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霎时间,水镜内外皆是一片哗然呐!”
纸扇哗啦一折,拍在桌面上压住了满茶楼的讨论声。说书人讲得兴起,一脚踩着椅子向前倾身。
“众人细看,那荷叶上当真是他们追了半柱香的龙目花鳉。千机阁的小公子当时便沉不住气了——都无人见那朝昶入过局,花鳉何以就落入他手里了呢?”
“白符!”
“欸——!”纸扇隔空摇摇一点,“这位公子说得对!正是那白符!”
“原来这曜陵首席不仅深得曜陵剑法真传,在符箓一道也颇有天赋。”
“传言他是在剑灵渊得了这个看不出品阶的白符。此物在剑灵渊兵器谱内从无记载,也无人知其来历。只知其绘上符图时不仅可摒除符咒气息,更能叫术法功效倍涨。
“而此次试炼,是朝昶第一次将这法宝示于人前。”
“那这便是占了法宝的便宜了?”
如此论调正中说书人下怀,折扇又是一拍,声音瞬时激昂三分。
“非也!诸位且思量,那场上都是何等人物,十几双眼睛紧盯着一尾鱼,您说这幻术符须得构建得多少精妙?更别提那能神不知鬼不觉施上符咒的奇绝心思!”
“怎么说?”
“诸位请看!”转录着水镜影像的法器投出试炼画面,这说书人为了吸引看客也是下了血本,“在与禅宗苦言相谈的这几句话间,朝昶便已布下全局。”
“他先是蛰伏观望,确认这全场最懂幻术之人是藏星门的花冉冉,便有意靠近——”画面之上青年揽住少女,水下幻影浮动粼粼,“别人只当这曜陵首席怜香惜玉,却不知此举之下有三重心思。”
“先是掩饰出手。”
青年揽向少女的手腕没进水面。在放慢暂停的画面中,可见入水那刻白符一分为二,一符贴着顺势入水的灰鱼,而另一符钻入鱼群。
“再借幻影之势。”
灰鱼身上符光一闪,转瞬间变为花鳉模样融进群鱼。而那钻入幻影之中的另一道符缠上真正的花鳉,控着它停顿,随后僵硬地游向朝昶。
“最后扰乱最可能看破他幻术之人的心神。”
青年温柔专注的眼神,让少女在慌乱中躲避。赤银流光擦着他们交汇掠过,千百幻影随心神波动而溃散时,花鳉已至朝昶足下,而其余人眼中唯一没随幻象消散的鱼影,便带着所有的攻击和阻拦逃向远处。
“两道符咒,一番幻术。剑未出鞘,就能夺得头彩,甚至还勾得美人芳心,实在是——妙啊!”
最后这声“妙”字拐了三个弯来凸显说书人的衷心敬佩,极具穿透力地传入二楼雅间。纪栾内心真是汗如雨下,恨不得直接封个禁言术下去,可对着面前男人的目光,只敢讪讪一笑。
“司兄,喝茶、喝茶。”
“不渴。”
......不仅不渴,连茶杯都捏裂了。
纪栾撑着额角挡住自己的表情,疯狂喊028帮他解围。
此处是狐茂镇,处于泽方山脉脚下,是各宗门在试炼期间的休憩之处。昨日试炼正式开幕,此处今日便聚起市集,四方来的修士齐汇,很是热闹。
纪栾方才一个人出来溜达,刚经过茶楼就迎面撞见藏星阁阁主司沅。视线仅隔空相对一秒,那高大男子的脸色就黑压压地沉下来,叫周围经过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下,他直直走到纪栾面前,言简意赅道:“上去谈谈。”
然后径直进了茶楼。
纪栾都来不及说半个不字。
他心想这八成是为了徒弟兴师问罪来了,结果刚一坐下,就听见那说书人踩着他最想躲的雷区蹦迪。
司沅周身空气以人体可感的速度降温,纪栾心惊肉跳了半天,终于在说书人喝茶的间隙壮起胆子开口。
“我那徒弟年岁尚小,昨日举止不妥之处实在抱歉......但他当时的确只想帮忙,绝没有趁机利用令徒的心思。”
说书人为着噱头,把朝昶说得心思深沉步步为营,但修为高深之人都看得出来,朝昶有的是时机和能力将一切做得更加巧妙,反是前去帮忙时被打乱了计划,只得顺势出手,才看起来像是有意利用花冉冉。
司沅的脸色并没有好一些,只生硬道:“冉冉的修为还不足以看穿那道幻术,你徒弟是否有意利用她,我心里有数。”
“不过不知避嫌、大庭广众下也没有分寸这点,倒是能让人看出来他的确是仙君的徒弟。”
嗯?
纪栾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路上莫名挨踹的狗。司兄你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生气的点是不是跑偏了一些?
眼前人微微瞪着眼睛,脸上满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无措。瞧着一副干净茫然的模样,却反叫司沅的心情更糟:“珞仪仙君记性怕是不好。那年今日留过什么情债,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什么情债?
谁留情债?
我留情债???
纪栾CPU都干烧了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司沅这么言之凿凿目光带火地盯着他,几乎让纪栾心虚起来。
难道我真撩过谁家仙姝,自己还不记得了?
他一慌张,眼神就不自主地躲,落在对面人眼里,便是分明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佯作不知有意逃避。司沅原本七分怒意登时涨到九分:“芃槿看上你,当真是一腔真心错付!”
芃槿?司芃槿?
藏星阁阁主司沅的表妹,修真界第一美人,莫桓暄正牌后宫司芃槿?
天降一口大锅,纪栾被砸得莫名其妙:“司兄,定是你误会了。我与令妹不曾有什么往来,一向清清白白,何来什么情债和......”
“不曾有往来?!”
司沅很罕见地失了态,一掌拍在桌案上。案面不见损伤,倒是楼下传来一阵桌椅碎裂的巨响。一时间整间茶楼静得出奇,只有028很闲地在识海里看戏:“对方怒意值达100%欸。”
废话!!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好吗!
“那年泽方试炼你主动招惹芃槿,大庭广众下与她亲近,是还不是?”
喂喂什么叫招惹什么又叫主动亲近啊?当时她摔下石柱了我救一把自己的大嫂不可以啊?!
“可我当时——”
“是还不是?!”
解释还没出口就见司沅的怒意值似乎又要飙,纪栾张着嘴,最后只能憋憋屈屈地挤出一句:“......好像是。”
“试炼期间你也对她多有维护、时常照顾,是还不是?”
那是未来大嫂诶!我当然要打好关系啊!
纪栾有苦说不出:“......是。”
“即使试炼结束后,你也时时关注她,常在她会出现的场合制造相遇,是还不是?”
大哥我朋友真的很多我又挺闲的,平时谁搞了个场子有点聚会我都会去玩玩凑个热闹,有时看见你妹妹了就礼貌性打个招呼,压根儿没在意她有没有来好不好?!!
司沅还没说完。
“那年千茗树下你替她挂姻缘牌,还看着她说什么‘姑娘的良人或许就在眼前’?”
......那牌子是她说够不着让我帮忙挂的欸!良人我指的是站在旁边的师兄欸!!!
“玄方宗的中秋游园宴上,你特意赢下一盏花灯赠予芃槿,上面还画着鸳鸯。”
......我说我只是赢来的小玩意儿太多,怀里装不下随手送出去一样你信吗?而且那上面哪里画着鸳鸯?!那不就是俩野鸭子吗?!!
“上清泉那次你.......”
一桩桩纪栾早忘得干净了的事都被翻出来,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视角来讲述,司沅还压根不听他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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