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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铁郎

小说:

不谓仙

作者:

晒杏花

分类:

穿越架空

雁墨城乃大雍名城。

此城前身是一名为“雁墨”的小国。

雁墨国崇文轻武,文人所在皆是,名士多如牛毛。

大雍一统后一直流传着,“天下名士,半出雁墨”的说法。

埋葬老妪后,宁玦用骨乩占卜,得出血蚨蝉的解药就在山下雁墨城的答案。

贺极妖骨被封,山上妖物横生,两人便趁夜下山了。

雁墨城近来闹妖,盘查得很严。

宁玦没住客栈,找牙人在城内租了个宅子。

宅子荒废已久,蔓草丛生,檐瓦爬满蛛网。

牙人笑眯眯道:“此宅风水极好,隔壁住着户张姓人家,是雁墨城里的‘张善人’。张善人家几代积德,您住在他的邻户,定会顺风顺水,平安兴旺。”

宁玦听见“善人”二字,顿觉有缘:“极好,就要这间。”

钱的事不用担心。

堂堂乌渚妖王,衣裳上随便卸颗珠子都价值千金。

牙人走后,宁玦动手收拾宅子。

满园杂草,他一株未除。

原以为贺极的性子不会动手,谁知他只是静看了片刻,就提着扫把跟他一起打扫了。

掸灰尘,扫落叶,补屋瓦。

清扫完,贺极蹲在院中看那些杂草:“不拔掉吗?”

宁玦道:“让它们长吧,绿油油的,好看。”

“野草夜里会招蚊虫。”

宁玦笑道:“被咬几口也没什么大不了。”

贺极弯唇:“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阿玦是菩萨。”

宁玦道:“莫说些叫人羞耻的话,我脸红了。”

已是日暮时分,两人坐在门槛上歇息。

贺极召来烛翅鸟,将缚魂珍珠绑在鸟儿的脚上。

他暂时无法回去,就要烛翅鸟将藕生带到乌渚的无量墟。

他顺便给妖族长老写了封信。

宁玦好奇瞥了眼——内容不堪卒读。

信中,贺极用词极其恶劣。

他威胁妖族众长老,倘若回去后藕生不在无量墟里泡着,就把他们的头摘下来丢到冰原上冻成冰球,来年的蹴鞠赛就踢他们的头,诸如此类云云。

宁玦道:“你平日就是这样打理乌渚的?”

贺极满不在乎道:“一群迂腐的老东西,早就想弄死了。”

藕生依依不舍:“宁玦,我会想你的!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宁玦笑着捏了捏珍珠:“你好好养伤,等我去接你。”

霞光洒落长街。

烛翅鸟振翅高飞。

家家户户屋檐上飘起炊烟,两人并肩而坐,有种不真实的温馨。

周围的大叔大婶们围过来闲聊:“少年人,你们是来参加雁试的?”

宁玦随口道:“雁墨城的雁试天下闻名,我与好友苦读多年,也想一试。”

“如此年轻就饱读诗书,当真少年英才啊!”

“不知小兄弟祖籍何处,是否婚配?我有个女儿待字闺中,倘若他日雁榜摘冠……”

“我说你别妄想了,今年的雁试能否举办还不好说呢!”

宁玦问:“为何?”

众人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事说起来可太怪了。”

“何止是怪啊,简直耸人听闻!”

大婶道:“前些日子,落雁馆的大门上被人泼了血,还用血写下一句极其怪异的话,说是‘杀人者偿命,辱人者死’,那血迹被抹去后,第二日又写上了,吓人得紧。”

宁玦问:“第二日写了同样的话?”

又有个大叔道:“没错。城主派人把守落雁馆。可无论怎样严防,天亮之时,那句话准会出现在落雁馆的大门上……都传是妖物所为。雁试将近却出了这茬子事,王都的贵人都被惊动了,正盘查呢。”

宁玦道:“啊,那真是相当可怕啊。”

他接过大婶递来的瓜子,分了贺极一半,坐在门槛上慢慢嗑着。

贺极剥出几粒饱满的瓜子仁,放在他掌心。

大婶凝重问道:“少年人,你们怎会看中这个宅子?”

宁玦问:“随便选的,这里闹鬼吗?”

大家又七嘴八舌道:

“比闹鬼更可怕呢!”

“恕我直言,这宅子……实在难以启齿!世风日下,羞人呐!”

“隔壁张善人家很是不堪,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住这儿,莫要学坏了。”

“唉,唉,唉……”

宁玦:“?”

大家话说到一半就走了,留下一地瓜子皮。

宁玦满头问号。

贺极瞧了眼天色,又瞧了瞧他,似乎有话想说。

宁玦温和道:“别担心,骨乩的指引不会出错,血蚨蝉的解药应当就在城中,等我再研究一下。”

“我不是想问那个。”贺极轻慢道,“天黑了,你饿不饿?”

赶路一天,粒米未进。

他若不提,宁玦差点要忘记吃饭这回事了。

“倒真有些饿了。”他道。

贺极提议:“你我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九尺,一同去街上逛逛吧。”

宁玦许多年没逛过街了。

人流涌动,鲜花如织。

灯火盏盏悬在高处,一座城花团锦簇。

香气扑鼻,小摊上鲜花做的甜糕各式各样,惹得人食欲大动。

宁玦朝人打听,才知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

上川国不庆花朝,这是宁玦第一次听说这个节日:“花朝节是做什么的?”

“祭花神,食花糕,行花令。”贺极道,“每座城的习俗不尽相同。在乌渚,每逢花朝,少年人会上街买半张花神面具,当夜焰火大会后去寻找另外半张,若能同别人拼凑起完整的面具,便是有缘。”

“有缘如何?”

“有缘自当结为夫妻,再不然也是一夜/欢好。”

宁玦知晓妖族的道德观念与人族不同,可这样的习俗却是头一回听说。

他问:“你也买过吗?”

“嗯。”贺极淡淡道,“年年。”

宁玦笑着问:“妖王阁下的另一半面具,想必很抢手吧?”

贺极道:“从未有人拿到过。”

宁玦一怔。

贺极凝视着他:“阿玦,我的仇家几乎和你的一样多,在街上就别喊那两个字了。”

宁玦乖乖改口:“好的,十一。”

他被一阵酒香吸引了,踱步到卖酒的摊子前:“你想喝鲜花酿的酒吗?”

贺极将钱袋递给他:“都可以,阿玦管钱。”

吃饱喝足后,两人归家。

自家冷清,张善人院里却张灯结彩,熙熙攘攘。

隔着一座高高的墙头,能听见隔壁玩乐嬉笑的声音。

两人闲来无事,就站在墙根处听了会儿。

不听不知道,一听,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连夜收拾东西搬家的念头。

真的很荒谬。

说起这张善人,也确实算个善人。

祖上传下了厚厚的家业,足够他挥霍一生。

他心地善良,经常拿钱去帮助穷人,做善事,积善德。

可他却有个天杀的缺点——好色。

半年前,他路遇一美娇娘。

美娇娘哭诉家乡闹匪灾,夫君惨死,自己流离失所无处可去。

若得好心人照拂,定当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以报答恩人。

张善人倒不缺奴婢,也不缺牛马,只是见美娇娘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实在惹人疼爱,当即色性大发,请她来自己家里住,还找了两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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