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扔出去,江熠明并没有任何反应,乔晏却看到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时间过去了接近两年,乔晏每天都用很多事情来填满自己的生活,可是当再说起这些事情时,他才发现记忆如此清晰。
“从我听说你在物色新的情人的时候开始,我以为我们还能好聚好散。”
对江熠明残存的那点爱意,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之后就已经烟消云散,“一直到你用一句话就让全娱乐圈封杀我,拿律师作为要挟,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所以才会提出再见一面。”
“但是阴差阳错,我也不知道谢言为什么会在我的车上,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还以为是带着我一起去死的。”
乔晏一直都很避免让自己想起这件事,只要一想起来就会陷入无力感的折磨之中,但依旧会在夜晚不设防的时候闯入他的脑海,不断折磨他。
两年前,他去参加乔清河名义上的追思会,实际上是摆脱乔承勋帮最后一个忙——把那封信送给江熠明。
可车从乔宅开出来后不久,谢言就从后方狠狠勒住了乔晏的脖子。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谢言怨毒的眼睛。
他被勒得险些窒息,被扔到了车的后排,勉强直起身子来时,发现在城市道路上高速行驶,分明是朝着咖啡馆方向去的。
趁车开到路边,乔晏悄悄打开车门,顾不上别的直接跳了出去。
车开得很快,乔晏在地上狠狠摔了一下,等缓过劲来时,车已经冲向了百米外的江熠明。
谢言戴着他的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眼睛。
江熠明不知道车里的是谢言。
所以乔晏亲眼看到“自己”死在江熠明眼前,可他无动于衷,在看到“自己”的尸体时,甚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晏当着乔家所有宾客的面上了车,车属于他,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加上乔承勋的将计就计,“乔晏”就这么死了。
“其实这件事情,漏洞百出。如果不是乔承勋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帮我圆了下来,我走不掉的。”
乔晏很轻地笑了下,看向江熠明:“以你的智商,只要稍微一查就能发现不对劲,但你就这么让我隐姓埋名地过了两年,说到底,也许你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死没死,而是我有没有骗你。”
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睛一如往常,像是快要把他吞噬,却看不出任何感情波澜。
“我是骗了你,如果不这样,你不会放过我的。”乔晏低下头,突然想起四年前的甘之如饴,心脏像是猛地被人攥了一把,又疼又酸,倒抽了口气,语气异常坚决:“如果当初那个雨夜,我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我就算是死在乔家,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江熠明总算有所反应了,他想下床,乔晏却猛地站起身退了半步,于是他的动作又停住。
他看着乔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一阵阵抽疼,想起那些数不清多少睡不好的夜晚,他张口,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把他吓跑:“乔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权、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只要存在,我都可以给你,你就不能…”
乔晏打断他无谓的承诺,语气冷漠而麻木:“江熠明,你爱我吗?”
江熠明表情一僵。
两年前,乔晏双眼通红地说江熠明并不爱他的样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江熠明脑海中,和眼前格外平静的青年叠在一起,就像是一根又长又尖的刺,直直戳进了心脏。
江熠明向来漠视感情,此刻强烈的对比却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无法回答乔晏的这个问题,但意识到眼前问出这个问题的青年,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等他回应,乔晏就笑了,继续说道:“钱、权力、甚至感情,我现在都不需要了。你还能给我什么呢?”
乔晏不爱他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劈入江熠明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他一直忽视的真相。
那双总是含着水汽与星点的眼睛,所有忍耐与顺从,屈服与妥协,从来都不是因为乔晏软弱——而是因为爱。
但现在不爱了,甚至完全不在乎,就像是在刀山火海里滚了一万遍的心,早已变得麻木。
不管他怎么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都没有任何作用。
他以为自己从来都不在乎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直到此刻。
“江熠明,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你并不爱我,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找一万个趋之若鹜的情人,但一定不是我。”
乔晏轻轻抽了一口气,继续说:“停在这里勉强也还能算得上好聚好散,以后不要再…”
话没说完,江熠明忽然翻身下床,不顾脚底的伤口大步朝他走过来,乔晏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直接贴上了病房门。
“我一直都不确定,”江熠明的神情阴郁而专注,一寸寸扫过乔晏的脸,仿佛要用眼神丈量他这两年的变化,“我一直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他抬起手,遍布伤痕的掌心贴在乔晏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迟钝地传入掌心,才终于找回些许实感:“我一直都…分不清楚梦和现实。”
乔晏一时怔住,身后退无可退,只能侧过头去躲。
今早的突然晕倒给他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不敢再去推江熠明。
如同困兽般绝望的气息满满笼罩上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炽热的目光逼得他耳廓通红。
“我说了,你就当我死在了你眼前吧,这样对谁都好。”乔晏侧身从他面前闪过去,不等江熠明做出反应,就快速离开病房。
门“砰”一声关上,乔晏紧紧握住门把手,心脏叫嚣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刺破胸膛。
阳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脸色并没有比江熠明好多少。
乔晏从来没有和人说过,他也会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将他惊醒的噩梦余韵悠长,他总以为自己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从那以后,他每晚睡觉都会开着灯。
平复好心情之后,乔晏缓缓松开门把手,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杨远,脸色再度冷了下来。
他礼貌性地朝杨远一点头,整理好情绪,径自离开,没走两步,后方传来一声:“对不起。”
乔晏听得清楚,却没有停下,甚至没有片刻的迟疑,就这么大步往前走。
看着他果决的背影,杨远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不责怪,不埋怨,并不是因为有多大度或者善良——而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杨远按下心里的五味杂陈,推开病房门,江熠明就站在门边,听见声音后猛地回过头来。
不是乔晏。
他点燃一支烟,“滚出去。”
阳光打在江熠明的侧脸,让凌厉的面部线条柔化几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硬。
“陈医生打电话来问下一次治疗时间。”杨远退了出去,隔着半掩的病房门说道。
江熠明抬起眼,犹如被折磨的困兽,深暗的眼底没有照进一丝光亮。
沉默许久后,他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般开口,“钱打给她,不去了。”
从回国开始,江熠明就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到现在足足几个月了,没有半分起色,甚至还硬生生熬出了心肌炎。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他玩命的工作,比在国外时还要变本加厉,短短半个月就在江氏总部站稳脚跟,能力强得有些恐怖。
只有杨远和林管家知道,别墅里原来属于乔晏的房间总是会亮一整夜的灯,在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江熠明尝尝会独自离开别墅。
有一次杨远跟上去看过,才知道江熠明去了乔晏家楼下,在还不够温暖的初春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沉默着抽烟。
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确认乔晏还活着,不是一场短暂易逝的梦。
杨远应了声,关上病房门,轻叹口气。
除了当初亲手推进火坑的那个人之外,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救他了。
江熠明几乎是被医院强行拖着住了快半个月的院,光是镇定剂都打了好几回,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拖慢他工作的步伐,前脚医生刚松口,后脚他就出院了。
天气转暖,江熠明的肩上搭着件薄西装,嘴里叼着烟,在坐进迈巴赫时眼底闪过一瞬茫然。
自从那天乔晏走后,江熠明貌似冷静了下来,行事作风恢复常态,看不出一丝异样。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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