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废弃工厂上空，战斗的轰鸣声撕裂了夜幕，超人被迫与蝙蝠侠战在一处
蝙蝠侠利用钩爪枪在钢铁骨架间急速腾挪，他掷出的蝙蝠镖角度刁钻，在空中爆开，逼迫克拉克不得不分神应对
一道热视线扫过，将蝙蝠侠刚刚借力的钢梁熔断，他必须让战斗看起来真实而激烈，每一击都声势浩大，碎石横飞，但总是在最后关头以毫米之差偏离要害，或是缓冲掉绝大部分冲击力
他承受着蝙蝠侠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氪石辐射带来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但他相信布鲁斯一定有他的计划
蝙蝠侠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每一次佯攻，每一次闪避，都在暗中测试着小丑卢瑟监视的死角，分析着工厂的结构
他听到了克拉克压抑的痛哼，看到他被氪石擦过时瞬间苍白的脸色，他必须更快，必须在克拉克撑不住之前，或者在阿尔弗雷德，肯特夫妇遭遇不测之前，打破这个僵局
与此同时
夜翼在布鲁德海文收到了蝙蝠洞预警信息，他脸色骤变，立刻接通了正义联盟的紧急频道
“这里是夜翼！蝙蝠侠和超人在哥谭旧化工厂区遭遇挟持，人质情况不明，需要紧急支援！闪电侠，你的速度最快，我需要你立刻协助搜索肯特夫妇的位置，他们很可能被铅层或其他方式屏蔽了！”
中央城，一道金色的闪电骤然划破夜空，闪电侠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收到！我已经在路上了，迪克！堪萨斯对吧？交给我！就算把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我也会找到他们！”
音爆云在他身后炸响，他瞬间跨越数州，朝着堪萨斯的方向而去
而红罗宾和神谕正全力以赴，多个屏幕同时闪烁着，哥谭的交通监控，卫星图像，能源波动数据如同瀑布般流动
“我重点排查所有近期有异常铅材料运输，或者能源信号被刻意屏蔽的地点，尤其是废弃工厂，地下设施，以及莱克斯集团名下的产业”
“我正在交叉比对小丑和卢瑟历史上的藏身点偏好，以及阿尔弗雷德手机最后消失的信号区域，搅局者正在追查黑面具的残余势力，防止有人趁乱浑水摸鱼”
哥谭某处，红头罩正和搅局者清理着战场，黑面具的几个军火库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下接连化为火海
“我说，老头子和那个傻大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杰森一枪托砸晕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枪手，烦躁地对着通讯器低吼
“那边动静大得连东区都听得见！”
“蝙蝠侠发出了最高优先级警报，我们必须信任他们，并确保哥谭的其他地方不会在这时崩溃”
夜翼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风声
“做好我们该做的，杰森，我马上就到”
工厂屋顶，战斗已进入白热化，超人一拳将蝙蝠侠击退，撞塌了一排通风管道，烟尘弥漫
“够了！布鲁斯！”
克拉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恳求，他悬浮在半空，胸膛起伏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蝙蝠侠从瓦砾中站起，披风破损，战衣上沾染着灰尘，他透过弥漫的烟尘，看向克拉克，白目镜后的目光深邃，计算着闪电侠可能到达堪萨斯的时间
小丑卢瑟依旧在下方兴奋地怪叫着，享受着这场他亲手导演的神魔之战
“没那么容易结束，克拉克”
蝙蝠侠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克拉克瞳孔微缩，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接下一轮更猛烈的攻击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达米安的声音如同利剑，瞬间刺穿了工厂屋顶上凝固的杀意
“我找到阿尔弗雷德了！还有肯特夫妇！需要支援！！！”
这声呼喊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蝙蝠侠的动作僵在半空
超人凝聚在眼中的热视线红光骤然熄灭
就连下方沉浸在导演乐趣中的小丑卢瑟，那癫狂的笑声也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达米安？”
一瞬间的死寂
随即，小丑卢瑟的脸上浮现出极度恼怒和扭曲的神情，他暴躁地跺了跺脚，像个被毁了心爱沙堡的孩子
“啊……！又是这群烦人的小鸟崽子！叽叽喳喳！坏我的好事！我应该把他们也全都杀掉的……一个个拧断他们的脖子！上次是那只红羽毛，这次是这只绿色的！真该死！”
他的完美剧本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与此同时，蝙蝠侠和超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计划改变
他原本要掷向超人的那枚特殊蝙蝠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猛地调转方向，投向卢瑟，一下掀起一阵烟雾
“什么？！”
小丑卢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下意识地后退，试图启动某个装置
但超人比他更快！
几乎在蝙蝠镖出手的同一瞬间，克拉克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轰隆！！！
墙壁如同纸糊般被撞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烟尘弥漫中，超人如铁钳般的手死死扼住对方的咽喉，另一只手迅速撕向他的脸
刺啦——
一张制作精良的人皮面具被撕扯下来，露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因吸入过量笑气而扭曲抽搐的男人的脸，他脖子上的微型麦克风里，传来小丑卢瑟那充满嘲弄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惊喜吗，超人？我本人根本就没踏入这肮脏的泥潭一步！想不到吧？”
