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短篇男通讯录 奚木亘

3. 第 3 章

小说:

短篇男通讯录

作者:

奚木亘

分类:

现代言情

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爸妈不在家,奶奶从不问医,只用偏方给我治,感冒发烧只拿酒给我搓背,说搓热了就好了。但讲实话,真没用,我只能缩在被子里,耐心等上几天,有时候实在难受,总会抱怨小地方没有医生。

因为我从小病弱,同龄人不爱带我玩,说我不能上山不能下水,不小心磕着碰着,大人又要赖他们。我哀求了好多次,他们才勉勉强强同意一次。

也许真的不喜欢我,他们要求一个病秧子,翻进村里唯一修围墙的屋子。我不敢,那屋主可是我们村最不受人待见的老人家。我过年走亲戚的时候路过时瞧见,旁边一片张灯结彩,只有他的屋头灰黑一片,冷冷清清。

于是我拒绝,说我不行。有个男生笑话我,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跳起来,扒住墙,眼看着就要上去了,背后传来一声暴喝。你们做什么!

声音就在我背后,我被吓了一跳,那个男生更是吓得不轻,一下子从墙上掉下来,摔得结实。我回过头,看见一个老人家背着一个篓,里面放着菜,还沾着些土。我一愣,不合时宜地想到:原来他自己种菜。

那人迅速站起来,都叫唤着跑了,我愣着的工夫,已经只剩我一个了。老人家瞥了我一眼,就进了屋,我赶紧追上去,跟他道歉。

离得近了,我闻到他身上有股香味,闻起来浑身通透。但他进屋太迅速,一个字都没留给我。我只好回了家。

我好奇,问奶奶他是什么人。奶奶脸色马上变了,大声告诫我不要去,那户人家有病。我被吓到,忙不迭地应了。

但人偶尔有烧糊涂的时候。夏天天热,风大,我没盖被子,开大窗吹了一下午,醒过来就头痛得厉害。我没意识到,出门想走走,不知不觉走到村头,实在没力气,跌跌撞撞寻了个角落坐下,头刚靠上膝盖,就晕乎了。恍惚间有人走到我身边,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脖子,触感很糙,但凉凉的,很舒服。

等我清醒,头没再那么疼了,发现那个老人家背对着我坐在桌前。我发出一点声音,老人家猛回头,打开一个泡沫箱,给我端了碗黑乎乎的汤。我不明所以,伸手去接,被烫了一下,所幸老人家没松手。我小心翼翼地捏着碗沿接过来,那汤很臭,我不敢喝。

老人家瞪着眼:赶紧喝,喝完滚蛋,赖我床上做什么?

我抿了一口,巨无敌苦,我差点吐回碗里,但被瞪着,我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喝掉。我痛苦地想分散注意,硬是数清了角落的药柜到底有多少抽屉。

我憋着气喝,喝完差点去世,舔舔嘴唇,苦的我差点又吐出来。

我正顺气,老人家夹了颗蜜饯给我,凶狠地要我吐也吐外面。蜜饯上的糖丝黏糊,很甜,我两下就嚼了咽下去,但嘴唇还是苦的,我看着老人家,想再要一颗,但又不好意思。

老人家瞧我一眼,摇摇头,又给我夹了一颗:最后一颗,蛀牙我可不会治。

我嚼着蜜饯,一激灵:爷爷,你是医生?那——

我话头卡住。那为什么奶奶说你有病?

老人家嫌弃一般:那什么?否则你以为我给你喝的是什么?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奇怪,明明村里有医生,为什么奶奶要信偏方。

老人家嗤了一声:迷信,迂腐。

我没听懂,老人家也没打算跟我解释,丢给我两包牛皮纸,叫我回去让奶奶煎药。我走前,老人家又叫住我:要是被扔了,你再来我这,我给你煎。

老人家说的真准。奶奶一反常态,声音又尖又锐,责问我为什么不听话。我低着头,不敢吭声,怕被反锁在家。

我到老人家屋里的时候,老人家抬抬眼,似乎有点意外:居然能来。

老人家煎药的工夫,我跟他讲了讲话。我想问为什么村里人不喜欢他,但刚问,老人家就明显有了愠色。我不想让他赶我走,于是转头问起了墙角的柜子。

老人家脸色转好,似是有些骄傲,微微昂首:我自己做的。我点点头:噢。

屋里安静了半晌,老人家开口:没了?

我一怔,赶紧改口:好厉害好厉害!

老人家哼了一声,不再理我。我有些好笑:爷爷,好爷爷,你最厉害了。那那些药材也是你自己种出来的吗?

