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和奏在呜咽的风声中醒来。
头顶星空果然如想象中那么漂亮。
和奏握着颈边的项链,安静地望着星空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然后拍拍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糖糖。”
白天累得半死的林唐朝她这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哼了声:“唔?还不睡?”
这句话还是用中文说的,和奏也没听清,她又拍了拍林唐:“你说,我们露营的时候,半夜醒来看到漫天星星意味着什么?”
林唐闭着眼困倦道:“意味着露营的地方空气好,能见度高?”
和奏微笑:“不,意味着我们帐篷被偷了。”
反应过来的林唐猛然睁开眼:“……哈!”星空映入眼底,她猛地坐起身,保温毯从她身上滑落。
4月的马萨比特正值雨季,白天降雨后,由于云层稀薄,星星是更亮了些,但由于水分蒸发,夜里气温更低了。
冷空气让林唐打了个冷颤,捡起毯子披上后,她看着还能枕着双臂看星星的和奏,好气又好笑,“我说Melodia,这种时候,你的幽默感能不能收一收?你有没有发现它最近越来越冷了?”
“大概被我家国光传染了。”察觉到风力更大了些,和奏裹着保温毯坐起身,从毯子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林唐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能这样熬着,先去找督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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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不好意思……”负责安排她们安全和住宿的督导,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揉着后脑勺,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向两人道歉,“两位先在我这个帐篷休息一晚上吧。等天一亮,我就报警登记,但现在这种情况,损失的财物大概是没有办法追回了……”
这个答案和奏也不觉得意外。
基于马萨比特的环境,她和林唐被安排在医院附近的NGO组织营地里。
说是营地,但并没有严格的防卫,只是一个简单铁丝围栏和帐篷搭建起来的活动中心,公共食堂是几张破木板拼凑起来的餐桌,浴室是几块木板围起来加了张塑料棚顶,厕所是随地挖的旱厕坑,
居住在这里的多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医生、国际项目研究学者、或者是自由行的游客等外来游客,即是为了不打扰到当地的游牧部落,也是为了互相照应,有个安全防范。
谁知道,刚来第一天,这片土地就给了两人这样一个“欢迎仪式”。
这真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开端,和奏和林唐默默将这里的危险等级从中级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天一亮,看着光秃秃连钉子都没剩下的露营地,和奏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的,眼下也只能安慰自己和林唐:“人没事就好。你还别说,偷得这么干净利落,也是一种本事。”
林唐笑不出来,丢的东西不值钱,但那也是钱,正心疼着呢。她木着脸朝水壶里扔了一片消毒片说:“昨晚就我们的东西丢了,这是欺负我们脸生,等咱们白天有空让督导带着咱们在附近绕一圈。”
和奏戳下林唐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脸颊,趿着营地一位好心学者借她的拖鞋(晚上放在帐篷里的鞋子也失踪了),弯腰清点着损失。
还好她们来之前,在学校项目中心做过相关培训,白天已经把护照、钱包之类的贵重物品放在了医院的保险柜中,还有那台便携式低温离心机,不然没办法和安特伯格教授交差了。
作为公立研究型大学,海德堡大学的使命之一是推动医学前沿。
为了获取更多独特疾病谱,也为了能够帮助医疗贫困地区,海德堡大学与肯尼亚偏远的马萨比特医院有着常年的合作,多年来一直进行着顶尖的热带医学和流行病学研究。
这个项目不仅为学校的多个医学实验室提供了天然临床实验场,还为学生提供实习机会,这对海德堡的学生来说是无可替代的教育经历。
这样听起来有些冷漠,似乎是将当地的苦难作为研究样本一样残酷。
事实上它是一条双向通道,海德堡获得宝贵的研究数据和教育平台,而马萨比特可以获得急需的医疗技术、设备、人员支持,甚至国际关注,这对于这个常年无法摆脱贫困的地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和奏入学前就了解到了这个项目,并将其列入自己的计划中,一直搜集肯尼亚和马萨比特相关信息,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个项目是曾经留学德国、现任马萨比特医院院长的奥卢卡医生牵头合作的。
和奏看着眼前慈祥的老者,回握他粗糙的手——很难想象这是一双外科医生的手,尊敬道:“感谢您愿意为我们提供这样宝贵的机会,这段时间要给您添麻烦了。”
奥卢卡自然也听说了她们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他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学生,露出一个带着安抚的笑容:“我们这里条件艰苦,不比海德堡,还请你们见谅。我已经联系了附近部落首领,也安排了夜班巡逻的人,不过还是要小心安全。”
和奏和林唐点头称谢。
看着慢慢走远的奥卢卡,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叹息。
奥卢卡院长笑容下隐隐带着悲悯和无力,让两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担忧或者抱怨的话,何况她们是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风险,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于是,下午在林唐强烈要求下,两人随外展医疗队去了一趟附近的部落,督导还抽空带他们到附近转了转。
一圈下来,两人在部落混了个脸熟,林唐甚至成功用一块巧克力能量棒把部落首领家哭闹的小胖孙拐来看诊。
她们外诊的地点是在部落入口的一颗大树旁,医疗队临时搭建起小帐篷,主要为部落的妇女儿童提供一些基础治疗。
前来的孩子多数因为营养不良而十分消瘦,胳膊和腿细得木棍,手和腹部却因为缺少蛋白质摄入而浮肿,他们无精打采地跟在大人身边,或者独自前来,看着一身白衣的医疗队,围成一团却不敢上前。
不知道是不是林唐的儿科实习经验起到了作用,她很是受当地孩子的欢迎。
轮休的时候,林唐就在帐篷旁边铺了几块尼龙袋,又拿了一个空药桶给他们当鼓敲,这才让他们活泼了些,不那么怕生。
她盘腿坐在地上,拿着手中的漂亮驱虫糖丸在一个光脚的孩子面前晃了晃,又指着她腰间布袋里冒尖的红色野果,用生疏的斯瓦西里语说:
“这个,给你。那个,给我。”
孩子因为凹陷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亮了一下,抿着嘴点头,将口袋里一颗捂得发软得果子给递给林唐。
递过来的黑乎乎的手指上沾着黏糊糊的口水,林唐也不介意,还颇为得意地朝在帮忙看诊的和奏晃了晃,开心地收到口袋里。
和奏好笑地看她一眼。那药丸本来就是要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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