麦克风里的声音充满了戏谑的满足感
“不过……你破坏了我精心导演的游戏，真是扫兴，作为惩罚……嗯……啊……反正，十分钟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现在，去找找你们那位亲爱的卡尔吧，相信我，你们会收到一场盛大的惊喜！嘻嘻嘻嘻嘻……”
通讯戛然而止
蝙蝠侠和超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闪电侠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慌和急切，强行插入了所有人的通讯频道
“请求支援！我在莱克斯的那个实验室！我赶到了，但是……老天，情况糟透了！卡尔，那个异世界的超人，他被红氪石影响了！！完全失控了！我需要帮助！立刻！！达米安！！！！”
……………
莱克斯实验室内部，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宛如被风暴席卷
暗红色的烟雾在闪电侠掀起的风暴已经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和毁灭的气息，承重柱扭曲断裂，天花板破开大洞，实验设备化作满地废铁，电火花在断裂的线路间噼啪作响
卡尔单膝跪在地上，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虚脱感和逐渐清晰的认知
他的视线先是模糊，然后聚焦在自己沾满粘稠暗红色液体的手上
血！！！
然后，他看到了被自己死死掐着脖子，脸色已经由红转青，正用尽最后力气将氪石举向他达米安
他下意识松手
“额……咳……咳！！！”
在他松手的瞬间，达米安摔落在地，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干呕，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痛苦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卡尔僵硬的脖颈，如同生锈的齿轮，一格一格地，转向自己的身后
阿尔弗雷德，此刻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担忧，他正张开手臂，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在玛莎和乔纳森身前，而肯特夫妇，那两位给予过他质朴温暖的老人，此刻正紧紧相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看向怪物般的惊恐
闪电侠正站在所有人面前，一瞬间，他带走了还在卡尔面前剧烈咳嗽的达米安
卡尔的面庞被绿氪石照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躺在血泊中，脖颈以不自然角度扭曲，双目圆睁却已失去所有神采的克隆体
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狠狠刺入他的脑海，暗红色的烟雾，失控的狂怒，克隆体疯狂的攻击，自己是如何以碾压般的力量将其制服，如何在一片血色滤镜中，听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以及，达米安冲过来试图阻止他时，自己是如何反过来，用那只沾满克隆体鲜血的手，扼住了那个小小罗宾的咽喉……
“我…我干了什么……Heh……”
他发出一声的嗤笑，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仿佛不认识它们
他回头，再次看向阿尔弗雷德，看向肯特夫妇，看向警惕着他的巴里，看向地上痛苦喘息的达米安
他的噩梦……成真了
他差点……不，他已经杀死了一个拥有康纳面容的生命，他差点……就在疯狂中，亲手扼杀了这个宇宙的达米安·韦恩，他差点……伤害了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给予过他毫无保留的温暖和善意的肯特夫妇，他吓到了阿尔弗雷德
他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无法控制自己，会给身边所有人带来灾难和死亡的……外星怪物
“不……Heh……Hehe……开玩笑的吧……heh………”
离开这里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在他造成更多无法挽回的伤害之前！在他……彻底毁掉这一切之前！
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 他在内心疯狂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仿佛那是唯一能锚定他即将崩溃灵魂的咒语，动啊！！！离开这里！！！现在！！！
8岁男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从地上弹起，甚至不敢再看那些被他伤害的人一眼，他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闪电，撞破了实验室残存的墙壁，带着一身血腥与绝望，不顾一切地冲入了哥谭沉沉的夜色之中，只想逃离这个让他看清自己真正面目的地方，逃离他刚刚亲手制造的悲剧
只留下废墟中，惊魂未定的人们，和一片死寂的，弥漫着血腥的狼藉
哥谭地下的蝙蝠洞，此刻被一种令人不安的宁静所笼罩，原本属于蝙蝠侠的圣殿，如今却被最亵渎的存在所占据
小丑卢瑟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悠闲，他轻轻抚摸着那台为了帮助卡尔回家而建造的跨平行宇宙机器，冰冷的金属表面倒映出他脸上那混合着科学家痴迷与小丑狂热的扭曲笑容，他甚至还优雅地哼着一首舒缓的摇篮曲
自称哈利的莫西·格雷夫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J先生，计划A失败了，那个穿着罗宾制服的小蝙蝠崽子，用氪石阻止了他彻底崩溃，没让他造成更大的惊喜”
