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柳随云万分粘人,紧紧贴在万俟月身上,一会儿叫“阿娘”,一会儿叫“哥哥”。
“阿云……”
万俟月的双臂僵硬地举在空中,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他闭上眼深深呼吸,本想借此平息这一不合时宜的躁动,却不想鼻间满是妹妹发间传来的香气,混杂着雨水湿润的气息。
她的存在如此难以忽视,如此牵动心神。
其实他早已察觉自己的不妥,这种隐晦的情感可能是自他对她朝思夜想的梦里生根,也可能是从一月前他与她再次相遇的那一眼中破土。
作为兄长的那一重身份想与她保持距离,想告诫她到适婚之龄的妹妹不可再与兄长这般亲密。
可作为万俟月的那一重身份却犹疑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动作着,将手虚虚环上她的双肩。
湿冷的空气从洞外灌入,仿若一个暗号,他下意识紧紧环住柳随云,将冷气遮挡在他的周身外。
这一抱,便再也放不开手。
“阿云……阿云……”
他微微低下头,靠近她耳际。
“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阿云……”
他的鼻尖眷恋地摩挲在她的耳侧,喃喃的声音低得像蛊惑。
“阿云可以把哥哥当成阿娘,可以永远依靠哥哥……只要阿云不离开我……”
火光明明灭灭,染红了柳随云的脸。她闭着眼,在熟悉的热度环绕中沉沉睡着。
雨越下越小,直到前半夜,终于渐渐停了。
没过多久,万俟月听到有人在远处叫他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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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柳随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万俟月背上,身上穿着烤干的衣物。听到她的动静,身后的孔湫连忙追上来。
“阿云,还难受吗?”
“师姐?”柳随云一说话,才发现自己鼻音浓重。
孔湫伸手去触她的额头:“……还有点烧,刚才给你吃了点应急药,回去还得让老乔好好给你瞧瞧。”
“多谢师姐……”柳随云偏过头去看她,这才发现寻丘也在,想来是见二人久未回去,都担心地找了出来。
快到家时,几人远远便瞧见璇玑郡主与乔神医一脸焦急地守在门口,一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
“快吓死老身了,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了?”璇玑郡主难得情绪如此波动,来回打量了一眼万俟月背上的小徒弟,“脚怎么了?走走,直接抬到隔壁去!”
见两位老人因为自己,竟这么晚了还没歇下,被扶着半躺在床上的柳随云心中万分自责:“都是阿云的错,让郡主和乔老受惊了。”
璇玑郡主也不问那么多,只是慈爱地宽慰道:“好了,别说这么多,让老乔给你看了,吃点药好好休息。”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双脚的痛意越发清晰,随着本就未散去的头痛一起霸道地侵袭了柳随云的神志,她忍得额间满是细汗,面色青白。
这样的异常轻易便被站在床头,为她擦脸拭汗的兄长万俟月捕捉。
“乔老先生,能否先给阿云止痛?”万俟月心慌道。
乔神医见她的模样,亦是不忍:“方才小湫已给她喂了一粒清心丸,眼下还是治伤要紧。”
万俟月不得不想点别的法子缓解妹妹的痛苦。
他吩咐寻丘端来上午刚做的桃花酥,低头看着妹妹,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哽:“阿云,吃点东西吧?吃点甜的……就不那么疼了。”
柳随云没有用晚膳,万俟月这么一说,她确实感觉有点饿了,点了点头,万俟月便举起糕点,耐心喂她。
孔湫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却见乔神医神情越发严肃,不由担心地问:“乔叔,阿云伤得怎么样?”
乔神医面色凝重,站直了身,却不回答,而是问:“云丫头还有八日便考校了吧?”
柳随云咽下万俟月喂下的一口茶水,闻言,心中最后一点侥幸摇摇欲坠。
“……是,乔老,我的脚……伤得很重吗?”她问话的声音极小心,极轻。
“右脚还要肿两天,恢复起码要一个月,”他沉声道,“左脚更麻烦,眼下你的发热症状还未好转,想必是左脚伤口脓溃所致,不过皮肉伤都好治,关键是内侧楔骨亦已骨折……”
说到这里,他别开眼,有些不忍心看柳随云的表情:“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给你清创正骨,小湫,把夹板、布带那几个正骨工具给我拿来,还有清创的小刀、针、钳,寻丘,去把炉子上那壶温水提来。”
两人沉默照办。
万俟月抿唇,看了眼妹妹越发苍白的脸色,哑声替她问:“乔老,你方才问阿云的考校时间……阿云是否……”
乔神医叹了口气:“有我在,再加上阿云身体底子好,兴许一两月后能随意走动,”他顿了顿,不得不残忍道,“不过身体要紧,八日后的考校……是万万参加不得了,否则这脚也别想要了。”
泪水“唰”地便从柳随云的眼角滚了下来。
她咬着下唇,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脚,心中万般懊悔。
万俟月眼睛发酸,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缓缓坐在床边,拉着妹妹的左手,将她疼惜地抱入了怀中。
“阿云,阿云……”安慰的话说不出口,他只是哽咽着叫她的名字,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难过就哭吧……”
躲在万俟月怀中,柳随云像是藏入一处专属于她的避风港,纵容着自己哭出了声:“呜……都怪我……”
璇玑郡主心知她不甘心,叹了口气,拉着乔神医走到一边,小声问:“当真没法子吗?”
乔神医摇摇头:“她这是实打实地伤到骨头了,能有什么法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能一两个月行走自如已是顶天了,”他顿了顿,反倒将问题抛回给璇玑郡主,“你在军中不还能说上几句话吗?”
璇玑郡主皱眉:“我倒是还有些举荐的路子,然而阿云像是铁了心要进魏家军,就怕她不情愿。”
“你提都没提过,怎知她不愿。我瞧那丫头现在是根稻草都得抓着。”见孔湫与寻丘带着工具和水回了屋,乔神医说完这话便匆匆折回。
柳随云一直靠在万俟月怀中,正如离不开母兽的幼兽一般,万俟月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安宁。
“阿云,”璇玑郡主走到床边,看着眼睛红肿的小徒弟,问,“你……可想进皇城卫?”
柳随云懵懂地抬起头:“郡主的意思是……?”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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