老人家没开口,我也不敢追问,在一旁正襟危坐。等到砂锅掀盖,一股味道直冲而来,老人家才悠悠开口:别人送的。你们这破地方,哪里种得出来我想要的药材。

我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吗?

老人家没回答,汤药一装一推,要我喝掉,再问,就直接把我丢出去了。

我含着蜜饯儿蹦着回家,躺在床上奇怪地想,怎么刷完牙了,嘴里还那么甜呢。

我常去老人家那儿,因为我不愿意再和村里的同龄人玩。也许是在药香里泡了一段时间,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生病,有时候还能陪着老人家下田。

我本来很担心会不会遇上奶奶,老人家表情不屑:我才不跟他们一起。

是,偏得很,走出我一身汗来。脚下的地坚实到硌脚,只有种着菜的那一片柔软肥沃。我没有料到,一脚踏进去,半个身子歪掉,砸坏一小丛菜,满身是土,狼狈地抬起头,看见老人家嘴角抽搐,咬牙似的把我拉起来,要我一边呆着去。

我坐在土埂上,看老人家挑着菜,慢慢地越走越远,我喊道:还没好吗?

老人家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着屁急,着急赶紧走。我没走,又无聊,仗着不会挨打,厚着脸皮不停地喊,喊到老人家背着篓气势汹汹地冲我走过来,我迅速认错。

我给老人家洗菜,换桌上的一碗饭。很香,我抹抹嘴,顺嘴一夸厉害,老人家斜我一眼:偷我蜜饯儿了?

我笑嘻嘻道:哪儿敢。爷爷,你一个人吃饭也太冷清了,我以后常来呀。

碗在桌上轻轻一磕,我被指使去洗碗。

一身土回家,奶奶大呼小叫地问我怎么了,我挠挠头,扯谎说我和别人上山滑了一跤。奶奶摇摇头:男孩子,还是野。快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吃饭。

我边跑边说,我在别人家吃过了。

奶奶似乎很高兴我有了伙伴,说我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我很高兴,差点脱口告诉奶奶我每天去的是她不允许的地方。我很想告诉她,老人家不是她口中的样子。但我不敢,她很固执。

我慢慢长大,在老人家那儿喝了不少汤药,解表清热驱寒益脾的另当别论,怎么会有什么能长个子的奇怪药材。我呲牙咧嘴地含住两颗蜜饯,有些含糊道:爷爷,你这儿这么多药,就没想过给村里人治病吗?

老人家不似往常一样瞪眼,安静到我有些后悔乱说话。老人家好久才叹口气:谁愿意信我?

我有些心酸,悄悄地拿了老人家的蜜饯罐,夹了一颗递到他嘴边。我本意是想让爷爷吃点甜的高兴一下,没想到爷爷眉毛一吊,伸手就逮我:小东西,居然知道我罐头放哪,啊?

我知道老人家没生气,但还是求饶,想翻过刚刚那页。但我始终高兴不起来,回家的路上终于泄了气,没精打采地踢着石子。

回到家,灯亮着,推门进去,奶奶却没有喊我。我觉得不对,按着奶奶的门试探地叫了一声,仔细听去,却听见极重又急促的呼吸声。我赶紧推门进去,看见奶奶倒在地上,按着胸口双眼紧闭。

我被吓到了,大喊了一声奶奶,惊动了邻居,邻居过来,七嘴八舌,尽胡说八道,却没人有办法。我语无伦次:你们帮我,帮我把奶奶送到村头去,那有医生,帮,帮帮我!

还有人在犹豫,我抬起奶奶的胳膊就想往外走,但我根本没挪动多少,我几乎要冲他们吼,他们才终于伸手。

老人家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我涕泗横流的脸,我来不及解释,只能抓着他的衣角流泪。他往后一瞧,直接敞开大门,让他们把奶奶放到床上。

邻居放下奶奶,就避瘟神一般地退了出去,我不敢在屋里添乱,抹着泪在屋外等。邻居的议论被风吹进我耳朵里,细碎的,质疑的,恶意的。我愤怒起来,狠狠瞪向他们,他们瞧见我的眼神,不满又不屑:小孩子知道什么。

我用力瞪圆眼,想凶狠一点:你们又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邻居早散了,老人家才出来。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他拍拍我的头:哭什么,不信我?

我流着泪摇头:我信,我最信你。

我哭累了睡着,再醒过来,是和奶奶一起在床上躺着。我意外地发现这张床挺大。我不想吵醒奶奶,小心地爬起来,看见老人家趴在桌上,瘦得骨头凸起,背影很是单薄。

我悄悄在他身边趴下,不知不觉睡着。再醒,却是被奶奶一把摇起来的。我晕乎着被摇醒,奶奶声音刻薄,指责老人家带坏我。

我一下清醒过来,跳下桌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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