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铮被寺院外的阳光晃了眼睛,他闭着眼睛偏过头去,再睁开就看到了瑾安。
看见瑾安的那一刻,沈怀铮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行人细碎的说话声,马车压在沙地上的声音一起涌来,周围的一切变得鲜活。
可他全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走了一样。沈怀铮撑着门,放缓自己的呼吸。
不远处穿着水粉色衣裙的少女身量纤纤,她就像锈在她衣服上的莲花一样,不染纤尘。
沈怀铮静静看着瑾安在和沧澜玩闹。
沧澜轻轻地用头去蹭瑾安,瑾安被它逗笑了,弯着眼睛。
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很纯净,这一瞬间沈怀铮竟然有点羡慕那匹马。
他又看见瑾安双手摸着马,转头看向自己。那笑容并没有消失,这让他有些恍惚,此刻的画面很是熟悉,好像见过很多次。
沈怀铮再次稳了稳心神,走过去:“殿下怎么先出来了?”
瑾安听了僧人的话之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现在她已经想通了,也就不太在意了。就算是沈怀铮和住持事先说好的,合起伙来骗她,但她确实有被住持的话开解到。
不过瑾安还是决定吓吓沈怀铮。她一直瞄着寺院门口,等沈怀铮出现。她想看看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沈怀铮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她确定了。
沈怀铮在庆功宴的举动,并不是被什么事情冲昏了头。他好像真的很在意自己。
瑾安看向沈怀铮,他的目光有些闪躲,转头去和瑾安一起摸摸沧澜,语气还夹杂着不经意的委屈:“说好的要等我呢。”
虽然有种被“恶人”先告状的感觉,但瑾安还是生出了一些愧疚:“许久没见到沧澜了,我想看看它,就先出来了。”
“你和沧澜的感情可真好。”
瑾安问他:“你方才去哪了?感觉去了好久。”
沈怀铮已在心中拟好了草稿,很自然地回应她:“没找到位置,问了位师父,才知道原来就在客堂。”
瑾安点点头,直觉沈怀铮又没说实话,她转而问道:“那发钗可以用吗?”
沈怀铮知道自己应该把发钗还给瑾安。
但他心里有一些纠结,他想留下瑾安的发钗,但这种行为很显然是太欠妥当的,而且在寺院,发钗哪里能当银子使,至少也要先去当铺换过才行。
他有些遗憾,伸手去拿发钗,就听瑾安说:“麻烦你帮我当了吧。”
沈怀铮没有一骗到底,瑾安决定原谅他。她眨了眨眼:“毕竟是我们一起发心的,对吧?”
“当得的银子你就留下,宫里的东西,应该值一些钱的。”
既如此,自己便可以偷偷把发钗留下了。
沈怀铮心中暗喜,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他看着瑾安回了马车,骑上马跟在一旁。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瑾安刚回宫的时候。
但那时的瑾安,性格比现在要跳脱一些。明明才和自己刚见了没几面,倒像是和熟人一样相处。
被沧澜以颠,沈怀铮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瑾安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谁了吧?不然为什么会她对自己那般好?还深夜去为自己请大夫。
那时他还在想,瑾安是不是怕自己受伤会耽误了她回京认亲。
沈怀铮再次检讨自己,并陷入沉思。
难道真的还有个自己不知道的潜藏威胁?会不会就是今早瑾安提起的那个“朋友”?
“下雨啦!快跑快跑!”
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跑起来,一边和同伴喊着笑着一边找地方躲雨。
这雨下得又急又密,瑾安坐在马车里听到声音,掀开帘子往外看,沈怀铮抹了把脸,鬓角的碎发胡乱地贴在脸上。
瑾安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了,不远处的树林也遮挡不了风雨,她自己在马车里倒是无妨,但沈怀铮身上还有伤,车夫也没备着蓑衣,这样回去肯定不行。“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沈怀铮正有此意,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这样的天气顶着风回去,瑾安怕是会受寒。
他看出瑾安这马车不是从宫里出来的马车了,找个地方避雨至少会暖和些。
车夫道:“我知道附近有条小路,那里有个叫什么听雨轩的地方,不像亭子四面漏风,正好可以避雨。”
车夫驾驶着马车在前头带路,三人很快到了听雨轩,车夫却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们一同进去避雨,只站在外面看管着两匹马,沈怀铮便护着瑾安跑了进去。
听雨轩里有几个人闲坐着,见她们进来便让出来个位置。
“喝点热茶驱驱寒。”一个妇人递给瑾安一块布,“快擦擦。”
瑾安接过来道了谢,又问还有没有多余的。她看沈怀铮被浇得不轻,怕是里外都湿透了。
一旁的男人酸道:“诶呦,你看看这位姑娘。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那妇人一听,把布塞给瑾安,扭过身就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骂道:“我不心疼你?我不心疼你就该让你入赘我家!不对,我就不该嫁给你,让你被你兄弟拖累死算了!”
说到这妇人哭了起来,男人忙去安慰她:“怎么骂我骂得好好的,又哭起来了。都是我不好,我不瞎说了。”
瑾安被她俩的反应搞得一愣一愣的,她把布递给沈怀铮,发现沈怀铮也呆呆的,两人目光撞到一起,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对夫妻转过头看着她俩。
瑾安忙道:“我们在笑彼此呢,我们没见过对方这么……像落汤鸡的样子,没忍住就笑了。”
沈怀铮在一旁附和:“而且一起躲雨的机会很难得。”
男人摆摆手:“新婚燕尔嘛,我懂。”
沈怀铮偷偷去看瑾安,心想如果她不喜欢,他就和他们解释。
瑾安觉得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不解释的话……
算了,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为何他们孤男寡女的一起出现在京郊的小路上?这分辩起来,恐怕不如不说。
瑾安指着那块布:“快擦。”
瑾安没有否认!
沈怀铮立刻听话地擦起头发,掩饰自己的喜悦。他怕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颇有用布去挡着脸的意思。
他擦完头发又走到一旁去拧衣摆上的水,耳朵却恨不得竖起来,一直在留心身后的动静。
妇人拉过瑾安说话:“你家这个倒是很听话哦。”
瑾安看向沈怀铮,见他老老实实地在拧水,又把眼神放到妇人身上,和她打着哈哈:“是哈。”
“我家这个要是也听话些就好了。”见男人要反驳,那妇人拧着眉,“早知道就该让你入赘!”
“你不知道,他家兄弟仗着我夫君孝顺,不想让父母看见兄弟不睦,恨不得一家子都要赖在他身上。结果现在公婆都故去了,还赖着不走。人家蛀虫是嗑木头的,他弟弟是个吸血的。”
瑾安也跟着发起愁来:“这可不好办呢。后来如何了?”
沈怀铮收拾好,坐在瑾安身边,那男人见他过来了,也找到个可以说话的,他接过瑾安的话,却对着沈怀铮道:“分家。我说分家,她又不同意了,说分家会叫外人看笑话。”
“我当初是因为父母尚在,才对他百般忍让,如今父母都走了,总不能叫媳妇再委屈着。”
沈怀铮明显没被男人这套说辞打动,他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刚要开口,就感觉自己的腿被瑾安碰了碰。
他侧过头看瑾安。瑾安正握着妇人的手,见他看过来,动作很小地摇了摇头。
雨终于停了。他们也差不多把这对夫妇的家事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沈怀铮怎么也没想到和瑾安来躲雨,会遇见这样的事。好不容易见瑾安一面,全在被迫听别人的家长里短。
不过他们站在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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