那太守如若进了城就把他那四肢都砍断，留着这一条半死不活的命看着这凉州越来越好。
大捷的消息传回了京城，赵延之紧着就封了石越北为定远将军，以后就驻扎在凉城内。
如今凉州风云再起，一年大旱让石越北不得不求助于朝廷，没有粮食怎么打仗，消息放回京城，人心惶惶，几年前的凉州屠杀还存在人们的心中，生怕这灾难降临在了自己头上。
谢川这几日也忙的焦头烂额，这帮奸商在此刻竟然上调粮价，国库空虚，赵延之给他拨的款根本就不够买粮食，谢川恨得牙痒痒，心里直骂。
“这帮人真是见缝插针，落井下石，为了挣钱不择手段了算是。”郎燿那死人脸都难得一见的有了表情。
“没办法，都是奸商，我没想到国库能空成这样，就这，这帮文武百官还嚷嚷着选秀选秀，唉，还得再想想办法，石越北那边等不起，师傅回信了吗，怎么说。”
“还没。”郎燿摇摇头。
两个人在外面跑了几天，不光京城连附近城里的粮商都问了一遍，价高粮少，收成太差，好几家都拿不出谢川要的这么多粮食。
短短几日，谢川就眼看着憔悴了不少，进了两趟宫里，赵延之和那帮大臣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谢川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还要跟户部那帮人打好关系，看着能不能再多拨点款。
这日，路过九月楼的时候听着有人喊自己，谢川一抬头，陆城在上面的窗户旁站着，旁边还有一个脑袋，头发上有个黑色绑带，谢川都没猜就知一旁的是武安侯，抬起手揉了一下太阴穴，跟郎燿说了一声就上了楼。
刚一进门，就听陆洵舟问到：“你那小狗腿子怎么没一块上来。”
谢川甩了一下衣袍坐在了凳子上：“没有，我让他去干别的事了。”
“怎么几日不见，你变的如此…”陆洵舟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语，话在嘴边徘徊着。
“你想说啥，直言罢了，怎么还学会拐弯抹角了。”谢川疑惑的看他。
陆洵舟抿了抿嘴，说了一句：“你这几日怎么被摧残成这样了。”
谢川震惊的眼神看向了对面坐着文雅又不失杀伐之气的人：“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啊，怎么这种污言秽语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呢？”
陆洵舟也知自己言语有失，主动岔开了话：“找粮的事情怎么样了。”
谢川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这帮户部的人太不是东西，选秀能花几个钱，说什么都不肯多拨一些给我，那些粮商也不分不肯让步，就靠那点钱买个屁的粮食，不行让石越北在那边饿死算了。”
陆洵舟知道他那是气话，这些天可能真把人给气疯了，抬手递给他一杯茶：“换法子，国库没钱就找别人，那帮皇商不是有的是钱吗。”
谢川接过了茶，喝了一口冷静了一下：“可那些皇商干什么平白无故的给我钱让我买粮啊。”
“不行就拿圣上压他们，这帮皇商都是依靠着朝廷，你稍微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自愿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
谢川想了一下，觉得可行，突然又想到什么，看向陆洵舟：“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这话谢川没问出口。
陆洵舟挑了一下眉，他挑的眉正是他受伤的那个眉毛，言道：“既然知晓了父亲的事与贤王无关，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再说我们本身还有着同窗之谊，于情于理都应帮你。”
陆洵舟的声音雄厚又低沉沙哑，同窗之谊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仿佛带着几丝玩味，再加上这个人说同窗之谊的四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带着几分轻佻，听的谢川耳朵发热。
最后谢川逃出了九月楼，谢川跑的极快，边跑边喊有事先走一步，留下陆洵舟和陆城两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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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川回到家好好想了一下陆洵舟的话，确实也是个办法，没有什么能比现在这种情况更加糟糕，这两天粮食必须得准备好，粮食去往凉州还得少说有八天，如果再不成功把粮食买好，那凉州就真的不好说了。
想明白以后他先去一趟宫里，跟赵延之说清楚他要做的事，赵延之虽然不太赞同，可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依着谢川。
谢川得了赵延之的准话，就开始着手准备。
皇商都依附着朝廷，每年给朝廷上供，朝廷允许他们出口生意，京城最大的皇商是李家，与之不同的是，李家家主是个才刚过二十的少年，谢川不知道这人手段如何，但一定不是一般人物，与这种人物打交道就不能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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