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不愿意,愿意……”
姜绯躺在琴行她熟悉的沙发上,将墙上、地下放置的吉他当作验证纪蓼行是否已经同意与她和好的工具,来来回回数了三遍。
但三遍下来,都是偶数把,都是不愿意。
可他让她留下了,她在琴行的这张小床仍为她保留——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已经原谅她了,或者原谅她一半了。
躺着如此纠结半天,后面还是睡过去。
第二天是被卷闸门的声响吵醒的。
听到响动,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先被从外闯进来的刺目阳光晃得再度闭上了眼睛。
她伸手挡住一些,好不容易撑开眼皮,视野里,纪蓼行高大的身影渐渐明晰。
他推门走进来,手里提了一个大帆布工具包,扛在一边的肩上。上身的衫是深灰色的,下面穿了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像极了美国经典西部片里走出的一位器宇不凡的男主角。
也不怪她惦记上他。
她咂了咂嘴,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墙上的壁钟上。
指向十一的指针差点将她从沙发上惊落下,她扶着身子坐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对着空气感慨:“天呐,我居然睡到了十一点!”
琴行里的另一人似乎对她的晚起并不感到惊讶,他走到柜台里,将包放到桌面上,动作不急不慌的,从包里一连拿出好几个食盒。
她看着他,正要与他说话,老远传来的一道难听歌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向门口,果不其然——是华静的歌声。
华静还没进来,在外边先瞭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他没能立即认出来是姜绯,因为她换了个发色,叫他以为是琴行的客人。
过了会儿,他越看女孩越觉眼熟,皱起眉,走近到姜绯面前,指着她说:“我的妈呀!你是姜绯没错吧?”
姜绯点点头。
“差点没认出来是你——你的那头非主流头发怎么不见了?你现在看起来……”他想了想,“好小啊,像小朋友。”
他说完,又注意到一边的纪蓼行,这才慢半拍回想起姜绯之前的所作所为。故他嚷起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老师为了找你,可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呀!”
姜绯闻言,扭头,动作缓慢的,看向纪蓼行。
华静在旁继续数落她的罪行:
“你说说你,一声不吭走了不说,把月兔留给我和老师照顾也暂且不说,你好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你这突然……”
他没说完,纪蓼行开口了,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吃了没?”
“老师,您是在问我吗?”华静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纪蓼行点头,“我今天做了一些吃的带过来。”
过了会儿,他又说:“你先去洗漱。”
华静:“啊?”
姜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华静身后,幽幽说:“纪老师这句是跟我说的。”
午餐菜式丰盛,甚至还配了时令餐点——青团。几道菜色里除了简单的炒春菜,其他如清炒虾仁,茄子卷肉都是为她和华静做的。
姜绯不爱吃饭,偏爱软糯可口的甜食,一看见青团,便迫不及待就选了一颗放进嘴里。
她满足地咬开,惊喜地发现里边居然是蛋黄肉松馅的。糯米粉团混合肉松入口,味道外糯里酥——可惜盒子里只装了三颗。等她囫囵完自己那颗,还没仔细回味,青团的渣沫便已尽数入她腹中。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筷尖,本以为小动作没人发现,一回头,却见纪蓼行的筷子伸过来,将食盒里原本属于他的那颗,不动声色夹进了她碗里。
姜绯看了一眼自己碗里圆滚滚的一颗小绿球,又抬头看看正专心吃饭的纪蓼行,心里因为这颗意外的绿色而感到格外温暖。
她低下头,唇的两边不自觉就扬上去。
——昨晚只原谅一半,现在应该已经原谅百分之八九十了吧。她心想。
如果华静不开口,她会沉浸在此种幸福的余韵里更久。
可华静最爱煞她风景,吃着饭嘴巴也歇不下来,巴拉巴拉地念叨:“你看看,你去哪里还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嘛,包吃包住,老板人还这么好,还帮忙养狗——”
他说着,夹了颗虾仁,扔进一直绕着吃饭三人打转的月兔嘴里。
“也就是你,不懂得珍惜,害老师为你担心,整天整天的人魂不……”
纪蓼行筷子碰了下碗,有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没看他,而是反问道:“吃饱了是吧?”
“啊?”华静没反应过来。
纪蓼行说:“吃饱了去练琴,哪里这么多话。”
听到练琴二字,华静忙不迭将脸埋进碗里,含糊不清地说:“老师,别别别,我还没吃饱呢。”
/
吃过午饭,华静开始跟练琴这事打太极。他一会儿说自己胃部积食不舒服,一会儿又说没午睡集中不了精神。
不过他的老师不管这些,只说一小时后检查作业,就打消了他脑子里那些偷懒不上进的念头。
无事可做的姜绯得了看华静好戏的机会,乐颠颠地跑过去要看他受罪。
但纪蓼行也不打算放过她,给华静指派完工作,又把她叫到琴房,要她给他打下手。
她平日是爱惹祸的,一旦进了琴房,就得诸事当心,尤其今天纪蓼行也在。
他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他去拿她早间见过的那个大工具包。
工具包放在外边,她去提时,帆布包的拉链并未拉上,敞开着,露出里面的一些工具锉和雕有形状的木块。
本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正在她要搬走时,她眼尖注意到里边还放了一个样子好看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昨晚她送给他的那些糖,看起来对她送给他的东西很是珍重。
她眼睛一亮,提着包小跑进去,第一句话便是:“纪老师,你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他奇怪地睨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地回答:“没有。”
“唔,好吧。”
她有些失望,包才被放到台子上,他立刻扔过来一块秒表。
她看看他,问:“这个要数多少秒?”
“七十。”
“哦。”她闷闷的应了声,定下七十秒的倒计时。
静静等着时间流逝了会儿,她决心打起精神,不折不挠地继续问,“那数完七十秒之后,你会原谅我吗?”
纪某很无情:“你先数完。”
七十秒一下变得很漫长。
她找来话题与他拉近关系,想到中午的青团,于是说:“纪老师,谢谢你中午给我……我们做饭。”
“真要谢我,就认真数好你的70秒。”
“我在数呢!”她举起手里的秒表,着急地解释,“还差十一秒。”
他没接话,也许手里的工作更重要,他只顾着低头正用三角锉在琴头上加宽切口。
不一会儿,他折身回来取下了压在琴桥上胶合完成的加固垫,同时,她手里的表也滴滴响起来,刚好过去十一秒。
真是分毫不差。
忙完这道工序,分毫不差的纪蓼行主动开口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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