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白实在是太晃眼,易淮江愣了一瞬,直到倏然对上顾听舟的眼睛,才仓促地一把关上了门。
一道门,隔开了两个傻了眼的人。
易淮江背过身,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方才在书房里的那点心烦意乱都被这一眼冲散得干干净净。
顾听舟从小被两家人宠着长大,二十多年养出来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连那身月一样白的皮肤都透着金贵。
身上只松松垮垮围了条浴巾,薄韧的脊背,线条分明的蝴蝶骨,细窄的腰,还有那道隐没在浴巾下的脊柱沟。
简直……一览无遗。
等放下手,才恍然惊觉自己还没来得及洗去墨迹。易淮江顿了顿,垂眸看着指尖那抹已经有些晕开的墨痕,手指蜷起又伸直,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一门之隔的浴室里,门刚被关上,顾听舟就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
倒不是骂易淮江。
他一个人住久了,习惯了在屋子里肆无忌惮,虽然脑子里还记得自己现在是借住在易淮江家,但肌肉记忆太过恐怖,他也完全忘了纠正,顺手关了门就没想起来要反锁。
顾听舟维持着看向门口的动作僵持了半秒,这才恶狠狠抹了把脸,把头扭了回来,忍着猝然间火烧火燎的耳根继续拧他的毛巾。直到捧着被热水浸泡得柔软的布巾把整张脸捂了几秒后,顾听舟猛地抬起了头。
不对。
他又不是没穿,他尴尬个什么劲?他身上可还围着浴袍呢,露个腹肌而已,拍戏又不是没露过上半身,而且现在这房子里就他们两个,他们还都是男的,被看了一眼而已,又不是少了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听舟茅塞顿开,抹掉了镜面上薄薄的水雾,对着镜子认真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六块腹肌,虽然看起来好像薄了点,腰也过于细了点,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完美。
满意地点了点头,顾听舟当即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挂,睡袍都不披了,捋了一把额前被热汽蒸腾湿了的细碎金发,直接围着浴巾大摇大摆地拉开了浴室的大门。
然后……
对上了一个冷漠至极的后脑勺。
易淮江以为他收拾好了,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便转过了头,没成想再次撞上了一片莹白……
易淮江反应飞快地挪开了视线,眉头皱得看起来能直接夹死一只苍蝇,余光瞥见这人胳膊上搭着的睡袍,没忍住开口道:“顾听舟,你在耍什么流氓?”
“我又不是没穿。”顾听舟坦坦荡荡地抖了抖自己的睡袍,语气促狭,“你躲什么?”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段时间被某人三番两次挑衅,偏偏当着镜头的面他还不好说些什么,顾听舟憋着这早晚得报复回来的心思很久了。
顾听舟得寸进尺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身材没我好,自惭形秽了?”
易淮江:“……”
易淮江默默呼出一口气,视线依旧定在别处,幽幽凉声道:“顾听舟,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盟友?”顾听舟自觉占了上风,语气显而易见的有些飘,“同一条绳上的倒霉蚂蚱?”
易淮江闭了闭眼,勉强把那抹白从脑海里赶了出去,总算转回了头,重新对上了那双得意洋洋的漂亮眼睛。
易淮江摇头:“还有。”
顾听舟:“还有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对头?小初高的同校同学?又不是同级,连考试题目都不一样,这也要算?”
顾听舟显然已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易淮江无语了一瞬,紧接着微微俯身,故意放缓了速度缓缓靠近。两人的身高只差了4厘米,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低头逼近时,顾听舟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
易淮江深知这人嚣张的气焰一旦燃起来就很难轻易压下去。但毕竟才答应过不主动找茬,易淮江只能另辟蹊径,试了试他才发现没多久的新方法。
“初初。”易淮江抬手拨弄了下他耳垂上的银钉,故意道,“我们可是合法合规的夫夫,民政局盖过了章也见过了父母的,你确定要这样……”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滑了一瞬:“投怀送抱?”
顾听舟被他这饱含深意的一眼吓得一个激灵,当即往后退了数步,反手拧开了浴室门重新钻了回去。
草。
骚不过,骚不过。
长着张万年冰块脸的人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调戏别人的话,实在是先天优势,他先跑为敬。
等到再出门时,顾听舟显然收敛了许多,睡袍也穿上了,带子也系好了,比起平时在他自己家里随意又凌乱,连整理都懒得多扯两下的衣领,这下也规规矩矩地理平了。
骚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于是这场意外最终以顾听舟报仇不成反被调戏最终难得安分了一晚上的结局收了尾。
但安分归安分,顾听舟只是选择了默默远离这个原本脸皮就厚,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直接变态了的“房东”兼前死对头,该同居还是得同居。
但显然,两个人能一杠就杠上20年,不是一时一刻收敛了就能真的做到和谐相处的。
尤其是在他们两个人的作息习惯完全天差地别的情况下。
时间转眼就到了深夜12点。
卧室里关了灯,一片黑漆漆。易淮江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贴在腹部,却依旧尚未入睡。
作为演员,时常有拍夜戏、熬通宵的排戏需要,但只要在正常的休息日,易淮江向来严格规范作息,准点睡准时起,生物钟准得可怕,甚至连闹钟都不需要。
对于正常情况下最晚不超过11点就上床睡觉的易淮江而言,12点已经很晚了。
然而此时此刻,在他的余光中,左手边床下的某处却依旧泛着点点幽光。
卧室中的另一个人显然还没有睡觉的打算。
易淮江终于忍不住开口:“顾听舟。”
顾听舟正带着耳机看游戏实况,隐约能听见有人说话,于是略带迟疑地摘了一边耳机,探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小声试探:“易淮江?”
易淮江无声叹了口气,问他:“你打算几点睡?”
顾听舟摁灭了手机,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明早有工作?”
“没有。”
顾听舟心头一松,刚刚凝起的一点负罪感登时烟消云散,他把耳机重新带上,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一般夜里不睡觉。”
易淮江:“……”
易淮江张了张嘴,但半晌还是选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当自己看不见。
而在床的左侧,被窝里躺着的顾听舟扭头瞥了他一眼,还是默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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