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棠神色淡淡,好似谢明霁这一句话根本激不起她的半分情绪,她悠悠地望着谢明霁,清清冷冷地出声,听着虽真,可细想却假:“便是我应了,殿下就会当真?”
“自然当真。”谢明霁朝她望了一眼,方才若有若无的笑此刻全然收敛住,换了几分认真,怎么瞧着,都是极极痴情的模样,可又有几人敢信,皇城司的活阎罗会动真心,“郡主说什么,我都当真。”
姜棣棠迈步向前,咬着糖葫芦的动作也重新做起,糖衣壳在她口中化开,丝丝蜜意涌上心间,连带着语气都变得轻甜了不少:“我可不觉得。”
身边人的衣袖擦过他的指尖飘落,抓不住的那一抹柔忽然就牵动了谢明霁心间的某根弦,绷紧再松开,发出清脆悦耳的琴音。拨弦之人已然迈步离去,只余琴本身还在原处震颤。悠长的余韵过后,谢明霁眸色沉如海,他视线追寻向前,亦抬脚朝前行去,带起一阵劲风:“无所谓,往后你也会察觉的。”
“往后?”本领先谢明霁几步的姜棣棠忽然停住脚步,与此同时,她猛地转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大氅随之漾起如波的摆,如此刻盛开在天地间的唯一的玉兰,若是雪天,恐怕亦分不出哪种更白。
她像是四散凛冽的冬雪。
也作皎皎天上月。
雪撞进风里,明月落入海里。
旋身回来的姜棣棠便撞上正朝她走来的谢明霁,踉跄往后退了一步,被人及时揽住。
谢明霁似有些不悦,横搭在姜棣棠腰间的手臂不断收紧,他蹙眉,声音有些低沉,却并非斥责意:“怎么突然转身。”
姜棣棠被这么一撞也吓了一跳,几度平息后仍好声好气的,就这个姿势仰头:“想回头便回了,怎的,我转身还要先同你知会一声不成?”
谢明霁被姜棣棠忽然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的德行弄的有些失语:“明明是做的小九伴读,怎的还被小九带坏了不少。”
姜棣棠明白谢明霁的意思,知道他是在说谢辞因平日里走路就不够规矩,心情好的时候又蹦又跳,如此般突然转身也不奇怪,明里暗里就是在嘲她同小孩子一样,棣棠倒也不气:“殿下说九公主的不是,我可是会告与九公主听的。”
“尽管去告便是,你以为谢辞因还能拿我如何?”谢明霁丝毫未把姜棣棠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平淡的,一丝反应也未有,气定神闲的样子在旁人看来便是无趣,只他还记着方才的插曲,“突然转身回来,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姜棣棠被谢明霁这么一提醒,倒是发现了二人的姿势不大对劲,她即刻便伸手推开了谢明霁,自个儿站稳,压低声音同他悄悄道,“想说今日之后,殿下便是储君了,我们如何来的往后?”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有办法给你。”
谢明霁忽然忆起,南境秋猎结束,他将要启程去往江南前,钦文帝曾找过他。
那时钦文帝拐弯抹角同他说了一通,他佯装不解,却也被钦文帝窥测出。说到底不就是告诉他江南一行必成功不可,储君人选,该换了。
钦文帝曾言,姜棣棠像顾晴臻。
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罪臣之女当不得太子妃,脱了罪便是。
江南一行,本就不只为推翻谢徵。
更为平反。
也不知姜棣棠听没听进去,抑或是说听没听信,总归她这般答着:“那我也当真了。”
“他日我找殿下兑现时,殿下可莫要托辞哦。”
—
十月二十日。
子时的京都忽然落了滂沱的雨,风声愈紧,吹得本合拢的窗棂都张开左右晃着,一摇一摇的,夹杂着风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凉风灌入,细密的雨珠在窗沿上跃着,顺着便朝屋内蹦去,跌落在地上便升腾起一阵阵凉意,湿气在房里蔓延,惊醒了梦中人。
姜棣棠睁开眼时,外面的风陡然增大,似卷起了地上细微的尘土,有乱沙飞入她眼中,霎时便泛起了泪光。
姜棣棠抬手揉着眼睛,正准备唤蓝溪进来,应灼却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应灼见姜棣棠此时正端坐床沿,便出声解释着,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至窗边,抬手将窗子合拢,隔绝了还在扑腾的雨珠和萧瑟的风:“属下听见屋内有动静,猜是姑娘醒了,便来替您阖窗。”
姜棣棠点头,阖上门窗的屋室暖和了些,正巧她也被这秋风秋雨吵了个清醒,睡亦睡不着,便趿拉着绣花鞋站了起来,行至软塌坐下:“现下什么时辰了。”
“子时七刻。”见姜棣棠起身,应灼便回头去取了搭在衣架上的披风替她拢上,还是劝了一回,“姑娘还是再睡会儿吧,时辰尚早,您起来做甚。”
“不想睡了。”姜棣棠未抬头,目光流连于木板上未干的雨迹,她轻声,问出的话无厘头且莫名,“何故起风雨。”
应灼立于姜棣棠身侧,思索了一阵后也只挑了明面上最浅的话来说,旁的她也解释不清:“秋末气象本就怪异,有风有雨也是常事,姑娘又何出此言?”
“雨落惊秋,风雨交加的本以为会有些什么大事发生,莫不是我虚惊一场了?”姜棣棠神色淡淡,只是已朝窗棂处瞧去,正巧便瞥到窗外匆匆掠过的人影,她抬手,示意应灼看,“只是风雨的话,该不至于让长秋宫的管事嬷嬷都有这般急色吧。”
“这……”应灼愣了一下,似在思索如何作答,想了片刻终究轻叹了声,料是什么都瞒不过姜棣棠,“是大事,不过福宁殿那边将消息封了,外面的还不知道。”
应灼倾身靠近姜棣棠,微微弯了些腰,贴耳道:“二殿下回京了,与主君连夜入宫来。”
“连夜入宫?”姜棣棠微微诧异,她倒是晓得谢明霁与谢霖入宫所为何事,只是尘埃落地之事哪里用得着这般着急,似一瞬里突然想起了另一桩事,姜棣棠稍微侧了下身子,颇为急切地问着应灼,“是他们自个儿要求见陛下,还是陛下传召的?”
“二位殿下回京的消息都未往外透露半分,陛下连此事尚且不知,哪还能传召二位殿下入宫?自是他们自个儿求见的。”
“太后可是知晓了此事?”姜棣棠若有所思地点头,倒也算得上松了一口气,只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她抬手揉了揉,心里仍旧七上八下的,便又问道,“大抵是知晓了,不然也用不着如此惊慌。”
又是几个人影自棣棠房前掠过,行色匆匆,瞧着方向应也是去了正殿。
“该是知晓了二位殿下入宫来之事,今夜风大雨大的,宫中贵人大多睡不安稳,这消息四处传扬倒也正常。”应灼顺着姜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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