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遂做出饶有兴味的模样,“如此,本宫也想看一看。”
众人七嘴八舌,生生将惠妃给架住了。
惠妃求助地望向景朔帝,眼里的可怜倒不是装出来的——她方才以此刁难静嫔,正因知道此事多么羞辱,轮到自己当然也接受不了。
景朔帝微微闭目,“来人,替惠妃更衣。”
身为皇后刁难嫔妃的确不该,但曹皇后有个优势,那就是她真的病得快死了,在这关口,皇帝怎好悖逆其心意?谁知她还有几度春秋。
不过一场舞而已。
惠妃彻底死心了,声音带上几许哽咽,面上还得强露微笑,“那臣妾也只好献丑了。”
赵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被崔凤芝拽着衣袖坐下,皇帝都发话了,你还想抗旨不成?
赵恪只好闭口不谈,同时愤愤地向阮随云这头看过来。
阮随云假装没看见,自作自受,有什么好不平的。
惠妃年过三旬的人,还得浓妆艳抹效仿小姑娘行径,心底那份儿委屈就别提了,更糟糕的是,饶是她舞得再卖力,其效果也跟沐猴而冠、哗众取宠差不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惠妃再怎么擅长保养,年纪上来发福也是难免的事,以前她给皇帝跳舞那是闺房情趣,摆摆样子即可,如今大庭广众下许多双眼睛看着,要精益求精,不免就露怯了。
阮随云跟韩氏悄悄议论,“还以为惠妃娘娘有多苗条,这腰身都快赶上木桶粗了。”
韩氏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惠妃羞愤欲死。
一舞方毕,景朔帝顾不上喝彩,温言命她下去休息。
惠妃哪还有脸待下去,借口适才崴脚直接告退,想必回到长乐宫要大哭一场——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曹皇后却是镇定自若,甚至比上半场看着气色更好了些,死对头倒霉,怎么会不高兴?
她贤德了几十年,难得恣意一回,当真痛快。
景朔帝看着阮随云若有所思,这个孩子跟昭霞脾气实在大相径庭,昭霞性子和婉谦卑,从不肯将人往坏处想,对谁都是彬彬有礼。
生的女儿倒浑身是刺,轻轻一碰就扎手。
景朔帝再不肯想是什么令外甥女长成这副模样,只觉得往昔一点点从手中溜走,那个人的影子也渐渐离他而去。
阮随云喝惯了赵睢为她准备的果子酒,宫中佳酿虽好,喝多了却醉人。
小声向春燕,“我想出去吹吹风。”
春燕道:“要不要跟六殿下说一声?”
显然,春燕比她更早习惯嫁人后的生活,俨然已经有两个主子了。
阮随云有点不悦,摇头,“不必了。”
赵睢这个人有时候也挺婆婆妈妈的,知道她贪杯酒醉,怕是又要唠叨——以前没觉着六殿下这么多话啊。
人不可貌相。
中秋的月格外亮堂,照得庭院里头皎皎一片。
人家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于阮随云却不是这样,根本她连双亲的面都不曾见过,又何从思起?
春燕跟她这些年,主仆俩知根知底,“姑娘安心,公主娘娘在天上一定会好好的。”
不说驸马,谁知道阮余文犯的罪孽会不会打入十八层地狱?不过他那种人,在哪过得都不会差的。
阮随云拉起春燕的手,“是,咱们也要好好的。”
相比起总是对她耳提面令的徐嬷嬷,跟她结伴长大的春燕更有同袍之谊,在她看来其实跟亲姐妹差不多。
身为姐姐,她总得关心妹妹的终身大事。
正要谈谈春燕跟凌十一的情况,忽闻窸窣响动,只见假山石后,一人分花拂柳而来。
阮随云明知他是来找自己的,可懒怠敷衍,只浅浅屈膝,“三殿下。”
便欲回席上去。
赵恪捉住她的手腕,鼻翼因愤怒而张得老大,“云妹妹,你一定要这样记仇吗?”
阮随云甩了两下没甩开,只好先按兵不动,“殿下误会了,我与你并无仇怨。”
这样冒失地来找她申辩,未免太过自负。
赵恪涨红了脸,“你何须故作云淡风轻?还不就是那回没遂你的愿,你才……”
阮随云眉立,“殿下慎言!”
过去的事闹开了对谁都不好,她固然名声扫地,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赵恪只好闭嘴,他已然见识过阮随云报复心有多强——方才母亲被她欺辱得都快哭了,赵恪还是头一遭见惠妃如此难堪。
他也深深意识到,眼前的阮随云已并非他所认识的那个云妹妹。
可他仍巴望化敌为友,“母妃养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又何必针锋相对,做得这么绝呢?”
阮随云冷笑,“殿下怕是搞错了,是你母亲先找静嫔娘娘的麻烦,我不过伸张正义。”
赵恪低首,“这么说,你心底跟他已经是一家人了?”
那不然呢?阮随云翻个白眼,实在厌烦,没见过这样自作多情的人。
“殿下还是快回去罢,等会儿席上找不见人,怕是要乱。”
春燕也是个傻的,就知道在一边看戏,也不知帮帮忙——再不济,去把赵睢找来也使得呀。
阮随云先前还怨他婆婆妈妈,这会儿却有点想他了。
赵恪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云妹妹,那日如若我按时赴约,你会不会……”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他对于现在已经后悔了,更觉得不该草草同崔凤芝成亲——他的正妻之位本该是留给她的呀!
当初惠妃劝他先忍一忍,登基之后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他方知道,有些东西必得及时抓住,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追悔莫及。
眼看赵恪还在那深情款款倾诉衷肠,阮随云却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看见,女子清白如纸,到时候长嘴都说不清。
又不能用力挣脱,赵恪这么个愣头青,你越挣扎他抓的越紧,到时候没事也变有事了。
赵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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