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只剩下寂静。
倏然,萧钰峙转过身,不再看穆青绵。随着他脚的动作,铁链声响。而他原本平静的胸腔也随之震动,他逐渐认清,他说的话,是大不敬,是异想天开。
“你为何转过去?”
听他的意思,前世的萧钰峙待她好,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穆滟斐。
“一时忘了,如今这般模样,见不得姑娘。”
听他这话,青绵不禁笑了声:“你说穆小唯不会骗你,那顾长澧会骗穆小唯吗?”
萧钰峙说:“不会。”
“我知道了。”
她要一个实话,听过了,安心了,便放手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便是这其中还有更多她未解之事,她也信了,不会再悔。
“我要走了。”
穆青绵回眸,只见他后背微抖,似要转身过来。可她眼睛一眨,只见他还是背立着她,似乎是她看错了,他从未有想要转过来的念头。
她一路走出去,直见月光,等他出来,她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便再也不来这上林京了。
路光侧眸看着从诏狱之中走出的穆青绵,回过头,朝着最深处走去。
“这是你何时认识的美娇娘啊?”
路光觑了眼萧钰峙,随即提醒他:“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拖人下水了。”
萧钰峙听见声音,转头看向路光。
“你收了她多少?”
路光挑眉:“怎么?我这儿都是这个规矩。要进诏狱,都得拿钱!”
“这事儿你们督主知道吗?”萧钰峙看着他,冷嘲了一声:“别有钱赚,没命花!”
“你放心吧,他知道不了。”
路光笑了声,肩膀往牢狱杆儿上一靠,收了些音量,好奇问:“不过,刚那姑娘,该不会是穆太师家的?”
萧钰峙果断否决道:“不是。”
路光眼睛亮了亮,好奇着问:“那她知道你是谁吗?”
是谁?
或许,她以为的他,是隐姓埋名,在袁府养伤的当朝六皇子,而不知,他才是真正的袁沣。
眼瞧萧钰峙神情,路光便知那姑娘不知道。
他笑了一声,“原来,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
“不是。”
萧钰峙冷声掷下两个字。
知道的人,还有刘逢,师从喜,黄雀……
说罢,路光收起自己不正形的模样,一本正经起来:“你甫一入京,便进了这诏狱。你想查的事到底从什么地方开始查?难不成就这样等着?等皇后的人来救你不成?”
宋锦虞很疼爱萧钰峙,只可惜,从前,萧钰峙太过刚直,不愿与自己的舅舅同流合污,因此生了龃龉。
“宋氏的人,怕是不肯救你。”
“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龃龉。若是合力图谋,可陷太子为不利,如何不救?”
路光听闻便笑:“你倒将宋国舅算的很清楚。”
说到宋国舅,路光又想起一事来:“听闻,宋国舅一直在极力劝说皇后,想让皇后过继一个皇子,到自己膝下养着。”
“皇后不愿意。”
宋锦虞此人,倒是及其爱子。她虽爱重权利,但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母族打压她的儿子,反而利用她扶持别人的儿子上位。
随后,萧钰峙浓黑的眼眸瞥他一眼,不再提此事,只问:“户部,近来可安生?”
“闹了一场。”路光实话说道:“你猜猜怎么着?户部侍郎和尚书因今年赋税一事闹得不合。那个李甫坚你知道吧,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自然不会让手底下的侍郎贪税贪的超过他去,如今二人打算鱼死网破,已告到陛下面前去!”
“这下倒好,户部一下子空缺了两个位子。”萧钰峙同路光问:“你们监察司的人,可能调动?”
“能啊——”
路光笑了声,随后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搓了搓,“只要这个到位,一切都好说。”
“你看着办,将合适的人调到户部。”说罢,萧钰峙道:“记得要清正廉明的。”
“那我得去和督主说。”
路光听萧钰峙的打算,眯了眯眼睛,“是不是你派人去挑拨离间了?按理来说,李甫坚二人再不合,也不至于鱼死网破,不过是互相制衡罢了。”
“绢丝案该翻案了。”
萧钰峙抬眸,望向天窗外那一缕光。
-
青绵从诏狱回至穆勤远的宅院,路过穆勤远的书房,她瞧见他书房还亮着灯。
想是没睡。
她走上前,敲了敲他的门,随后听见里面传来声音:“谁?”
“哥哥,是我。”穆青绵答。
穆勤远听罢,便道:“进来。”
“听下面的人说,你今夜出去了?”
青绵点了点头,“嗯,听闻京城的夜市很是热闹,便出去走了走。”
穆勤远嗅觉敏锐,他闻了一闻,随即嗅到穆青绵身上的味道,他皱紧眉头。
“实话实说!”
她身上竟然有腐尸的味道。
若不是去了乱葬岗,就只能……在诏狱了。
“我只是出去随便走走,哥哥为何突然……”
穆勤远瞧她敛下眉眼,不再争执,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斥责道:“若我猜的不错,你是去了诏狱!你刚来京城,先是去了太师府,又去了诏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钰峙回京,太子一党正不遗余力。说不定何时,诏狱便会出现意外。可穆青绵,偏偏在这个时候去了诏狱。
穆青绵起初并不知道穆勤远是因何生气,直到他直接点明,问她去了何处。青绵这才低下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才算明白。
她自然不能告诉穆勤远,她是去见萧钰峙。
仔细一想,穆青绵将穆越搬了出来,“今日,是穆太师拖我前去诏狱送一封信。”
“你知道诏狱那是什么地方吗?他让你去你便去?”
“他说了,若此事成了,会帮哥哥以后的官路走的更顺当。”青绵说:“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你!”
瞧她这一番说辞,穆勤远信了,青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自然,她不是白来找穆勤远这一趟的。她还记得前世,萧钰峙下狱之后,朝中还出了一件大事。便是户部的尚书与侍郎纷纷下狱,并牵扯出多年前的一桩大案,绢丝案。
“上京前,我偶然听夫君提过,袁家贬至清河是因为袁知州从前涉足于一桩案子。而他们说,这案子,是当今户部尚书李甫坚一手促成的。他贪污不成,反将清流一派打压。可他一个人,如何能做这么多呢?”
穆勤远听穆青绵提到绢丝案,不禁皱眉:“袁沣还与你说这些?”
“是。”
他抬眼看向穆青绵,不知她忽然提起此事是何意。近日来,户部确实出了事,而穆青绵在此时与他提起,未免太凑巧了。
“我想着哥哥在官场,少不了要耳听八方。我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哥哥,兄长日后也会少碰壁。”
“我知道了。”
说罢,穆勤远低头看着自己桌案上的文书,抬眸与穆青绵道:“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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