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哪儿了?”
一道低沉的声线自夜色中传来。
“回殿下,不日就能到皇城外了。”
那道声音的男子回头,正是六皇子——高子渊。
而回答他问话的人,是赤阳宗,狄忠。
高子渊笑着:“很好,长老这些时日也辛苦了。”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闻言,高子渊冷笑了一声:“是吗?不过我听说狄忠长老带着整个赤阳宗都归顺我那二皇兄了啊。”
阴恻恻的语气让狄忠不禁擦了擦冷汗:“殿下明鉴,我潜伏二殿下身边,为的都是殿下您的大业。”
“这样最好。”高子渊不去看他:“长老最好能早日站清队伍,可不要想着两头占便宜,因小失大。”
“狄忠不敢。”
斜睨了一眼身侧之人,高子渊开口:“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
【宫内别院】
距离上次赐婚的乌龙,已经过了几日了。
“星宇,你家主上在哪儿?”节日过去,这几日宫内无事,阮暄和来到了楼以明的住处。
“暄和大人”,看到是阮暄和,沈星宇行了一礼:“殿下在房间。”
点头,阮暄和抬脚进了房门。
伴随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看到来人,楼以明眼神微亮:“暄和。”
看到楼以明,阮暄和笑得心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上前逗弄他:“王子殿下今日可无聊啊。”
“无聊得紧,暄和大人可要多陪陪我。”
“让你整日困在这别院中,也是辛苦你了。”阮暄和走近他。
楼以明很自然就牵过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揣摩:“暄和整日忙碌,你更辛苦。”
“好了别闹,我找你是有正经事。”手心被挠得有些痒,阮暄和抽回手。
“何事?”楼以明抬头看她。
将邵云之前送过来的信封递给楼以明:“你打开看看。”
信封被大手打开,里面装的并不是信纸,而是一个圆形的暗器。
而那暗器,和之前阮暄和和狄忠约战时,对方发出的暗器一模一样。
圆形的暗器上篆刻着一个图案,楼以明揣摩了一下:“狼图腾……”
看了一眼楼以明的反应,阮暄和眼神复杂。
看来自己想得没错,这暗器,来自漠北。
但是狄忠怎么可能会有漠北的暗器呢。
阮暄和有些担忧:“你人已经只身来到了皇都,难道漠北还是有人……”
阮暄和顿了顿,说得艰难:“想害你?”
将手里的暗器放下,楼以明的情绪有些低沉:“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我的哥哥南荣玄烨吗?”
看了看楼以明的左臂,阮暄和点头:“我记得。”
“漠北有两只主力军队,一只,是我之前与你提到过的先锋军。而另外一只,则是由我哥哥带领的狼啸骑。”楼以明将暗器上的图腾展示了出来:“狼啸骑便是以狼为图腾。”
接过楼以明手里的暗器,阮暄和沉思:“可这暗器,到底是谁给我的,给我的目的又究竟为何。”
之前她检查过信封,并未有任何署名或者笔迹。
而邵云也说送信的是个眼生的宫女,并不知晓她是哪个宫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狄忠有和这一样的暗器了。
“这暗器能出现在宫里,那南荣玄烨的人岂不是已经渗透进来了。”阮暄和大骇:“近日你多加留意一些。”
“嗯。”楼以明乖巧点头。
听到对方言语沉默,阮暄和上前拍了拍对方手背:“别担心,也许只是我们想多了。”
这安慰的理由也是牵强,不过楼以明还是很给面子地笑着:“好,知道了。”
说罢,阮暄和准备起身离开。
却倏而被楼以明拽住:“你又要走吗?”
低头看着对方希冀的眼神,终究是没狠下心。
“好,今日就多陪陪你。”
好久没这么看着对方了,阮暄和发现,对方茶色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以前亮了。
那股心酸的感觉再次袭来,阮暄和忍不住问道:“楼以明,你有想过离开皇宫吗?”
