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却吹不散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气。林雁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跋涉,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种机械的、向前移动的本能。左肩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出,浸透冰冷的衣物,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小腿的擦伤火辣辣地疼,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无数神经末梢。
她的意识处于一种半麻木的状态。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密集的枪声、雷公最后的怒吼、山猫推开她时的呐喊……还有系统那冰冷而庞大的功德结算提示。
八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每一个零,都仿佛由战友滚烫的鲜血写成。她宁愿没有这些功德,宁愿任务失败,只要……只要他们还活着。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持续低于安全阈值。失血、低温、极度疲劳。强烈建议立刻停止移动,寻求救治。】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客观地响着,标注着她的虚弱和那笔“丰厚”的收益。林雁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她关闭了提示音,世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
不能停。停下来,就会冻死,或者被可能存在的搜捕队发现。雷公、山猫、还有那些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记全的队员……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她必须回去,必须有人回去,告诉老陈,告诉组织,任务……完成了。
这个念头像唯一的火种,支撑着她早已透支的身体在黑暗的山野中艰难前行。她没有明确的方向,只凭着大概的记忆和对黑暗的本能适应,朝着根据地可能存在的方向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由墨黑转为一种沉郁的灰蓝,预示着黎明将至。气温也降到了最低点。林雁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枯枝或石头绊倒。
就在她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耗尽时,前方山梁上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模仿山鸡的鸣叫。
是暗哨!
林雁涣散的精神猛地一振!她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枯树上,艰难地喘息着,试图回应,却发现自己连发出信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动静,鸣叫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寂静和警惕。
林雁用尽最后力气,从【须弥芥子】中摸索出一块小小的、边缘锐利的金属片——那是她之前顺手收起来的破片——对着树干,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敲击出“哒—哒哒—哒—”的节奏。
那是约定的,代表“自己人,急需救助”的紧急信号。
敲击声在寂静的黎明前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山梁上沉默了片刻。随即,两个如同狸猫般敏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下山坡,警惕地向她靠近。他们手中端着枪,枪口指向地面,但身体紧绷,随时可以做出反应。
“谁?”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戒备。
“是……我……林雁……”林雁的声音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两个身影明显一震,加快速度冲到近前。当借着手微弱的晨光看清林雁几乎不成人形的惨状时,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同志?!真是你!”其中一个年轻战士失声叫道,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快!发信号!是林同志回来了!她伤得很重!”另一名年纪稍长的战士立刻对身后打出手势,同时帮忙搀扶住林雁的另一边。
很快,更多的脚步声传来。几名民兵和一名背着药箱的卫生员匆匆赶到。看到林雁的模样,所有人都面露震惊和悲痛。
“快!担架!”卫生员迅速检查了一下林雁的伤势,脸色无比凝重,“失血太多,得马上处理!”
林雁被小心翼翼地放上担架。当身体终于可以不再用力时,无边的疲惫和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的意识开始迅速模糊。
“任务……完成了……兵站……炸了……”她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几个字,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雷公……山猫……他们……都没回来……”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昏迷。
……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颠簸。身下是粗糙的担架布,耳边是抬担架民兵们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天光已经大亮,但被浓密的树枝切割得斑驳陆离。
她感到左肩和小腿被仔细地包扎过,虽然依旧疼痛,但不再流血。身上盖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带来些许暖意。有人正用棉签蘸着温水,小心地湿润她干裂起皮的嘴唇。
“醒了?林同志,你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压低的女声响起。是沈秋?不,声音不像。
林雁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却带着疲惫和关切的女卫生员的脸庞。
“我们正在往回赶,就快到了。”卫生员轻声安慰道,“你失血过多,千万别乱动。”
林雁眨了眨眼,记忆如碎片般逐渐拼凑回来。爆炸、火光、牺牲、逃亡……心口猛地一揪,剧痛甚至超过了身体的伤口。
“沈秋……”她嘶哑地问。
“沈秋同志没事!”卫生员立刻明白过来,赶紧说道,“你把她藏得很好!后来搜索的同志找到她了,腿伤有点重,但没生命危险,已经先一步送回驻地救治了。”
听到沈秋安全的消息,林雁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沉重所取代。只有沈秋……只有她们两个了吗?
担架队一路沉默而疾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悲戚。林雁归来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回,但没有任何胜利的欢呼。
终于,熟悉的驻地山口在望。然而,气氛却异常压抑。哨兵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沉痛的肃穆。
担架被抬进指挥部所在的那个院子。老陈正站在院子中央,背对着门口,身影显得异常佝偻和苍老。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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