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厌岁身上包裹了一层黏糊糊的热汗,汗被风吹走温度变得冰冷。她浑身热得仿若点着的炮仗,滋滋的引火索快要点燃里边的火药。
她手里的灯早不知在哪里脱手不见了,她只是闷头跑。
跑到哪里无所谓,有路就行,能让她把刚刚看到的一幕幕全都丢掉就行。
就在她慌不择路,不顾行人肆意奔跑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街角出来,他还穿着墨绿色的官服,是五品官的行头。
两人谁也没看见谁,谁也不曾停住往前的脚。猛地撞在一起,温厌岁被人揽着滚到一边去。
“你--!”冯显被压在地上,头上的乌纱帽歪了,他气愤的皱着眉,语气很冲。
可是看清楚身上之人正瑟瑟发抖,上下嘴唇颤抖不停,无神的眼睛空幽幽的是温厌岁。他先是诧异再是关心起来,一边将人扶起来一边关切问她,“这黑灯瞎火的你在这做什么?身边没人陪着吗?”
温厌岁看定是冯二,呼吸慢慢捋顺下来,“我--我没事。”
“撞了你实在抱歉。请原谅我。我--现在状态不太好,改日再登门赔罪。不对。你们不愿意见我,我只能现在给你赔罪。”说着温厌岁弯下腰拱手作揖。
冯显脸色凝重,拦住温厌岁道:“不必。陆夫人快回去的好。”
温厌岁面色惨白,神色飘忽不定偶有恐惧。她讷讷点头说好,却始终定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冯显瞧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对劲,收回来的手再次伸出去落在温厌岁的一只肩膀上。
温热柔软的触感,一时紧了冯显的心。她又这副丢魂的模样,更是让冯显生了不满和怨恨。
若她嫁的是他的兄长,何愁见不到面?何愁不了解她的近况?
“无,无事发生。只是我……别管我算了,我不想给冯二哥你添麻烦。”温厌岁的理智在慢慢回笼,她开始懊恼刚刚不该撒腿就跑。
留在那和陆迟对峙会发生什么?他现在没理由杀她才是。
“我回去了,冯二哥也是。”温厌岁身子还僵硬着不听话,转身的动作像躺了大半年的植物人刚刚醒来做复健。
停停走走,她身后传来冯显的一声轻叹,“你这样,我如何放心?”他走上前扶着她。
怕温厌岁推开,他便搬出兄长来劝说,“寻常人这般我也会搭手。更何况,兄长让我多照顾你,虽物是人非,但是情意还是在的。”
温厌岁看了一眼冯显,神色复杂的侧过脸。她脑子乱糟糟的,明明就一条线却扭成了一个黑团。冯显扶着她,这不合规矩也不和男女有别。
可她现在被吓得不轻,发软的双腿最后才感受陆迟给的震慑。真想把脑子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扔了--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担心。
什么情啊爱啊通通不去忧愁,白痴哪里会想这些。
可是她不是一个白痴,这真是让人遗憾。
温厌岁胡乱想着一大推没有关联不符合逻辑的东西,等冯显将她送到小院门前,她才方然回过神……“谢谢你。”
她轻怯怯的声音如同柳絮,冯显原本要走了,这一下是一点不放心。
“不如送你回温家。”他提出建议。
温厌岁一个激灵推开他,“不。不必。我现在进去。劳烦冯二哥辛苦,现在就快回去吧。”
冯显依旧是愁眉不展,“真的?”
“真的。”温厌岁见他不走,又接着说,“今日发生什么,来日有缘我会同你说的。”
这句话冯显很顺心,短暂的沉默后道别离开。
他走没两步又回头,这一下直接对上出来接人的陆迟的眼睛。
冯显眼里全是挑衅,他早看陆迟不爽。也就他的傻哥哥看不明白,最后未婚妻给人抢了。
陆迟搂过温厌岁,将人往门里拉。
温厌岁霎时间心跳如雷,炮仗彻底炸了,嗡嗡轰隆声在耳边久久无法消散。
她没有想法地跟着陆迟回屋,一条短短的甬道走出了几里地的样子。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上台阶的时候直接腿一软人一倒塌在陆迟怀里。
“娘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太平常了,不带一丝情绪,这样更让温厌岁觉得恐怖。
温厌岁抿紧了唇,嗓子眼酸得干疼,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向陆迟。
四目相对时她又瞬间蔫气没了胆,任由陆迟拖抱着她往屋里去。
他要做什么?杀了她?还是恐吓她?还是当做无事发生。温厌岁快被脑子里的种种想法折磨疯了,眼珠子早就浮起一层雾水。
热泪从脸颊上滚下来。
屋里就点了一盏灯,照得昏昏暗暗。
陆迟还是拖着温厌岁,他们在床前相互依偎着。
“你在怕我?”陆迟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温厌岁的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怕。”她认为现在说实话比较好。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对。”
陆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我在你那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该怎么做能不怕我。”
“……不知道。”
“今夜你要是梦到我了会不会被吓醒。”
“……也许会。”
“这种时候怎么就不说假话了。”陆迟坐在床沿,将温厌岁拖到身上坐着。
他们面对面,陆迟抬头用温柔耐心的目光注视她。温厌岁皱巴巴的小脸上有害怕有委屈,眼泪潸潸湿了脸蛋。
“那是我的公务,虽然残忍,但是那些人都罪有应得是该死的人。”陆迟伸手欲给她擦眼泪,中途又收回来,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圈着试图和她拉进些距离。
温厌岁视线浑浊看不清楚陆迟的表情,只是听语气,她现在大概是性命无忧。
“我也不会杀你。我怎么要杀你呢。”
“根本毫无理由。”他沉默了一下补充道。
“知……道了。”温厌岁嗓音沙哑,笨重的脑袋,发酸的脖子……她撑不住了干脆倒在陆迟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就是热也好过累。
这样亲昵到互相陷入彼此的拥抱是第一次,很槽糕,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贪恋。
她或许是终于被梦和现实之间反复提心吊胆给弄疯了。温厌岁这样想着。
想着想着竟然就这样在陆迟怀里的睡着了。准确来说是陆迟在她的怀里,不过也差不多。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温厌岁照常做噩梦然后惊醒。她这次被吓醒的动作很大,差点从床榻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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