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怔忪道,“怎么回事?”
前日秦莞还传消息,说已去看过袁淑妃,袁淑妃还托他转达谢意。好端端的,如何就没了?
薛虎低声禀道:“昨夜发现的,对外称病故,听说是自裁。”
青罗眉心蹙起,宫宴那日袁淑妃言下之意怀疑三皇子为人所害,扬言要为他复仇,宫宴上受杖刑固然屈辱,有损颜面,可她并非软弱的性子,大仇未报,怎会轻易放弃?
若当真存了寻死之心,为何不选在宫宴当晚,而是白忍了这些时日的伤痛才动手?
青罗撩起车帘,看了眼紧闭的贡院大门,吩咐道:“先去趟我母妃那里。”
入了西宫门,青罗一路疾行,往怡宸殿去,途经太夜池畔,听见有人喊她,转头一看,二皇子正从曲桥上向她招手,瞧着很是高兴。
青罗原不想等他,见他连走带跑地朝她过来,又不好掉头就走。
二皇子穿一件檀色大宝相花纹翻领窄袖长袍,喜色满面道:“小妹来看贵妃娘娘?”
青罗应了一声,寒暄道:“二哥呢,来见父皇,还是德妃娘娘?”
“父皇不召我觐见,我怎敢闯到他老人家眼皮底下去?”
二皇子两手负在身后,提及皇帝不似从前那般悻悻的,笑了笑,“来看我母妃,父皇如今心思全在那位身上,宫中娘娘们满腹怨言。”
青罗没接话,只说:“二哥有心了。”
心底却道,皇帝原就极少去林德妃宫里,便是没有陈丽妃,德妃也多是独自一人,往常甚少见他入宫探望,如今倒孝顺起来了。
为了做样子给父皇看么?
太子去楚州有些时日了,一直未有消息传回,不知路上可顺利。
青罗看了眼二皇子,他瞧着似乎不知袁淑妃的死讯,抑或早已知情,只装作不知?
薛贵妃也是才得的消息,内侍省已着手操办后事,皇帝尚未决定葬仪规格。
青罗直言道:“母妃,淑妃的死有些蹊跷,儿臣不信她会轻生。”
“死无对证的事,不信又如何?”
薛贵妃淡淡回了一句,在几案上挑了一枝姚黄,“罗儿,人死如灯灭,莫要节外生枝,况且此事与你无关,她若有冤屈,袁家自会为她出头。”
青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母妃,三哥去岁犯下大错,好些人因他而死,他却只是贬至楚州,勖之为护送他,险些丢掉性命,那时我便觉父皇处置不公,三哥不是什么善人,可他若要死,我又以为该让他明明白白地死。”
顿了顿,又道,“还有淑妃,不管三哥做过什么,未必就与她有关,她的归宿不该如此。”
薛贵妃原在修剪花枝上的冗叶,却一剪子剪断了花头,顿时没了兴致,索性抛下花剪,领着青罗去榻上饮茶。
青罗看出她母妃无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想起二皇子的话,问:“父皇近日来看母妃了么?”
薛贵妃笑道:“他恨不得日日与丽妃厮守,怎有工夫见我?”
青罗故作轻松地打趣了一句:“母妃怨父皇了?”
“怨他的自然另有其人,”薛贵妃斜倚着引枕,勾了勾唇角,“萧氏历代君主,还没出过今上这等情种呢。”
青罗听出讥讽之意,忽闻殿外内侍长声道:“圣上驾到——”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俱未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来。
皇帝面上有些疲态,似是短了睡眠,看青罗在,随口道:“罗儿来了。”
坐了片刻,说起淑妃,瞥了眼薛贵妃,“淑妃的事,你听说了吧。”
薛贵妃点头,喟然道:“淑妃姐姐没福分,陛下切莫为她伤神,熬坏了身子。”
皇帝叹了口气,怅然地对着地上的花影,“你与她都是随朕自潜邸过来的,多少年了,没想到她先走了。”
薛贵妃站在榻旁为他揉肩,劝道:“陛下,人各有命。”
皇帝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又放下,“那日朕不该当众责罚她,她素来重颜面,你说她怪朕么?”
薛贵妃讶异道:“淑妃姐姐必是为了三皇子,怎会怪陛下?”
皇帝沉默半晌,又道给袁淑妃加贵妃谥号,也算给她一个体面。
他说着想起什么,将王栖恩叫进来,原来是捎了些糕点。
“这花折鹅糕是丽妃亲手做的,她这些时日身子不适,朕也没顾上来怡宸殿。”
薛贵妃叹道:“丽妃妹妹不容易。”
青罗一直未出声,坐在圈椅上安静地饮茶,皇帝叫她尝尝,她便取了一块,谁知入口嚼了两下,又是一阵作呕。
陈丽妃亲手做的糕点,她吃得反胃,皇帝自是不悦。
青罗按着胸口,果见皇帝望着她,脸色算不得好。
她暗忖推说身体抱恙并无不可,随即想到她有孕一事,皇帝迟早会知道,索性就趁这回挑明了。
她看了眼薛贵妃,面上有些心虚,薛贵妃亦瞧她一眼。
两人一番来往,皇帝瞧在眼里,眉心渐渐蹙拢,迟疑道:“罗儿这是?”
青罗低头不语,薛贵妃道:“陛下息怒,罗儿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
皇帝脸色铁青,一掌拍得几案上的茶盏险些震落,“你如今并无婚配,却与人生子,像话么?”
青罗红着脸,吞吞吐吐道:“父皇想哪里去了,自然是谢大人的。”
皇帝多疑,她若矢口否认,反倒令他起疑,说是谢治尘的,他多半以为她欲盖弥彰,且他对她和离后的行径早有耳闻,对孩子的父亲想是已有诸多猜测。
无论伶人还是士子,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
青罗闷头听他发了一顿脾气,看似满脸愧疚,心底实则波澜不兴。
出了宫门,马不停蹄地赶去贡院,却是迟了一步,试场人已散了。
弓之慎瞧着有些心神不宁,“公主,我在试场见着周兄了。”
青罗心道只看见周世悯,不至令他如此。
果然,弓之慎又道:“周兄的答卷似是一字未写,我原想出了试场问问他,不料收拾好出来,人便不见了。”
青罗闻言亦是一怔,周世悯既能在一州之地脱颖而出,省试断无交白卷的可能,除非是有意为之。
他有何图谋,现下只有问过他才知。
此前薛虎已命人留意他的行踪,说也奇怪,这周世悯竟始终未露行藏。弓之慎受伤,他有嫌疑,因无确凿凭据,无法交县衙查办,弓之慎本人又不欲追究,因而没继续寻他。
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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