小丑卢瑟哼歌的调子没有一丝停顿，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指尖爱怜地滑过机器
“啊……亲爱的，没关系”
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仿佛在安慰一个因为没拿到糖果而失落的孩子
“优秀的商人，总要有点耐心，一次投资失败，不代表满盘皆输，况且……”
他终于转过身，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而满足的笑容
“我们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了”
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蝙蝠洞，拥抱这台能连接无数世界的机器
“哦，布鲁斯，布鲁斯，我亲爱的，亲爱的布鲁斯……你知道我为什么需要这个吗？”
他拍了拍身边的机器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超人，那个阳光，天真，浑身都是可笑弱点的希望象征时，我就意识到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超人……有很多！不止一个宇宙！不止一个！他们像蟑螂一样，潜伏在无数个现实的角落里，披着各式各样的皮，扮演着伪善的神明！”
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种救世主般的使命感
“所以，我有了一个更宏大，更完美，更彻底的计划！我不再满足于仅仅摧毁一个超人，那太狭隘了！太缺乏远见了！”
他凑近那冰冷的机器，仿佛在对着无数个平行宇宙宣告
“我打算……消灭所有的！全部的你！ 每一个宇宙的每一个超人！从多元宇宙的根源上，连根拔起！彻底净化！”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温柔，转向虚空，仿佛布鲁斯·韦恩就站在他面前
“而你，我亲爱的布鲁斯……你这个独一无二的，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存在……你会成为我最甜美……那道主菜”
他陶醉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在品尝那想象中的胜利滋味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你所保护的，你所代表的……一切，是如何在你面前崩塌，你会品尝到最极致的失败的滋味，你会被我！！！一个普通的人类，彻底、永远地打败！你会成为我功绩碑上，最耀眼，最讽刺的证明！”
“永远……都不要小看人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蝙蝠洞内层层回荡，撞击着冰冷的岩壁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
卡尔悬浮在孤寂的宇宙中，像一颗被失去轨道的星体，脚下那颗美丽的蓝色星球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那是他曾誓言守护，并在另一个宇宙为之奋战的地方，此刻却感觉如此陌生，如此……遥远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指甲几乎要嵌进战衣的纤维里，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试图压制住灵魂深处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颤抖
眼前不断闪回着实验室里的画面
阿尔弗雷德震惊的眼神，玛莎和乔纳森的惊恐，达米安被他扼住咽喉时那混合着痛苦与恐慌的目光……还有，那具躺在血泊中，脖颈扭曲，拥有着康纳面容的克隆体的尸体
那些深深刺痛了他
他不愿被那些给予过他温暖的人，用那种看待凶手看待，失控怪物的眼神注视着
他杀人了……
不是战斗中的不得已，不是在理智清明下的选择，而是在狂怒与混乱中，亲手扼杀了一个生命，一个可能如同康纳一样，拥有被引导，走向光明未来的可能性生命
“呃……呕……”
一阵强烈的生理性反胃袭来，尽管胃里空无一物，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干呕，喉咙里充满了苦涩的胆汁味，窒息感包裹着他
不敢想……如果达米安不在……如果他没有带着氪石……如果来的不是闪电侠………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他可能会……他可能真的会……
不……！ 他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想象，是自己……是自己把他带过去的！是自己将他置于那样的危险之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粘腻，温热，腥甜的触感，却无比真实地缠绕在他的指尖，渗透进他的每一个毛孔，那是血，那个孩子的血，那个可能和康纳一样，本应拥有未来的孩子的血！！
他紧紧握住了那双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
冰冷的绝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结了他的血液，他的心脏，他的思维
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成为蝙蝠侠，到背负起超人的责任，他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在哥谭的黑暗与大都会的光明间旋转，在布鲁斯·韦恩，蝙蝠侠，超人这三个沉重的身份间撕裂自己他以为他在守护，在弥补，在试图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一个配得上托马斯和玛莎牺牲的世界
可现在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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