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建筑像是在水中泡过,墙壁表面尽是湿漉漉的苔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腥气,道路两侧是红绿配色的霓虹广告。
游载酒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右手边是一家中药铺子,门匾掉落一半,摇摇晃晃地坠在空中,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灰。
楼宇之间近乎没有空隙,商铺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街道两侧,时有横亘在两栋高楼之间的连廊遮了本就不多的光线,耳边偶尔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梵音。
这是哪?
夜雾低垂,漆黑的电车驶入荒废的月台,车头灯在雾气中穿出两道惨白的光。铁轨咯吱作响,像是某种迟暮的呻吟。
电车是老式的绿皮列车,车身斑驳,窗框锈蚀,仿佛从七八十年代直接驶来。车门“咔哒”一声缓慢打开,车厢里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让我进去?
游载酒好奇。
上了年纪后,她就很少做梦了,难得做得梦还这么离奇。
她穿着睡衣踏入车厢,空气里有股霉烂的味道,周壁都是泛黄的乳白色,座位是布制的,表面看起来都有些包浆,有些细碎的颗粒从布料间渗出,应是里面的海绵都已经粉化了,坐下去就能扬起一片粉尘。
游载酒靠着车厢中央的铁栏杆,往窗外看。
电车从塔间楼宇的空隙里,像没有影子的游龙一般穿梭,地面的商铺愈来愈远,直到升到半空,游载酒才发现整座塔中空如井,是回型架构。
越往上雾越浓,车厢厢壁上逐渐凝出水气,游载酒不由得觉得有些冷,搓了搓手臂。
她花时间简单巡视了一下车厢内部,发现只有自己一名乘客。
甚至从高出往下看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半点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就像是一座鬼城。
电车缓缓停靠在空荡荡的月台上,门无声地敞开,如同一道沉默的命令,催促她离开。
游载酒下意识走下列车,脚尖触地的瞬间,一阵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梵音,悠悠响起。
她抬头,眼前景象令她骤然屏息——整座塔的中央,一尊高逾百米的佛像悬浮于虚空,双手合十,面容庄严,遮蔽了顶上的所有光,背后黑色的千手观音轮转。
这佛像大得像神山,像擎天之柱,游载酒怔在原地,一时间被视觉冲击得久久不能动弹。
佛像低垂着双目,只是稍稍一眼,她的眼睛便犹如被烈日刺穿。痛感像细针密密扎进眼球,她连忙低头,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紧闭双目,视网膜底却残留着一片赤色的红,如火般燃烧,然后分裂成一个个细小的红色火球,良久才缓缓散去。
游载酒不敢再看,只道此梦太过诡奇,她转身,打算重新乘车返回塔底。
然而,就在她踏前一步的瞬间,一声钟鸣,自高空缓缓落下,深远悠长。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风浪,像是天地之气被猛然抽离,向塔顶倒卷。
那风非风,形似龙蛇,翻腾缠绕。长发衣角俱被牵引向空中,天地间低诵的梵音骤然盛起,游载酒的身体往虚空飘去。
这时她才发现塔顶还有一人,端坐骨堆之上,半靠骨山,脚踝搭在膝上,一手撑着脑袋,于虚空之中俯视蝼蚁般渺小的游载酒。
云雾缠绕在祂的指尖,灵巧游走,周身影影绰绰,薄纱一般遮挡了祂的面容。
“你是谁?”
“这是哪?”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指尖在空中虚点。
迷雾围绕祂的身体,大殿之上,祂薄唇轻启,音若钟鸣,“这是你掉的金系统,还是你掉的银系统,还是你掉的铜系统?”
“啊?”游载酒一头雾水。
“有意思,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诚实的孩子。”祂轻笑,“世人为了蝇营狗苟不惜被刺同胞,而你面对滔天诱惑居然不为所动。”
不是?啊?什么?什么系统不系统的?
Windows?
MacOS?
还是Linux?
这么与时俱进的吗?
游载酒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个梦境怎么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没有看过小说的中年妇女不懂得系统的概念很正常。
而金渡还端坐于骨山之上,重复着自己准备好的话术,“伟大的白昼之神眷顾你这样诚实的人!”
话毕,金渡便想将系统交给游载酒。
其实这三个都没区别,苹果涂了色,装装样子而已。
金渡只需要捏造一段机械音的神识植入游载酒大脑就好。
谁料刚准备动手,游载酒道:“等一下!你的问题我没听清,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神明沉默。
过了一会才道:“这是你掉的金系统,还是你掉的银系统,还是你掉的铜系统?”
“都是我掉的。谢谢你啊。”游载酒想着反正是梦,梦里说不定还能找到金渡和金长醉,到时候要是遇到了,还能把系统分给她俩一人一个。
……
不是啊!不对啊!这整段全垮了啊!
不是!
堂堂白昼之神理应一言九鼎,刚刚自己都夸了她诚实了,她怎么能改口啊!
云雾之下,金渡整个人惊恐面具,不是啊!妈妈!你按套路来啊!
金渡能怎么办,金渡也很无奈。
总之手头的装备是一定要借助系统送出去的。
至于不管走哪条路都能拿到系统的游载酒……emmm拿个万人迷气运之子的主角剧本,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也很正常。
对吧?
这回远在天边的神明静默的时间更久,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么?我见过很多的人,他们有选择金系统的,有选择银系统的,有选择铜系统,也有什么都不选,试图另辟蹊径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妄图搏得神明眷顾的。”
“你知道,上次这个答案是谁说的吗?”
游载酒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梦境发疯。
“是我。”
“千年前,当我第一次遇见师父的时候,祂问我这个问题。”
“我告诉祂,都是我的。”
“后来,如你所见,我坐在了这里。”
“我有些好奇,你能走到那一步了。”
“看在你颇有胆气的份上,这三个系统,便合三为一,都交给你吧。”
“不要合的呀!”
……
神明不语,只是一味把系统安进游载酒的灵魂里。
“看在我今天高兴的份上,那个角落里堆放的垃圾,便当礼物送给你吧。”
神明大手一挥,直接将游载酒赶出了白塔。
世界安静了下来。
金渡不由得单手扶额,满脸黑线。
骨山旁边,005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朝她露了个嘲讽的笑。
他浑身赤裸,一身赤红的头发如海藻一般散在腰间,十二颗骨钉分别钩住他的手筋,下颚,琵琶骨,肋骨,膝窝,跟腱,玄铁打制的重镣缩住他的手腕脚腕还有脖子。
声音沙哑,“她是你的谁?”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上杆子送礼的模样。”
金渡起身,五指一拧,而后稍稍一握,十二根骨钉聚为一点,痛得红发持续发出惨烈的哀嚎,不似人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等着,等小爷我出去,一定弄死你。”痛毕,红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刚捞上来一样,喘着粗气抬头狞笑。
金渡直接一腿踢爆了他的脑袋,黑色的血液直接迸溅了出来,而后又蠕动着回去。
红发不是人类,是特级污染物005。
所有污染物里唯一的进化种,出生于末世伊始,但一直谨小慎微,俗话说狡兔三窟,这家伙足足有九窟。
平日里不吭不响,只当自己是最弱的低等污染物,缩在高级污染物身边,当一只随叫随到的狗,待得有十分之百的把握,才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将那高级污染物的机缘全部截走,再将整个团队毁尸灭迹不留痕。
一路扮猪吃虎,在不为人知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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