对方眨眼,却没有说话。
这皇宫很大,却也很小。人们只向往宫内奢华迷人的生活,却从未想过,这代价是自由。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雨夜,楼以明说的话。
【他说,希望这个叫阮暄和的小姑娘永远自由、热烈地活着。】
如今,她也希望他能如此。
年岁正好的少年郎,断不该困在这深宫中,惶惶不可终日度过余生。
“楼以明,你用自由换漠北平安,可总是有人不这么想的。”阮暄和低头,有些哽咽:“我希望你更加轻松自在一点。”
楼以明去扶着她的脸:“傻暄和,哭什么。”
她摇头:“你曾说,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困住我的牢笼枷锁,可你自己为何不这样做。”
“还记得之前我们去小陀城时遇到的柱子和奶奶吗?”楼以明指尖擦了擦阮暄和眼角的泪水:“我曾和奶奶说过……不会再打仗了。”
阮暄和吸了吸鼻子,握住那只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可为什么是你,这不公平。”
漠北王有两个儿子,他们都是草原的王子,为什么责任只有楼以明一个人承担。
“因为……我并非漠北王的亲子。”楼以明眼神暗了暗:“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只是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
“把这里给我围起来!”
别院外,高子渊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谈话的二人。
“主上不好了!”沈星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数了:“别院被围了。”
砰的一声,房间内的阮暄和与楼以明站起身子,对视一眼,两人恢复往日模样,走了出去。
“不知六殿下此举为何?”站定在院内,楼以明扫视了一眼。
此刻别院里里外外都被围满了侍卫,个个持刀带甲,应该是军队。
听到楼以明问话,高子渊嗤笑一声:“王子殿下如今还能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泰然自若,本殿下还真是佩服啊。”
这高子渊如今倒不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了阮暄和蹙眉,上前:“六殿下这话什么意思,南荣王子好歹也是为了两国和平来皇城的,如今殿下带人围了这别院,不怕陛下怪罪吗?”
“陛下怪罪?”高子渊偏头:“暄和大人这话是在拿陛下压我吗?”
说着,他手指军队:“这些!就是陛下亲口下令的!”
楼以明抬手护住阮暄和:“陛下为何下令这么做。”
啪啪啪,高子渊鼓掌,语气讽刺:“王子殿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们漠北铁骑已经兵临城下,你说陛下为何如此!”
一句话,让在场三人变了脸色。
楼以明开口:“不可能,这止战协议是我父王亲自许下的,断然不可能毁约。”
“哈哈哈哈。”高子渊嘲笑:“南荣洲!你还有脸提止战协议?就是因为这张协议,我中原对漠北毫不设防,才让你们伪装的军队此刻直达我皇都城下!”
“如今事实既定,论你多么巧舌如簧都是白费。”他冷哼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陛下今日将你幽禁在此已经是对你的仁慈,奉劝你老实点。”
说罢,高子渊抬手:“给我搜!”
一声令下,禁军整整齐齐冲进了楼以明的寝宫。
不出一会儿,一禁军就将一物交给了高子渊:“殿下请看。”
而阮暄和,看到被搜出来的东西,眼中惊讶。
是那枚被她带来的暗器。
拿起禁军递过来的东西,高子渊质问道:“南荣洲,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不是他的东西!”阮暄和气急了,连忙上前。
楼以明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若阮暄和掺和进来,难逃一死。
楼以明垂眸:“任凭陛下处置。”
阮暄和还想说什么,却被楼以明眼神制止。
高子渊瞥了一眼阮暄和:“此物我会如实呈给陛下,你就在此等候发落吧!”
高子渊转身离开,只留下满院禁军。
阮暄和转身安慰:“我去找三殿下问一下今日之事,你莫太忧心。”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双禁军拦住。
阮暄和凛神,扯下挂在身上的腰牌:“我乃三殿下宫内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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