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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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几位队员穿着颜色不同的背心，以小组对抗的形式为下一场联赛做准备。

再次轻松铲断阿毛里脚下的皮球，基耶利尼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失望：“阿毛里……我不想再给你压力，但是你训练的时候能不能态度端正点。”

尽管在场上防守凶狠，但基耶利尼从来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相反，他在私下温柔安静，通常不会随意表达对队友的不满。

“……我知道了。”阿毛里从地上爬起，不耐地拧起眉头，“如果我表现不好，你也会去支持比安切蒂，是吗？”

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基耶利尼开口解释道：“没人在乎你和比安切蒂的关系，我只想要见证尤文图斯取得胜利。”

哪怕明白前锋陷入长期进球荒时的压力，他也无法理解阿毛里对比安切蒂的执着。眼下队内多名球员伤缺，尤文又即将迎来意甲第二轮，不会有人选择在这时候激化矛盾。

“主教练和球迷们，都只希望我们能继续赢下去。”将皮球一脚踢开，他直接站到阿毛里面前，“那只是一次寻常的替补，我以为所有职业球员都能接受这个。”

但对面的人并没有理会这些话，而是转头望向球场的另一侧。

跟随阿毛里的视线看去，只见空中的皮球恰好绕过障碍物，直挂球门死角被横梁弹射入网。又一次没能扑出皮球，门将斯托拉里双手叉腰，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这个任意球很不错。”

诧异地回过头，奥兰多发现队长不知何时就站在自己身后。对皮耶罗的夸奖感到意外，他偏过头低声道：“不……队长，你的才是最漂亮的。”

哪怕已经三十几岁，皮耶罗依旧能凭借那道都灵彩虹让伯纳乌全体起立。对比之下，自己的脚法还远远不够。

“你才十七岁，”皮耶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拍上他的肩，“未来还会有很多机会。”

那现在呢？

他不禁沉思起来，自己真的能在德尔内里手下得到机会吗？

本以为转会尤文，能让他拥有更多的可能。可如今德尔内里的态度，完全就是忽视了自己。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一直替补，但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契机改变现状。

“下场比赛的球员安排公布了吗？”转头看向皮耶罗，他一脸平静地询问道。

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皮耶罗撇开目光，低头盯着地面道：“我就是来替主教练通知这个的……奥兰多，你没有入选大名单。”

就连替补位置都没有？简直是个疯子。

更衣室内不允许有两个权力中心的出现，这正是德尔内里打压皮耶罗的原因。可皮耶罗在球迷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甚至就连主帅扶持的新核心马尔基西奥，都在私下支持着皮耶罗。

或许，德尔内里想让自己主动服软。

这没准能让他迅速成为主帅的宠儿，但他并不认为这会带来长久的好处。德尔内里又能留在尤文多久呢？

“克拉西奇代替了马丁内斯原本的位置，起码我们在边前卫上暂时不用担心。”皮耶罗试图宽慰他，但神情仍带着难以忽略的失落，“不过……或许不算个坏消息，我也没有入选大名单。”

……德尔内里真疯了。

思维从未如此清晰，他仿佛已经能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一切。确实不算个坏消息，他暗自思忖着，也许这就是那个关键契机。

9月12日，尤文图斯在主场迎战桑普多利亚——德尔内里的前东家。

尤文主帅自然对这一战感到自信。毫无疑问的说，上赛季是他亲自率领桑普多利亚登上意甲第四，获得了征战欧冠的机会。

这个成绩对于默默无闻的桑普多利亚，绝对算得上奇迹。也正是因此，他才能顺利拿到尤文图斯给出的合同。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桑普多利亚。

主场看台早已被尤文蒂尼们挤满，整个都灵奥林匹克球场都陷入了黑白色的海洋。艰难地从人群中寻找皮耶罗的身影，奥兰多终于来到了对方身旁，一同在专门准备的座位坐下。

虽然并没有相关的明文规定，但是未入选大名单的球员理应出现在看台上。

耳旁充斥着嘈杂的欢呼声，还间歇性掺杂着周围球迷对斑马王子的夸耀，他几乎难以听清身旁人的嗓音。

“这是你第二次来到尤文主场吧。”

努力辨别皮耶罗的口型，他总算猜出了对方的话。

第一次的时候，他成功在这里绝杀尤文，让他们被迫参加附加赛锁定欧联名额。如今，他却要作为尤文的一员，在观众席见证比赛的结果。

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人不会被轮换。静静望向替补席旁的德尔内里，他思索着如何才能抓住那个契机。

尤文图斯再次摆出了442阵型。

作为尤文的右边前卫，克拉西奇一登场就受到了球迷的狂热欢迎。飘逸的金色长发让他酷似昔日的内德维德，而相似的场上定位也让他成为了球迷心中的新希望。

潇洒地同看台挥手，克拉西奇再次引发了球迷看台的骚乱。尚未等他们冷静下来，比赛就已经在哨声下开始。

坐在看台上，整片绿茵场都在他的视野中，这是和亲自上场踢球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眼神追随着皮球，他很快意识到，尤文图斯在边路得到了空间。

对面后卫的一时疏忽，让克拉西奇快速找到了突破口。只见他立即转身冲刺，轻松晃倒了前来补防的球员，直接将皮球带到了底线。

这正是“金克拉”最为精通的套路，在右边路以快速直线强突。

阿毛里早已跑到禁区内，等待克拉西奇的传中。皮球在空中高高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落入小禁区，被阿毛里顺利顶到。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下意识捏紧了身旁人的手。

“啊！”皮耶罗惊叫出声，迅速拔出了自己的手，“你的力气可真大……这个球不是没进吗，哪里用得着这么激动？”

看向绿茵场，皮球早就飞向观众席，被南看台的铁丝网弹回场内。

方才争顶成功的阿毛里正无力地躺倒在地，双手捂脸迟迟没有起身，胸膛不平地随着呼吸起伏。

又是阿毛里！

尤文蒂尼显然对这个失误感到恼火，皮球甚至都没能擦到横梁！

一瞬间，整个看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嘘声。耳边不断传来“铁卫阿毛里”的嘲讽声，他不禁怀疑球迷们是否还记得阿毛里是尤文的一员。

视野被疯狂挥舞着的黑白围巾遮挡，他几乎难以看清场内的情形。透过人群中的间隙，他终于勉强找到了德尔内里的身影。这位尤文主帅面色阴沉，双手插兜，沉默地立在场边。

这只是比赛的第12分钟，尤文还会有很多射门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